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號來着?”張軍問道。何非四處尋找着,指着一處白色的建築物說道:“就是那兒,8號。”兩人並肩走向了那個建築,看樣子,除了顏色和高度與周邊的建築物格格不入之外,只是普通的大樓罷了。
兩人站在入口處,張軍說道:“這個地方不是你哥住的地方吧。”何非說道:“當然不是,這是他曾經工作的地方。”說着何非看向了張軍。張軍很快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難道又是個……”何非說道:“應該不至於吧,不能總是遇到這種事情吧。”張軍一臉做好心理準備的樣子說道:“倒也是。”
兩人剛要踏步走近去,從裡面走出來一箇中年男人,他很主動的走到了兩人面前:“你們是幹什麼的?”何非說道:“找人的。”那人說道:“外地來的?”兩人點點頭。那人小聲說道:“我告訴你們,只有三樓,千萬不要上去,那地方不乾淨。”張軍本就緊張的情緒顯得更加厲害了,不禁退後了兩步。何非說道:“謝謝您的忠告,我們會小心的。對了,三樓沒人吧。”那人說道:“當然沒人了,一個樓層都沒有人,而且這棟樓採光本來就不好,別的樓都有電,卻只有三樓沒有電,你說怪不怪。”
張軍站在何非稍後的位置,那人走後,本以爲何非會走進去,卻想到他根本就沒有向前移動。張軍對盯着中年人背影的何非說道:“怎麼了,不進去了?”何非說道:“我現在很亂,不知道爲什麼,我覺得咱們這回只要進去,就是凶多吉少。”張軍瞪大了眼睛:“這是咋回事?”何非說道:“問你個問題。”張軍說道:“什麼問題?”何非說道:“你剛纔注意那人的食指了嗎?”張軍說道:“注意了,但是,什麼也沒有啊,怎麼了?”
何非說道:“果然這樣,你沒看到,但是我看到了。紅色的花紋。與紫色的花紋相同,只是顏色不同。”張軍說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我不是也能看到了嗎?”何非說道:“還記的我收到的那封信的內容嗎?”張軍說道:“我記得是,你能看到一切可以幫助你取材的人食指指甲上的紫色圖案。”何非說道:“內容沒錯,但是,問題出在顏色上。”張軍說道:“顏色?”何非說道:“對,顏色。我沒跟你說過,我得到信封的時候有跟紅色的線,感覺像頭髮一樣。”張軍說道:“我拿到信封的時候什麼都沒有。”何非說道:“本來那條線就沒有什麼存在的意義。直到現在也沒有發現什麼異樣。”張軍說道:“那你覺得那條線是什麼?”何非說道:“我有個猜測。信中記載的顏色,其實是紅色,而不是紫色。”張軍說道:“啊?但是,沒有改過字的痕跡。”何非說道:“有的,就是我說的那條紅線。”張軍說道:“就算那條線就是那個‘紅’字,那你說,誰改的?”何非說道:“一個女鬼。我那天上樓的時候,撞到一個女人,但是那人在相撞的瞬間就消失了。”張軍瞠目結舌,半晌說不出話。
何非說道:“如果像我所想的那樣,你也知道,紅色意味着什麼。”張軍說道:“死亡警告……”
“哎!那邊兒出事了。快去看看。”一個路人朝着對面的同伴打着招呼。張軍說道:“晚了……”何非說道:“快走,這地方久留下去就死定了。”兩人剛剛回過頭,無頭的斗笠怪物竟然站在兩人面前。這一下驚得兩人飛也似的衝到了那棟樓裡。隔着玻璃,怪物並沒有進去,站了一會兒,便離開了。何非看看張軍:“這是想逼死咱們倆。”張軍看看樓梯,說道:“走一步算一步吧。”
張軍走在前面說道:“走吧,現在也沒有選擇了,至少先弄清楚你哥的故事。”何非說道:“說的也是。”兩人剛剛邁出腿,從樓上飄下一張紙。張軍擡起頭:“錢?”何非撿起掉在地上的東西,是一張帶着血跡的一百元。張軍說道:“一百塊錢?”兩人面面相覷,並肩朝着樓上走去。
二樓匆忙的景象讓兩人幾乎忘記了這地方的危險性。寫字樓裡的各企業的員工都顯得很匆忙,交流、打印、請示。張軍拍拍何非,示意他朝着樓上走。但是何非並沒有動,何非說道:“我覺得,明知道這地方不乾淨,還在這裡辦公的人才真的詭異。”張軍放下手說道:“不會吧……”何非指着不遠處的窗臺說道:“看那兒。”張軍定睛觀瞧:“這是什麼東西?鍾?還是鍍金的。”何非壯着膽子走到了窗臺前,那的確是一個金色的飾品撞鐘,但是上面也有血跡。何非拿起那鍾,仔細的端詳着。張軍拍着何非的肩膀,顯得慌亂。何非扭過頭,正看到對面辦公室裡的衣架上,掛着那件令兩人終身難忘的衣服——黑色棉布長袍馬褂。
何非說道:“這裡真的不正常,沒有一層樓是正常的。”張軍說道:“那剛纔的人……”何非說道:“恐怕……”張軍說道:“也是啊,這地方怎麼看都不像有活人的樣子。”
“你說誰不是活人!”轉過身來,竟然是何非表哥王浩站在兩人身後。何非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張軍貼靠在了牆上。王浩說道:“怎麼了?”何非說道:“哥?你……你沒事?”王浩說道:“我能有什麼事?你也是,來這兒也不跟我說一聲。”何非:“啊?”
