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瑾琰並未回答,也不知他到底聽進了去沒有。
也許這個答案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陸苒珺回到陸家後,很罕見地瞧見等候在她院子裡的陸鎮元。
此時的陸苒珺衣裳還未換回去,着的正是一套男裝,見了她這個模樣,陸鎮元倒也沒有驚訝。
“不愧是我的閨女,這一身穿起來來比男子都要俊俏幾分。”陸鎮元摸着下巴笑道。
聞言,陸苒珺恨不得掩面,“父親,您怎麼在這裡?”
府裡還有些親戚未曾離去,這個時候,他不是應該在陪客什麼的麼!
陸鎮元笑了笑,向她招手,兩人一前一後進了東次間裡說話,陸鎮元在高椅上坐下,道:“出去見裴家的小子了?”
陸苒珺微愣之後便大方地承認了:“是,女兒下次會注意些,不給父親添麻煩。”
“無妨,”陸鎮元倒不是擔心這個,只是在意他家的閨女對那小子的心思罷了。
“苒苒對裴瑾琰那孩子似乎不一般,告訴父親,你可想好了?”
“父親……”
陸苒珺有些驚訝,原來,他什麼都知道。
想好了麼?
她想,應該是吧!
“我想好了,父親,所以要讓父親費心了。”
“閨女喜歡的,我這個做父親的又能說些什麼呢,按照自己的心意去做就好,萬事有父親給你頂着。”
陸苒珺顫了顫,這樣熟悉的話讓
得她似乎又回到了前世。
那個時候,他也是這般寵溺着自己,以至於落得那樣的下場。
不過,這一次一定不會再發生那種事了!
離開陸府時,已經兩日後了,剛回到伯府,江西府那邊來的信便送到了陸苒珺的手上。
對於信裡說的彭家有動作,派了些人去成都府的事,她感到十分好奇。
不爲別的,只是因爲此次前去的人不少,前前後後有三批。
這麼多的人,去成都府做什麼?
陸苒珺想着,立即着手寫了信,告知那邊的人盯緊些,順便打聽打聽成都府最近有什麼事發生。
她總覺得,彭家的目的就會顯露出來了,即便她現在摸不清彭家的底子,可她知曉了對方的目的,還怕他們不露出那條狐狸尾巴?
寫好了信,她遞給南悠,“讓人快馬加鞭送去。”
“是……”
站在窗子前,她能看到院子里正在灑掃的丫鬟,正提着水壺在澆花。一盆盆嬌豔金貴的花朵,需要的正是這樣無微不至的細心呵護。
“德哥兒的課恢復了嗎?”
“回小姐,已經恢復了。”
“是麼……”
既然恢復了,也就表示彭希瑞也來府裡了吧!
“去讓廚房做些茶點送過去,順便幫我看看他們相處得如何。”
接了命令的東籬着手去準備,屋裡頭只留了個歡言伺候着。
在窗子前又站了一會兒,陸苒珺纔回到榻上躺下,蓋了薄毯。
“之前在陸家沒來得及問你,這會兒與我說說李嬤嬤的事吧!”她看向一旁的人道。
“奴婢也不知從何說起……”
“就從祖母爲何不信任李嬤嬤了開始吧,以她的身份,就是惹了祖母生氣,也不會到現在。”
歡言想了想,說道:“嬤嬤說是她的不是,似乎逾越了什麼事兒,所以老夫人不再信任她了。”
“祖母並非是不信任她吧,否則又怎還會讓她留在榮輝堂裡伺候。”
“小姐說的是,想必嬤嬤心裡也明白的。”
“那陸家在我們走後如何?”
“聽嬤嬤說如今大夫人抓權抓得緊,府裡儼然都是她一人在做主了。”
陸苒珺倒不驚訝,鮑氏那個人看似溫和,骨子裡卻是個要強的。她既然有機會能徹底掌權,又怎會輕易放棄?
最重要的是老夫人那裡,若是連榮輝堂都控制了,這個家就再沒有能夠反對她的人了。
人一旦嘗試過擁有的滋味,就不再想失去。
這點讓她有些擔心,前世老夫人的經歷始終是她心頭上的一根刺。
不拔除了,她就如鯁在喉,不得心安。
陸苒珺的目光落在歡言的身上,“李嬤嬤是因着何事而被祖母捨棄?是與大伯母那次有關?”
她似乎記得,還在陸家時,李嬤嬤那次惹了老夫人便一直未讓她近身伺候,直到現在。
當時得的消息便是與大夫人有關,看來,李嬤嬤與大夫人的私底下的關係還很複雜呢!
歡言皺着眉頭,“這個嬤嬤並未與我說過,嬤嬤性子一向穩重,輕易不會犯錯,若是能惹怒老夫人,那就表明不是小錯了。”
“你說的是!”陸苒珺經她這麼一提醒,終於想通了一個關鍵。
而且,這個猜測讓得她心中發冷。
是了,她早該想到的。
老夫人的身子快速衰敗,除了能得她信任,又近身伺候的人,還能有誰做得到?
而且,這裡頭要屬李嬤嬤最有地位,即便她如今不在老夫人身邊伺候,可她在老夫人心裡到底是不一樣的。
若是她要什麼,還真不會有人懷疑。
“歡言,你那幾日跟着我在陸家,可有發現什麼?”
“小姐指的什麼?”
“比如大夫人?”
歡言聽了,想了想道:“氣勢更大了些,瞧着愈發嚴厲了,大抵在下人們心中也變了不少吧!”
她想起了之前與他人閒聊時,聽到的話,雖說她也有些察覺大夫人與之前不一樣了,可到底不是在陸家了,並未瞧見具體的。
是以,她也不敢亂說。
陸苒珺聽着,眯起了眸子,並未再說些什麼。
到了晚上,東籬留下守夜時,陸苒珺纔開口道:“我總覺得陸家會有什麼事超脫我的認知,你回頭讓人給我盯緊了李嬤嬤。”
雖說榮輝堂不是她能伸手的,李嬤嬤那兒就沒這麼大限制了不是,興許,大夫人那裡也可以試探試探。
東籬有些不解,“小姐爲何對李嬤嬤這般防備?”
防備?陸苒珺愣了愣,她表現得有這般明顯麼?
那這麼說,歡言也應該看出來了吧!可這孩子竟然都未詢問過她理由呢,真是聰明且敏銳的孩子。
“按我的吩咐做吧!”她說道。
東籬點頭,鋪着褥子,“那,歡言那裡……”
“她是個聰明的孩子,應當明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