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近日她不能出手對付二皇子,但是以現在的情形,應該足夠裴瑾琰做好準備了。
剩下的就是皇后與太子了,這段時間皇帝應該騰不出手去過問纔對。
也就是說,尹芳華這件事還需要再加把火,那麼,就只有那個人是最好的人選了。
原本也就是如此不是麼!
沒過一會兒,身後傳來了一陣不急不緩的腳步聲,陸苒珺微微一愣,原本想要折下花枝的手也頓了下來。
這樣的腳步,不會錯,是他!
從身後伸出一隻骨節分明的手摺下了原本她看中的花枝惹得一陣輕顫。
“這朵花已經殘缺了,你還想要麼?”
陸苒珺淡淡地瞥了眼,“這世間本就沒有完美之物,殘缺纔是真的。”
“你是這樣想的麼,”彭希瑞笑了笑,低着眼瞼看向手中的花,“這朵月季並不適合你呢!”
“沒有適合不適合,只有喜歡與不喜歡罷了。”
陸苒珺沒有動,雖說面上看着並無異樣,可心裡卻止不住凌亂。
對於彭希瑞在府裡,他們之前一直是相安無事的,且甚少見面,這一次他主動過來搭話,難道是發現了什麼?
江西府的事,還是尹芳華的事,亦或者是皇帝派他來試探自己的?
一瞬間,她幾乎將能想到的可能都想了一遍。
彭希瑞對於她的冷淡,只是不在意地笑了笑,將手中的殘花轉了轉,皺眉道:“我之前做過一個夢,夢裡有你,陸大小姐想知道是什麼夢嗎?”
陸苒珺心中一顫,眼神更冷了,“你的夢與我無關,我也不想知道。”她看了看天色,“這個時候彭先生應該在教課吧!”
“是啊,令弟很聰慧。”
“那麼,彭先生覺得這個時候在這裡,不大妥當麼?”
看着她冷漠的側顏,彭希瑞又想起並非他熟知的記憶來,輕聲道:“你在追查彭家吧!”
陸苒珺瞳孔一縮,又恢復平靜,“彭先生說什麼?”
對於她的否認,彭希瑞不在意地笑了笑,“這件事情,或許你的祖母會更清楚些,想知道的話,不妨去問問她吧!”
“你這是何意?”陸苒珺面色凝重,“還有,對我說這些的目的又是什麼?”
聞言,彭希瑞偏過頭來,墨色的長髮在他臉頰上滑過,一陣輕蕩,“想知道?”
陸苒珺抿脣不語,眼神防備。
誰知,彭希瑞卻突然一笑,眨了眨眼睛,“偏不告訴你。”
“呃……”
或許是她一瞬間的怔愣取悅了他,彭希瑞勾起脣角,拂了拂袖子瀟灑離去。
陸苒珺立在原地,眉頭漸漸蹙起。
是她的錯覺麼,爲何總覺得彭希瑞與前世她所熟知的那個人不一樣了。
還有,她祖母又是怎麼一回事,什麼叫她祖母知道的更清楚?
沉思中,就連揣着信過來的南悠都未曾發覺。
“小姐……”快步走來,南悠的臉上出現了一些細汗。
陸苒珺回過神來,皺了皺眉頭,“取個信要這麼久麼?”
“不是,只是奴婢在路上碰見了夜香婆子扭傷了腳,就把她背去她媳婦兒那兒了。”
陸苒珺點點頭,沒再追究,將她遞來的信接過便朝着自己院子走去。
屋裡頭,幾個伺候的人都各幹各的,只是在陸苒珺手邊的茶碗空時才發出動靜替她斟滿茶水。
將信看完,她隨手就扔進了香爐裡,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宮裡還算平靜,就是薛貴妃一再鬧騰,皇帝也還沒有采取行動,只怕也是顧慮着那個石板所言,以及宗室的反對。
這一點一向不理世事的賢王倒是破天荒地站出來反對了,這也是至今皇帝未能給薛貴妃封后的原因。
畢竟,他還是顧着自家這個從未反對過他的兄弟的情誼。
若不然,薛貴妃一旦封后,那麼廢太子就太理所應當了。
目前來看,這一點已經被牽制了。
那麼,尹氏的事,他們究竟會如何呢,天下人又會對他這個太子如何看呢!
“尹氏的事需要些變動,東籬,這件事就交給你了,你們不便出面,讓老四老五他們做即可。”
東籬擡起頭,“請小姐吩咐。”
陸苒珺掀起嘴角,不管他那裡不一樣了,總之,她是不會錯過這樣的好機會,“彭希瑞……”
沒過多久,京城裡關於尹芳華的事便流傳了開來。
據說,尹氏是因爲與前科彭狀元相愛而不得相守才以逃脫二皇子的。自然,二皇子就是那個棒打鴛鴦的人,從庶民嘴裡,將他的名聲弄遭了不少。
而尹氏殺人剝皮全是因爲對自己的容貌不夠滿意,對彭狀元又愛得深切,所以想要取妙齡女子的美麗面孔。
這樣半真半假的事情,其實將事實也猜得八九不離十了。
躲藏在暗處的尹芳華穿着毫不起眼的布衣,以不同於以往的面容坐在一家茶館的角落裡,冷冷地笑着。
毫無疑問,當初這些消息的,除了陸苒珺沒旁人了。
一想到她,尹芳華就覺得滿身的怒意將要控制不住。
該死的女人,將她這麼久以來所保存的臉全都給毀了,現在更是要躲避蒐藏而無法重新制作。
似是被她無故的殺意所驚到,不遠處的幾桌人朝她看了看,嚥了咽口水。
而有幾個人卻是相互交換了個眼色。
回過神來的尹芳華掃了他們一眼,知道此地已經不宜久留,丟下幾個銅板起身離開了茶館。
剛出了茶館,就有人很強,尹芳華暗自微惱,快速地在街上游走,穿過人羣,也不知什麼時候消失在了他們的視線中。
撥開礙事的人羣,其中一人道:“通知殿下,已經有尹氏的蹤跡了。”
身後的兩人分開一人離去,剩下的便跟前面的人分頭尋找。
在他們離開後,賣傘的攤子後,被傘遮住的人走了出來。
方纔在他們的袖子裡瞧見了東西,應該是想要殺了她吧!
呵,還真是一點兒情分都不顧呢!
這麼想着,她也快速地離開原地,朝着相反的方向離去。
剛接到消息的二皇子一聽說有了尹氏的消息,恨不得活剝了她。
現在外頭傳她與彭希瑞的事是有鼻子有眼的,連那個孩子也不是他的,這讓他更爲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