翌日清晨,張軍起得比何非還要早,他一面洗漱着一面想着昨天的事情。那件無論如何也無法讓何非接受的事情居然就這樣悄無聲息的來臨了,想必何非要去E城的決心應該是相當堅定的。
在何非才起身的時候,張軍已經在長途車站等着他了。
不出張軍所料,何非的確是打算一個人到E城去的。看到張軍拿着兩張票等着自己,何非不禁愣住了。很快,前往E城的車就發動了。張軍說道:“你在E城沒有一個認識的人,你要怎麼做啊。”何非說道:“誰說沒有,處理我哥事件的警察。”張軍嘆了口氣說道:“真服了你了。我有個朋友在那裡住,有什麼線索可以找他了解。”何非說道:“那擺脫他找個會講鬼故事的人。”說着把《鏽色筆記》遞給了張軍。張軍翻開筆記:“嗨,今天又沒有提示啊。”何非說道:“正好,我得把我哥的事情搞清楚,不然我死不瞑目。”
張軍沒有回答,望着窗外不斷被甩下的風景發着呆。不一會兒,張軍回過頭對何非說道:“你哥是一年前出的事吧。”何非說道:“對,我本來說讓他跟我來D城的,可是他執意要去首府發展,我也沒辦法。”張軍盯着何非,何非納悶的問道:“怎麼了?”張軍說道:“不如問問那個本子,你哥和這一連串的詛咒有沒有關聯。”
何非將本子翻到後面的一頁,交給了張軍。在上面寫着何非的問題,而答案是肯定的。張軍說道:“原來你問過了啊。”何非說道:“所以我纔要把這事情的所以然全都搞清楚。”
張軍扭頭看向窗外,對何非說道:“話說回來,那個大爺……”何非說道:“說起來,咱們哥倆也有夠搞笑的,竟然跟鬼問鬼故事。”張軍說道:“呵,現在我倒是願意相信他說的話了。”何非說道:“我也是,那些故事全都是真的。”說着,何非的手按在了胸前的琥珀吊墜上,他小聲的說道:“但願我們好運。”張軍默默地看了他一眼,又轉過了頭。
E城,春意盎然,雀鳥紛飛,繁花爛漫。兩人走下車,遠處一個人朝着張軍招着手。張軍指着那個人說道:“那是我朋友齊志,是本地人,應該能幫咱們不少忙。”何非小聲說道:“千萬別把他捲進來。”張軍說道:“說的是啊,我明白了。”
一陣寒暄,雖然齊志熱情洋溢,但是兩人還是堅持找旅店住下了。疲勞的一夜無言,何非強忍着疲憊和睡意,記完了今天的流水賬。第二天早上,張軍叫醒何非。他睡眼惺忪的擡起頭,看着窗外春意盎然的景緻,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那篇流水賬他還沒有保存。
張軍提醒他下去吃點兒早點,但是何非卻沒有迴應。
張軍走回了房間,看到何非還趴在電腦前,張軍說道:“喂,走吧,還做什麼呢?”何非說道:“這不對啊,這個故事不是我寫的。”張軍說道:“你別嚇我,怎麼回事啊。”何非說道:“昨天的故事的記錄根本就是流水賬,但是這個連題目都變了。”張軍看着《綠襯衫》的題目說道:“那這是什麼內容?”何非說道:“鬼故事。”
就在這時,齊志來找兩人,說是有個朋友很會講這類故事,所以過來帶他們去見那人。匆忙和只間,兩人的談話就被迫中斷了。
見面的地點是個環境幽靜的公園內。那個人在山坡上的一個亭子裡等着三人。走上山坡,何非的耳邊響起了在夢中的那句話“追求夢想的人生的確比踏實的人生更爲的艱難,然而她卻豐富多彩,無比美妙,這不正是一種浪漫嗎。”他突然回過身,四下觀望,張軍問道:“怎麼了?”何非說道:“你沒聽到什麼嗎?”張軍說道:“什麼也沒有啊,你是不是沒睡好,太累了。”何非搖搖頭:“很真。”說着,繼續朝着亭子走去。
那人站起了身,齊志像兩人介紹着那個人。他叫郎智輝,是本地人,無業遊民。這人生的一臉痞像,短小的個子,眼如鼠目,乍一看,還以爲是個老鼠成精。兩人懷疑着眼前這個人的一切。
郎智輝很敏銳,輕鬆的察覺到了他們想法。
郎智輝對兩人說道:“你們是來打聽事情的,又不是來找人合作做買賣的,沒必要這麼一臉的戒心吧。”何非心說道:“這不是戒心,這是噁心。”
