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特麼的敢打老子……”
沈總的嚎叫從大門沒有緊閉的辦公室直透出去,整個辦公區都能聽見,所有的帥哥美女都嚇得站起身來,一個個屏息靜氣,神情緊張。
事情發生得太過突然,那幾名拿着橡膠棍子的打手壓根就猝不及防,完全反應不過來,就這麼傻呆呆看着,誰都不知道該怎麼辦。
“你們都特麼傻了,給老子……”
沈總被摁在辦公桌上,眼睛的餘光看到這一幕,差點氣得七竅生煙,忍不住狂吼起來。
尼瑪,養你們做什麼用的?
此時不上更待何時?
但是很顯然,王爲沒打算讓他把這個命令下達完畢,他話還沒說完,王爲已經毫不客氣地揪住了他的那打滿摩絲的頭髮,重重將他的腦門子磕在了堅硬無比的紅木大班桌上。
“砰!”
“哎呀……”
沈總一聲慘叫。
“砰砰——”
“哎呀,哎呀……”
沈總慘叫連連。
又是“砰”地一聲,沈總徹底沒聲音了。要不是被王爲牢牢摁住,已經被撞暈過去的沈總此時此刻已經出溜到地上去了。
“尼瑪,老子最煩的就是在我面前裝逼!”
王爲嘴角一翹,輕輕一口啐在地上。
“呀……”
一個愣頭青似的打手終於回過神來,高舉橡皮棍子,怒吼着向王爲衝了過去。
王爲冷笑一聲,擡起腳來,一個側踹!
這一腳又準又狠,正中愣頭青的小腹。
只聽得“哦”地一聲,這愣頭青身子就飛了起來,足足飛出好幾米,“轟”地撞在牆壁上,撞得整間辦公室都搖搖欲墜,然後“啪”地掉落在地,以五體投地的姿勢趴在牆角,就此沒了聲息。
“銬起來!”
王爲一聲暴喝。
立時就有聯防隊員上前將已經暈死過去的愣頭青打手反背銬住。
“我警告你們,襲警是重罪,要坐牢的!”
眼看着其他幾個傢伙還在蠢蠢欲動,王爲又是一聲暴喝。
“誰要是特麼不信邪,那就試試看,等到了號子裡,看老子怎麼收拾你們!”
“看看沈志剛,這就是榜樣!”
王隊一把將沈總的腦袋拉了起來,只見剛纔還威風凜凜,囂張不可一世的沈總,這當兒已經鼻青臉腫,腦門上一道道血棱子,鼻血長流,兩隻眼睛都腫了起來,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敢在老子面前裝逼,就特麼欠收拾!”
王爲獰笑起來。
幾名打手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面面相覷,都從對方眼裡看到了畏懼之意。
這尼瑪的警察也太狠了,真敢下手啊!
他們懷疑,沈總就算醒來,也會留下後遺症。
那腦袋,在大班桌上磕得“砰砰”的響,聽着都怪瘮人的。
不要說人頭是肉做的,就算是木魚,這麼磕也磕碎了。
“帶走!”
王爲將沈志剛提溜起來。
馬上就有一名聯防隊員上前幫忙,和王爲一左一右,架住了暈死過去的沈志剛,另外兩名聯防隊員則拖着同樣暈死過去的愣頭青,往門外走去。
剩下的幾名打手到底被這氣勢嚇住了,乖乖地讓開道路,愣是誰都不敢再上前。
倒也不是完全被王爲的武力嚇住,關鍵王爲成功向他們傳遞了一個信息——老子在執行公務。你們敢打我,那是襲警,要坐牢。我打你們,打了白打!
就算現在打贏了,將來抓到號子裡,那也是吃不了兜着走。
王爲剛纔已經說得特別明白。
王爲是警察,他們是混混,這一點就註定他們和警察硬扛是沒前途的。
沈總養了一幫子打手,爲的就是防備着這一天,誰知事到臨頭,屁事不頂。
怪只怪他碰到的是王二愣子!
換一個警察,還真未必敢動手,只要這一次沒抓住他,接下來就很難再找到他了。
一直被丟進微面,沈總才悠悠醒轉。
醒來之後,沈總自然是又氣又怒,在微面裡死命掙扎,怒吼不已。
“王爲,你會後悔的,你敢得罪杜偉峰,敢得罪杜市長,讓你這警察都做不成……識相的話,趕緊放了我,你還有機會……”
正在開車的王隊輕輕咳嗽了一聲。
“啪——”
聯防隊員會意,掄圓了胳膊就是一個漏風大巴掌甩過去。
沈志剛猝不及防,頓時被扇個正着,毫無防備地生受了這一巴掌,半邊臉頰立即腫了起來,連牙牀子都幾乎鬆動了。
“都跟你說了別裝逼,我們老大最煩的就是這種!”
