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着她的話音落下,車簾被掀開,白衣如雪,內斂風華的人從裡頭下來,目光溫潤地看着她。
花蕊呼吸一窒,難怪人都說彭家兒郎俊美無雙,即便是她見過多次,也依舊忍不住讚歎這一身的氣質。
想着,她突地笑道:“原來是彭狀元。”
隨之行了一禮。
彭希瑞頷首,“路上剛好瞧見花蕊姑娘你出現在都城,彭某還以爲陸大小姐回來了,不過想想似乎並沒有收到消息。”
花蕊眸子閃了閃,笑道:“您對我家小姐還真是看重。”
“是啊,我對她的看重,比想象的要多呢!”他看着他手中的幾包藥材,“瞧你這般是從鍾大夫的醫館出來的?”
花蕊聞言面色雖平靜,可心中對他的防備卻更甚。
她可不相信什麼路上剛好瞧見自己的鬼話,能夠攔住她,必定是早就盯上她或者醫館了。
不然怎會在她刻意挑着僻靜地方走的情況下,依舊會“巧遇”自己。
不過這個時候才現身,他究竟有何目的?
許是看出了她的心思,彭希瑞笑了笑,“我的確是剛好碰見你。”
至於有沒有盯着醫館或者其他什麼,那就另當別論了。
花蕊斂眉,“那不知彭狀元您想做什麼呢?”
“不過是問些事罷了,不必緊張。”
“不知有什麼事兒得勞您親自來問詢?”
“不是什麼大事,也不是什麼小事,”彭希瑞說道:“就是想問問,賢王世子是否還活着?”
花蕊瞳孔猛地一縮,鎮定道:“彭狀元說的什麼,奴婢怎的知曉什麼賢王世子的事兒。”
聽得她的回答,彭希瑞卻是笑了笑,那笑容更像是貴公子聽了什麼好笑事兒,被引得出了笑意。
彷彿給這僻靜的巷子都增添了幾分華光。
秋風微拂,垂落胸前的墨發被輕輕撩起,微微蕩着。
有一縷拂過他那無暇的下巴,後又落下,憑添幾分惑人的意味。
花蕊眨了眨眼,想要將此刻的畫面趕出腦海,卻不得法子。
悸動過後,表示對他的凝重,不僅知曉她的行蹤,還知曉蕭墨的事,這就可怕了。
“給你家小姐帶個話如何?”他突然說道。
“什麼?”花蕊回過神來。
“告訴你家小姐,手軟的後果就是有些事將會不受控制,還望她三思。”
如果說起初是凝重,那麼現在她對眼前這個看似無害的人則是恐懼了。
敵人不可怕,最可怕的是一個對你瞭如指掌的敵人。
而彭希瑞似乎就是這麼一個人。
她微微冒了冷汗,正考慮着在這裡將他擊殺的可能,可剛一冒點兒心思,周圍便涌出了些無法估計的氣息。
敵衆我寡,這個時候她只能屈服。
“彭狀元的話奴婢一定帶到。”她屈膝道。
好在沒準備爲難她,彭希瑞點了點頭,留下一抹清淺的笑意回到了馬車。
軲轆的聲音漸漸消失在巷子裡,隨之那些讓她戒備的氣息也跟着消散。
“呼……”她吐出一口濁氣,身上已被冷汗浸溼。
必須立即稟報小姐,心裡想着,她加快步伐趕在了落日前出了城門。
等到了別莊已是夜幕深沉,將消息帶給陸苒珺後,不光是她,就連東籬也曉得事態嚴重。
花蕊一身風塵尚來不及洗去,急急道:“小姐,彭希瑞既然知曉世子的事與您有關,那便不能再留了,若是讓賢王得知,陸家將會獨自承受賢王的報復。”
這個消息在現在來說絕不是什麼好事。
陸苒珺也面色凝重,她怎麼也想不到,自己的動作竟還有人瞭如指掌。
這讓她無端地泛起一抹直入心底的寒意。
好似暗處有人一直在窺視着她。
閉了閉眼,她問道:“你察覺到埋伏在他周圍的人都是個什麼等次?”
花蕊一滯,臉色略微陰沉,“皆、皆是高手中的高手。”
陸苒珺眸子微眯,能得她這番話,看來對方也存有告誡的意味。
是讓她莫要輕舉妄動嗎?
陸苒珺思索着能在這些人的保護下殺了他的可能。
東籬站在一旁憂心忡忡。
“小姐,奴婢覺得彭希瑞此人不大可能會將此事泄露,若是會也不必刻意來提醒花蕊了。”
“這種事哪裡說得準,有後患就該剷除纔是。”
東籬一時接不上話來,畢竟她說的也在理。
“小姐,”花蕊看向陸苒珺,“彭希瑞有句話說的對,心軟不可取,還請您早做打算。”
她可以說是個不折不扣的鷹派,只要是敵人就絲毫不手軟。
與溫和些的東籬不一樣,在她眼中只有敵人和自己人。
陸苒珺點了點手邊的幾面,下定決心道:“調一撥最上等的暗衛去彭府試探試探,記着,若是沒把握就撤回手,免得將人都賠了進去。”
花蕊聞言立即應諾,“奴婢這就去辦!”
陸苒珺頷首應下。
在她離去後,東籬說道:“小姐,那蕭墨世子怎辦,彭狀元已經知曉他的下落,醫館只怕也不能久留了。”
“他到底想做什麼,有什麼目的!”陸苒珺眯着眸子,這也是她想不通的地方。
若是敵人,只怕蕭墨的事已經傳到了賢王耳裡,可都城沒有來信,這也說明那邊還不知曉。
若不是敵人,彭希瑞這麼做又有什麼可圖的?
只能先試探下了,看來,有些事得加快進展才是。
“給父親去個信,讓他親自會會彭希瑞,我想父親該有判斷纔是。”
東籬應下,“是,”接着,她想起都城傳來的一些消息,挑了有用的說道:“聽說近日大夫人與二夫人來往甚密,兩家似乎有重修舊好之疑。”
“哦?”乍一聽到大夫人的消息,陸苒珺神色有些晦澀。
她沒有忘記前世老夫人的病,按着時間,應該已經發作了。
可這一世卻毫無發作的跡象,不得不讓她懷疑,其中有人動了手腳。
最大的嫌疑則是大夫人,以及那個她早就阻斷了接近老夫人的李嬤嬤。
若是這兩個人狼狽爲奸,老夫人定然防不勝防。
“既然不安分那就讓她們安分點兒吧,”她提起陸茗,“五妹的身子一向不大好,你抽個空子問祖母要個人一塊兒去看看,我想二夫人會明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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