王浩說道:“跟我來吧。”說着,帶着兩人走到了對面的辦公室裡面。何非比起這詭異的情況,更加在意那個馬褂,都不敢靠的太近。王浩說道:“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合夥人,他叫吳轟,叫他老轟就行。”張軍跟在後面,隨口說道:“薨?”何非踢了一下張軍的腳後跟,張軍閉上了嘴,才感覺到何非的顫抖。張軍以爲他還沒有緩過來,也擡起頭看着老轟,打算打個招呼,竟想不到,這位老轟,正是穿着那黑色馬褂分屍老鼠眼郎智輝的厲鬼。
張軍瞬間明白了何非顫抖的原因,與何非一起僵在了原地。
吳轟走上前去,伸出手,笑臉迎人:“你們好。”兩人僵持着笑臉,伸出了顫抖的手,握手的感覺就好像白開水的味道,毫無感覺。王浩跟吳轟談着什麼的樣子,然而何非好像完全沒有知覺。這時,就聽吳轟說道:“追求夢想的人生的確比踏實的人生更爲的艱難,然而她卻豐富多彩,無比美妙,這不正是一種浪漫嗎。”兩人被這一句話徹底搞得已經靈魂出竅了。花了很長時間,兩人才好容易從這種狀態中調整了過來。
何非躺在沙發上剛剛醒了過來,張軍坐在他旁邊。何非坐起身,說道:“那兩人呢?”張軍說道:“說是有事,就先走了。他們好像在裡住着的樣子。”何非說道:“這兩樣東西,還是收起來的好。”說着將錢和撞鐘交給了張軍,張軍將它們小心的收到了包裡。張軍說道:“我覺得我們,是不是穿越了。”何非瞪大眼睛看着他:“說什麼傻話呢。”張軍說道:“那你說,鬼的身體是什麼感覺。”何非脫口而出:“冷的,和冰塊一樣。”張軍說道:“他們有體溫,會笑。說實話,我還真沒見過你哥會笑的那麼開心,自認識他以來,第一回見他笑的那麼開心。”
何非問張軍:“他們在做什麼?”張軍說道:“你哥沒有到D城去,應該是因爲在這裡找到了奮鬥的事業了吧。”何非說道:“事業?你是說,這家公司……”張軍點點頭,說道:“他們兩人還有一個人一起創辦的。人還不少的樣子,看起來還真是已經像個樣子了。”何非說道:“他們做什麼?”張軍說道:“你看那個馬褂就應該明白了吧。他們也做廣告,主要是微電影的樣子。”張軍低下頭:“你哥說,本來打算明天就去D城的。”何非說道:“找我?”張軍說道:“嗯,找你,因爲你能寫劇本……”何非說道:“那他們怎麼會變成最後那副模樣呢,真是想不通。”張軍說道:“沒辦法,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吧。我們現在應該是到了你哥出事之前的時候吧。”
何非說道:“但是,那個講鬼故事的大爺說的事情……他們在這裡住着的,怎麼在那兒出事呢?”張軍說道:“說起來,你不知道你哥的情況嗎?”何非說道:“完全不清楚,連在那裡發現的屍體,警察都不肯告訴我。”
張軍說道:“這迷可真多啊。”
何非沉默了良久,說道:“也好,我倒要看看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我哥是怎麼死的,那個人爲什麼變成厲鬼,徹底把這事搞清楚。”說着,又攥着胸口的琥珀吊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