沒有多言,郎智輝開始講起了兩人需要的故事素材:“這個故事叫綠襯衫。”何非和張軍面面相覷,顯得驚訝無比。
郎智輝沒有理會他們,接着說道:“其實,一年前的春天,有個初來到此地青年,一直處在四處碰壁的生活環境之下。上班被老闆訓斥,被同事排斥,還被房東厭惡。但是,他來到這裡是有理由的。他是個很有經營才幹的年輕人,所以爲了闖出一番事業他纔來到了這裡,爲此,拒絕了家人的挽留和表弟的邀請。”張軍不禁回頭看了看何非。郎智輝接着說道:“爲了這個夢想,他開始行動。不斷積累着必要的基礎,結識朋友,善以待人,認真工作,終於逐漸的得到了別人的認可。有一天,他對着鏡子試着自己新買來的一件淡綠色的襯衫,突然,在鏡子裡看到了身後一個穿着淡綠色的襯衫上吊自殺的男人。他從鏡子裡看的真切,那個人,就是他自己!等房東打開房門的時候,看到的是他穿着那件綠色襯衫上吊自殺的樣子……就是這些了。”
何非沒有過多的反應,這讓郎智輝感到有點意外,畢竟雖然根本算不上什麼恐怖故事,也不至於毫無反應,多少說句無聊什麼。半晌,何非說道:“這是真事嗎?”郎智輝蹭的站了起來:“你腦袋壞了吧,這怎麼可能是真事呢!”何非長出了口氣,說道:“說的也是,今天就到這裡吧,謝謝你的幫助。”說完,何非便拉着張軍和齊志快步走到了公園的出口。何非對齊志說道:“齊哥,麻煩你告訴我們到青海路8號怎麼走。”齊志說道:“坐5路,有幾站就到了。你們要幹嘛?”張軍說道:“啊,我去那有點兒事要辦。”
說完,兩人匆匆的走上了剛剛駛來的公交車。剛剛走上汽車,何非的耳邊又想起了那句話,這一次,即便是經見了那麼多次的詭異事物的何非,不禁在心裡感到發毛。張軍站在他旁邊:“追求夢想的人生的確比踏實的人生更爲的艱難,然而她卻豐富多彩,無比美妙,這不正是一種浪漫嗎。”何非回過頭,表情驚異地看着他,張軍說道:“我,是不是也聽到你說的那個聲音了?”何非說道:“我哥的事情一定跟這個聲音的主人有關係。”
張軍問道:“說起來你到底怎麼了,突然就……”沒等他說完,何非就將《鏽色筆記》交給了張軍。張軍翻看着筆記,表情驚恐:“那件綠襯衫的主人是你哥?”何非說道:“而且標註了地址。這本子還是第一回回答我的追問。”張軍說道:“那,那個房東大爺的故事不是沒法解釋了……”何非說道:“這是另一個版本,還是另有隱情,只能等到那地方纔能知道了。”說着,何非再次按着胸口的琥珀吊墜。張軍說道:“說起來,那個琥珀裡面的葉子好像是柳葉來着。”何非說道:“你還記我說的筆記的規律嗎?”張軍說道:“彩虹七色規律?”何非說道:“我們現在的所有有關這本子真相的線索,都只會跟綠色沾邊。”張軍一驚:“對啊,這樣的話,那你哥的……”何非說道:“沒錯,他也和這個本子的詛咒有關係。”張軍說道:“如果按照這個邏輯來看的話,在那個詭異的21樓裡,你開的第三扇門還記得嗎?”
何非說道:“當然記得,一個……”何非轉頭突然看向張軍。張軍說道:“一個穿着綠色襯衫的男人,被一個黑色馬褂的男性猛鬼分屍。”何非說道:“這兩個故事肯定有着什麼聯繫。”張軍點點頭。
突然,兩人同時說道:“那個死者是什麼樣子,你還記得嗎?”張軍說道:“我當時站在你身後,只看到了那個馬褂男人的樣子。”何非說道:“我仔細想想。記得,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究竟是誰呢……”何非一臉想到什麼的表情看着張軍。張軍說道:“想起來了?”何非說道:“嗯,想起來了。當時那人表情太過誇張,再加上時間太短,印象不深,但是,還是想起來了。”張軍說道:“誰?”,何非說道:“剛纔那個老鼠眼。”張軍說道:“郎智輝?!”
汽車駛向了下一個目的地,空留下了正對着那一羣住宅樓的兩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