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很快便瀰漫了燻人的煙霧,因爲遮擋了視線,原本被弩箭圍攻的敵人已經隱藏了起來。
趁此機會,老四等人也順利跟着接應的人會合。
“賬冊呢?”陸苒珺看到受傷了輕傷的衆人,問向老五。
“在這兒。”他將懷中的賬冊交給了他,沒有懷疑,更沒有猶豫。
這讓陸苒珺也生了幾分感動,“你們放心,我一定不會將這東西弄丟。”
老四比較沉默,聞言並未說什麼,老五也沒意見,東西在他們之中只有放在陸苒珺手裡才最安全。
畢竟她的身邊還有一些人保護着,無論如何也不會叫她出事。
“四姑娘,”一人走了過來,恭敬地稟報道:“回去的路已經被堵,看樣子只能從這山頭翻過去了。”
“路線勘察好了?”陸苒珺詢問道。
“是……”
“你們都能想到的,敵人也能想到,我們不翻山,直接衝出去。”
“什麼?”來人蒙着臉的眼中露出一抹訝異,看向了自己的同伴。
老四默了默,道:“四姑娘可是有什麼好計策?”
周圍的煙霧越來越多,只怕再不走,薰也要被薰死了,還好他們如今的位置是風口的,煙霧到這兒也大多都被吹散了。
陸苒珺看了眼周圍戒備着的人,“啊,我事先安排了一批人,若是規定時辰內沒出去,就會前來接應,到時候與咱們裡應外合衝出去不是難事。”
相反,如果他們真的選擇翻山,那纔是危險至極。
毫無準備的情況下,敵人又算到了這步,對於他們來說,那條路只怕是死亡之路。
老四覺得可信,老五就更沒意見了,於是,在與敵人顫抖的當口,也終於迎來了救援。
彭希瑞看着自己的人被另一羣人襲擊,微微一怔,“選擇了突圍麼!”
也就是說,之前的準備已經無用了,想着,他吩咐道:“將後頭的佈置撤回來,全力攔截,放個消息,讓其他人準備好在回京之路伏擊。”
“是!”
彭希瑞看着接了命令而離去的人,目光又落在打鬥聲傳來的方向。
她,應該還好吧……
聲音漸漸遠去,偶爾有幾支箭矢射來也被身邊的人擋掉,而彭希瑞至始至終都未曾擔心過。
面色平靜得彷彿在自家庭院般。
這份氣度看得從遠處撤回來的人一陣咬牙,“彭大人,給他們跑了,接下來該怎麼辦?”
“既然人都跑了,那就準備回去吧!”
面色變了變,到底是咬牙應了。
陸苒珺一行人回到陸地,便直接朝着京都的方向而去。
按照她對彭希瑞的瞭解,想必在路上也會有不斷的攔截。
她們必須想辦法闖過去。
“我們分成三路,東南北三個方向朝京都前進,正東方向是最近的一條路也是能最快到達的,敵人也一定能想到。”
“所以,這條路由我來走。”老五接過話,臉上滿是堅毅。
老四沒有發話,明顯是同意了,論武力老五不比他差多少,最重要的是他的逃跑功夫一流。
身上沒有賬冊,自然能夠引到追兵後,不遺餘力地逃跑。
那個時候,估計真正擁有賬冊的人也已經從另一條路到了京都。
陸苒珺看他們已經決定了,只是笑笑,“我的意思是,這條路由我走。”
“四姑娘,這不是開玩笑的,”老五拉下面巾正色道:“在下知道你身邊有不少能人,但是這個時候最重要的是賬冊能夠帶回京都。”
陸苒珺搖頭,也不急,緩緩道:“你方纔忘了我說的了?”
“什麼?”
“我們想得到,敵人也想得到,對方帶頭的是彭希瑞,以他的智慧完全能夠分析出我們的路線。正東方向最快也是最近的,我們定然認爲他會在這條路上着重攔截,所以會選擇另一條稍近些的路上京。”
“四姑娘的意思是,您是想在雙方明知道的情況下,出其不意?”老四似乎懂了她的意思。
陸苒珺點頭,“不錯,這是我與他的博弈,他定然以爲我會選擇另一條路,所以反而正東方向這條路不會有太多敵人。可我偏偏選擇這個方向,即便到時候他反應過來,也來不及了。”
“所以,其他路線反而要危險的多。”老四說着,也決定了,“老五,你帶着一半人從正北方向,我帶着其他人從正南,四姑娘身邊的人手應該足夠吧?”
最後一句話詢問着陸苒珺,只見她頷首,“放心,我的人不比你們差多少,倒是你們,可別出了事兒,否則我還真不好與修之交代。”
幾人面巾下的嘴角彎了起來,沒有說話,各自分配好後便立即行動。
而另一邊,彭希瑞也的確分析了他們的路線,最有可能的便是正東與正南。正東方向最危險,他們一定會選擇另一條近路,因此,着重守着正南或是正北纔是最關鍵。
定下計劃,彭希瑞讓人傳了消息,自己便帶着人追擊跟着追擊。
如陸苒珺所料,原本一天的路程因爲伏擊而變成了兩天,可明顯也能感覺到攔截的人並不太多。
看來,他賭對了。
但是另一個問題就是老四老五他們也危險的多。
“穿過十里林就快到京都了,還有最後一場惡戰,大家準備好。”陸苒珺冷靜的聲音幾乎要被馬蹄聲淹沒,可守在她身邊的人還是聽了個清楚。
呈十字型將她守在中間,前後左右皆是弩弓護衛。
而追蹤到正南方向彭希瑞一看到帶頭之人不是他所知曉的那個,便立即改道越過山坡朝正東方向而去。
他沒想到,她竟然會如此大膽,同時也將他的佈局心思揣摩得很清楚。
這種感覺就好似他對你很熟悉一般,愈發讓他想要揭開她隱藏的謎底了。
在他馬不停蹄地追到人時,陸苒珺已經穿過了十里林,看着被護在中間的那抹身影,他毫不猶豫地吩咐人衝了上去。
陸苒珺似乎察覺到了那抹糾纏在她身上的視線,裹在斗篷下的臉冷漠異常,突然,她停了下來,側首道:“把弩弓借我。”
一旁的護衛沒有絲毫猶豫,將自己的弩弓與箭矢遞給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