聯防隊員大咧咧地說道。
跟着王爲就是爽快,剛纔在沈志剛辦公室受了一肚子鳥氣,現在這口氣出得舒坦。
這個巴掌終於徹底把沈志剛打醒了,望着身邊幾個聯防隊員,沈總眼裡不可抑制地露出了驚慌之色。
一直以來,沈總覺得自己都是有所仗恃的。
本就是聯防隊員出身,自以爲對基層公安系統足夠了解,而且在分局市局都有幾個熟人朋友,大夥不看僧面看佛面,怎麼着也要給他幾分面子。
尤其是靠上了杜偉峰這棵大樹之後,沈總更是得意忘形,覺得邊城雖大,能夠讓自己看得上眼的人已經不多了。
副市長公子,是誰都能攀上關係的?
事實上這段時間,沈總也真的是混得風生水起,誰都要給他面子。
但現在才發現,這一切不過都是假象罷了,在王爲面前,這些東西屁都不算,他就是一個犯罪嫌疑人。而且還拒捕,還指揮手下襲警。
沈志剛到底在派出所混過,很清楚這事情真要追究起來,也夠他喝一壺的。
這一清醒過來,沈總頓時就老實了,乖乖待在車裡,再也不囂張了。
光棍還不吃眼前虧呢!
只不過這一老實下來,沈總就覺得渾身上下無一處不痛,尤其是腦袋,轟轟作響,好像有幾千個大力士在他的腦子中打架,痛得就好像要裂開來一樣。
沈總不由得呻吟出聲,而且呻吟聲越來越大。
泥煤的,硬扛不行,老子就跟你來軟的。
我受傷了,要上醫院看病!
但是很明顯,他錯誤估計了王爲心腸剛硬的程度,王隊只淡淡一句話,就讓沈總閉上了嘴巴。
“沈總,你是真想住院是吧?”
沈志剛只覺得一股寒氣自尾椎骨處升騰而起,瞬間就遍佈四肢百骸,這回是真的不敢哼哼了。
饒是如此,沈志剛也沒有就此投降。
微面開進派出所,鼻青臉腫的沈志剛被直接押進了詢問室,在此之前,沈志剛看到了被關押在另一間詢問室裡,垂頭喪氣的鄭東,一顆心更是沉到了底。
雖然大家都說鄭東“嘴硬”,但以沈志剛多年在派出所工作的經驗來看,這種傳言的可信度其實不高,尤其在見識了王爲的強悍之後,沈志剛對鄭東的“嘴硬”更是毫無信心。
連他都一言不合就被收拾成這鳥樣,鄭東算什麼?
王爲有的是辦法讓他開口。
再說了,王爲能直接來抓他,就說明鄭東已經招供了。
沈志剛知道,這種案子,光靠他一個人嘴硬,是扛不住的。
但他還是要扛一下。
所以到了詢問室,沈總就裝死狗,強忍着不哼哼了,卻是一句話都不肯說,不管王爲問他什麼,他都閉着嘴,一言不發。
王爲就笑,慢慢起身,走到他面前,低聲說道:“老沈,我知道你想扛一下,但你其實知道,這個事你扛不住的。因爲這關係到我自己的前途,我那個處分,你知道是怎麼回事。解鈴還須繫鈴人。還有啊,我的立功報告已經報到了省裡,就等着批呢。你知道嗎,報的是二等功!”
“杜偉峰斷的是特麼老子的前程!”
“所以說,你覺得這個事情,你扛得住嗎?”
沈志剛很清楚,一個二等功對剛參加工作沒多久的年輕警察來說,意味着什麼。俗話說,斷人財路如殺人父母。斷人前程,結的仇只有更深。
沈志剛咬着牙,半晌,從喉嚨裡迸出一句:“扛不住也得扛……”
這句話倒不是要和王爲作對,委實也是有些無奈。
他不得罪王爲,就必須得罪杜偉峰啊……
“行,你慢慢扛。”
王爲直起身子,掏出一支菸來,叼在嘴上,點着了。
“對了,沈總,抽支菸不?不好意思啊,小警察,窮,抽不起好煙,你將就一下?”
說着,將一支南煙遞到沈志剛嘴邊。
沈志剛這會,也確實需要好好抽支菸,當下也不客氣,張嘴叼住了,王爲親手給他點上了火。
“沈總,其實你是個聰明人,我也知道你有本事,沒本事也搞不起那麼大場面不是?那你就應該知道,只要我把你請進了派出所,你招不招其實關係已經不大了。該說的,鄭東都已經說了,這個案子怎麼回事,大夥心裡都明鏡似的。杜偉峰財務室那些賬本子,我也已經全部都拿到手了。”
“你的作用呢,無非就是把整個證據鏈搞完整。只要你進來了,他們就該着急了。”
王爲邊說邊笑着拍了拍沈志剛的肩膀,語氣相當輕鬆,就好像閒聊似的。
“至於你到底招沒招,其實都不重要,杜少不會在意的,你嘴巴再牢,杜少也覺得你已經什麼都說了。他又搞不清楚到底是你還是鄭東出賣了他。所以,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