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黃色的燈光下,一個年逾古稀的老婦人安坐在沙發上,她臉上的皮膚已經乾癟成樹皮模樣,渾濁的眼睛有氣無力地眯耷着,如果不是她的鼻尖還有氣息流動,恐怕大家都以爲她已經死了。
“慈心者大人,風語者大人的傷勢就有勞您老人家了!”帶着許清歡等人進來的變種人,對這位行將就木的老人出自內心的尊敬,紛紛行禮。
“哦?是布萊爾啊,你們先將他放下吧!”慈心者撐開眼皮,用渾濁的眼睛瞧了一眼被扶進來的風語者,乾枯的手指點了點沙發前的長桌道。
許清歡立刻幫着北極星將風語者架到了長桌上,並安置妥帖。
這個時候,帶着他們進來的那個女性變種人已經小心地扶起慈心者。
許清歡一直在觀察這個慈心者,他發現對方的身體十分老朽,就好像隨時都有可能嚥下最後一口氣。
這樣的老人,怎麼能夠救人?
接下來的一幕,讓他毫不猶豫地就推翻了自己之前的猜測。
行動都需要攙扶的慈心者,顫巍巍來到風語者的身前,擡起她乾結折褶的手指,點在風語者的眉心上。
一股濃郁的生命力量,突兀地出現在慈心者的體內深處,然後好像流水一樣,沿着她的手指傳渡到風語者的身上。
這股生命力是如此地濃烈,幾乎不下於一個健康年輕人的生命力總和,以至於就連許清歡都不得不大吃一驚。
生命力量是一切生命得以存在的本源,任何生物體內都擁有這種力量,否則只能是死物。
但他剛剛觀察這個慈心者,身體已經衰敗到快要嚥氣,這樣的人體內怎麼會突然迸發出如此濃烈的生命力?
一瞬間,他的好奇心就被引動了起來。
風語者在得到這具涓流不息的生命力量後,肩膀處的傷口也開始飛速癒合,就連被激光燒焦的骨骼都開始重新生長。
房間內沒有一絲聲音,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觀察着慈心者醫治風語者。
大約過了十幾分鍾,慈心者虛弱地垂下了擡着的手臂,被一直負責他的女性變種人輕輕放回沙發。
這位老人像是耗盡了所有精神和氣力,萎頓在沙發上直接昏睡過去,而她付出的代價,也終於獲得了回報。
風語者呻吟一聲,從長桌上掙扎着坐了起來。
“這裡是……?我們回來了?”他記憶的最後一刻,還停留着自己被激光偷襲的剎那,所以睜開眼睛看到周圍的場景,不由愣了一愣。
“你受了重傷,是慈心者大人救了你!”
北極星在旁邊小聲提醒,她知道慈心者大人每一次出手,都會耗費極大的心力和代價,一般只有實在沒有辦法的情況下,纔會請他老人家出手。
風語者有點緩了過來,他稍微活動了一下受傷的肩膀,發現沒有絲毫不適,才恍然道:“原來是慈心者大人出手了,難怪我那麼重的傷勢會恢復得這麼徹底。”
說着,他的臉色突然消沉了下來,“可惜,這一次爲了救治我,慈心者一定將前一段時間的積蓄全都耗盡了,這損失太大了!”
作爲美國兄弟會分部的頭領人物,他當然知道慈心者的變種人能力是什麼。
慈心者之所以能夠救治幾乎一切內外傷,就是因爲正如她的外號所言,她是在將自己的生命力量傳渡給需要救治的受傷者。
爲了繼續足夠的生命力,慈心者平時都是竭力控制着自己的生命力消耗,這纔會導致她看起來搖搖欲墜,一副行將就木的蒼老模樣。
如果許清歡瞭解這些,一定會想到《枯榮禪功》這門佛門功法,二者之間的原理幾乎一模一樣,都是收攝自身生命力量,在需要的時候再將之施放出去。
只不過一者是變種人的天賦能力,一者是武者修煉的決定功法。
風語者的傷勢完全癒合,慈心者也因爲消耗了極大的心力而陷入沉睡,大家不得不全都退了出去。
風語者這纔開始安排許清歡和希爾一家的住處。
“我們這裡一共有三十多個變種人,都是我這幾個月的時間來,一點點從各地的特殊警察手中救下來的人。
他們絕大部分在這裡安頓一段時間後,就會由我們的人安排出境,偷渡到對變種人相對寬容的墨西哥。
你們也暫時先住在這裡,等過一段時間跟他們一起離開這裡,我估計這次的事情之後,美國對我們變種人的打擊會更加嚴厲和殘酷,留在這裡不是明智之舉。”
風語者一面介紹這這裡的情況,一面帶着他們上了三樓,這裡也是用來休息的地方,一共有十幾個房間,許清歡隨便挑選了一個擁有朝南窗戶的房間。
至於希爾一家人,則被安排在裡距離他這稍遠的一個大房間。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他之前那一番痛下殺手,將戰場幾乎變成屠殺的地獄,讓希爾幾乎將他和撒旦等同起來,要不是考慮到她身邊的兩個小孩,估計她現在早就有多遠躲多遠了!
將風語者送出門外,許清歡一直緊張着的精神,才徹底放鬆了下來。
窗外依舊是一片夜色,從這裡向外看並沒有什麼破敗的廠房和滿園的雜草,顯然之前的那種幻術只是正對外面的人。
許清歡心想,也許在這裡安安靜靜地待上幾個月,等到系統的穿越時間恢復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這樣一來,至少不用再爲什麼特殊警察之類的事情煩惱了。
想到這裡,他的精神就更加放鬆了下來,頓時也感覺身上黏糊糊的難受。
他這才啞然失笑,先後幾場大戰,他可是好幾天的時間都沒有洗澡了!
正好這個房間內有着獨立的衛浴,而且還有現成的熱水,他巴拉巴拉就進去痛痛快快洗了個淋雨。
不過等他一臉舒爽地圍着浴巾從浴室出來時,卻差一點嚇掉了手裡的浴巾。
“這位美女,我記得剛纔已經將房門鎖上了吧,你是怎麼進來的?”
許清歡雖然臉上帶着笑意,但其實全身的肌肉都已經緊繃起來,這種能夠無聲無息溜到他房間的人,說不定就有什麼讓人防不勝防的手段。
剛剛在大廳接引他們的那個美麗女性變種人,正抱着胳膊饒有意味地盯着他的身體,笑容中帶着淡淡的曖昧,並沒有因爲他略帶質問的語氣而惱怒。
“嘖嘖,說實話,你的身材可真棒,剛纔我都看到了!”說着,她還挑釁似地瞟了一下淋浴間的位置。
整個淋浴間,都是磨砂玻璃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