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曦水道君神韻脫俗,高貴清雅,見之如親臨闊海,清涼溫潤之意襲面而來。
傳聞,曦水道君修爲返璞,深不可測,數次晉升均得天道垂青,領悟數個本命技能,睥睨修真界羣雄。
傳聞,曦水道君博聞廣見,胸懷丘壑,只需言說三句,其氣度姿容便能虜獲十數狐丘仙子芳心。
傳聞,曦水道君……
艾拉斯卓放下手中的奇聞雜談,此時他的修真界文字已能認得大半,讀文已不怎樣費力。此時他自書本中看到此界對蘇永安的褒讚,心中與有榮焉之餘,亦覺壓力山大。
自從入住蛇域以來,海域上空的奏琴、鳴笛等示愛聲便不絕於耳,讓他心中時刻警惕擔憂。
特別是在他對此界詩句略懂之後,才發現,自己上次犯下的,是怎樣不可饒恕的錯誤。
“父親,明日適石室,十時。”白衣少年擎雲向他甜甜一笑。
藍衣少年碧淵慧黠眨眼:“始釋實事。”
黑衣少年雅各神色淡定,“石室實釋十獅。”
艾拉斯卓:“……我今天還有書還未看完,你們且都各自玩去吧。”
“誒?那好吧。”白衣少年拉上其他兩人轉身就走,邊走邊嘀咕,“明明是爹爹讓你去的,哎,可惜,既然父親不去就算了……”
艾拉斯卓緊了緊拳,低沉開口,“時間、地點、標誌物,說明白!”
“十時,石室,十獅。”
話音方落,方纔還在眼前的三人便瞬間不見了蹤影。
艾拉斯卓:“……”這三人絕對是生來討債的,所以當初他是爲何要培育他們出來?!
然而無論他在心中怎樣嘀咕,三人卻已找尋不大,艾拉斯卓只能反覆咀嚼着方纔三人的話,決定到處走走看看。既然是明天,那今天將這片蛇域走完,就不信找尋不到。
蛇域,位於修真界與妖界的交接一側,佔地遼闊,自從第一隻騰蛇入住此界後,這片海域便被騰蛇一族霸佔了下來,直到現在,騰蛇一族已有數十人,每人一片海域,平日裡生活修煉串門,愜意非常。
艾拉斯卓揮舞雙翅,在蘇永安的地界內四處搜尋與“石獅”、“石室”、“時詩”等有關的標誌性地點,直到他看到一座巨大的石獅。
此獅口銜寶珠、怒目低喝,鬃卷威嚴間,栩栩如生。
艾拉斯卓落到此處山林間,在石獅四周尋找石室機關或隱藏陣法,搜尋間,他的指尖無意間碰觸到了石獅口內的棕色寶珠。
霎時,一幅似爲實景的畫面被彈映而出。
畫面中,蘇永安負手空中,雙袖烈烈鼓涌,單手執劍力戰九尾狐妖,身姿飄逸,劍招輕靈。
舉手投劍間,他周身的每一寸衣袖、每一片肌膚,都散發着讓人移不開眼的瑩瑩光華。即便眼前僅爲當時場景的再現,但艾拉斯卓卻已真真切看呆。
直至下一刻眼前景象一轉,他的臉色才陡然一變。只因他看到,比鬥場外,一羣花枝招展的狐妖正雙目放光,姿態妖嬈的撫胸撩袖,向蘇永安拋着火熱的媚眼。
艾拉斯卓驀然想起書中看到的那句:“……言語氣度虜獲十數狐丘仙子芳心”,胸口一股無名的嫉妒之火熊熊燃起。
這豈止是虜獲,分明就是恨不得立刻撲上去嚼用了纔好。
果真,接下來畫面一轉,蘇永安贏了那隻九尾狐,數十妖嬈狐妖雙目放光,熱切而又火熱的扭腰蜂擁而上。
比鬥場內,眉如墨畫、目若秋波的白衣男子,笑看一衆狐妖,微啓脣、略動了兩下,衆狐妖當即怔住,疑惑而認真看向他。
蘇永安眼角微微上揚,細長的眼型拉出一種極美的風情,啓脣道出了第二句話,衆狐妖吃驚捂脣。
接下來,蘇永安擰眉輕嘆,道出了第三句話,他黑色眸底似凝聚了灘化不開的墨,平靜而又飽含複雜情緒的看向艾拉斯卓所在方向。縱使艾拉斯卓心知蘇永安只是望向曾經的虛空,但此刻的心臟卻仍舊想要跳出來轉兩圈纔好。
他怔怔的看着對面眼底情緒動人的男子,一時竟是癡了。
次日,擎雲、碧淵與雅各早早來到了蘇永安開啓的石室外,聆聽他一月一次的解惑。
直至天色將暗,艾拉斯卓仍未到來,他便已知三人昨日興致勃勃攬走了通知艾拉斯卓任務時,做下的小動作。
“他人呢?”
擎雲單手指着石室外繁枝茂葉間,那裡十隻幼兒拳頭大小的金黃小獅雀正在林間休憩、跳躍:“他還在找它們。”
碧淵、雅各點頭附和:“十獅。”
蘇永安:“……”
很久很久以後,當蘇永安與艾拉斯卓初定關係後,艾拉斯卓迫不及待的問出了已憋在心中許久的問題:“當時,你對那羣狐女說了什麼?”
蘇永安高坐靈枝間,指尖雀躍着一羣可愛的金黃小獅雀,俯視他道:“我說,‘無意添情,心存矢志,不渝道心。’”
“吾命定者,攜三子贈我,卻在贈後與吾兩界相隔,可嘆母愛。”
“吾曾承諾,若動情,則優先爲他,縱他不在此界,已聽將不到。”
艾拉斯卓冷硬的面上陡然一紅:“……我聽到了。”
以他爲拒絕理由,這種答案,簡直不能讓人更雀躍!
至於“母愛”這個詞?剛剛永安有說過嗎?
他沒聽到!!!完全沒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