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頓之矛下層甲板上的港口區空間寬闊,縱深極廣,足夠停泊母艦,甚至能容納一支艦隊在這裡起落。
港口區的核心地區就是滿載攔截機的機庫,此刻仍有大批的深藍色攔截機騰空而起,它們本該徑直離開港口飛入宇宙,可進入亞頓之矛內部的塔達林艦隊卻把這些攔截機堵在了裡面。
雙方的攔截機直接在下層甲板上空交火,血紅色與深藍色的電漿束犁開淡金的甲板,留下一道道淺淺的灰痕。
三艘巨大的航母已經駛入亞頓之矛,下層甲板寬闊的空間甚至能讓它們保持低空飛行,攔截機羣蜂擁着保護着航母。
戰爭稜鏡在甲板上空展開後立即開始折躍塔達林部隊,穿梭機着陸以後其虹膜一般的艙門中出現了一隊隊先鋒機甲,一些更龐大的穿梭機裡甚至走出了機甲天罰行者。
短短的幾分鐘的時間裡塔達林就在甲板上集結了逾五千名士兵,並且還在折躍更多的部隊。
塔達林幾乎全民皆兵,如果奈昂把九艘航母內所有的艦隊成員集結起來,屆時登陸亞頓之矛的塔達林將超過五萬人。
不過亞頓之矛下層甲板上並不是全無防守,其核心區就坐落着用於製造機甲和武器的太空熔爐,黑暗帝國工程團的工程師們在這裡建造機械哨兵,利用幾個世紀前的龍騎士生產線生產龍騎士。
這裡本就常駐着一支龍騎士部隊,總人數達三千人,龍騎士裡的聖堂武士都是四年前在艾爾與異蟲交戰時因重傷致殘而無法再進行戰鬥的戰士,他們願意爲保護倖存下來的族人付出一切。
在加入烏涅拉並宣誓效忠於猩紅閃電以後,歐雷加大人給予了他們再次踏上戰場的機會。
除此之外還有兩百架機械哨兵以及八架原本被封存在艾爾東大洋下,建造於幾世紀前的古老巨像。
同時下層甲板之上就是暗影軍團的兵營甲板,軍團士兵在凱納斯的帶領下於第一時間抵達戰場,緊接着就是暗影軍團與塔達林血刃者部隊的白刃戰。
數千名血刃者一齊點燃血色的光刃發起衝鋒,戰靴踏在合金甲板上的聲音哢哢作響,而迎接他們的是伯洛斯重裝武士沉重的盾牌和聖堂武士的戰斧。
那些重裝武士是塔達林從未見過,他們頭戴頭盔,身着厚重的暗黑色盔甲,盔甲上鑲嵌着墨綠色的水晶,持有的武器既不是常見的腕刃也不是是黑暗聖堂武士的曲光戰刃,而是五米長的雙頭光劍。
當重裝武士排成一排組成戰線時厚重的盾牌一個個接合在一起,像是一道黑色的高牆。
與慣於穿戴輕甲以提高靈敏度的其他奈拉齊姆部落不同,這些伯洛斯部落的戰士向來都是身披重甲,他們雖然行動較於別的黑暗聖堂武士更遲緩,但卻是奈拉齊姆正面戰場上的中堅力量。
血刃者的衝鋒並未以前那樣將敵人的陣型衝亂,他們只感覺自己撞上了一堵牆,頭暈目眩之際擡起頭只能看到盾牆後如林般豎起的幽綠色光劍。
下一刻龍騎士蔚藍色的相位炮彈幕暴雨般落在他們的身上,把最前方的血刃者泯滅爲一團團血色的塵埃,塔達林戰線後方的殺戮者隨即進行還擊。
血刃者們並沒有因受挫停止衝鋒,他們幾乎是在繼續地頂着龍騎士的炮火前進。
兩架黑暗帝國的巨像抵達戰場,它們用極細長的機械肢越過暗影軍團,其頭部上的智能瞄準系統對準進行掃描,確認目標以後用雙管熱線槍居高臨下地進行掃射。
四道極高溫的電漿束交叉掃過正在衝鋒的塔達林血刃者,這一瞬間就連堅固的甲板都開始融化了,被掃中的血刃者直接在電漿束中蒸發了。
有些被離子束截去半截身體,一時還未死去,一陣陣淒厲的幽能迴響迴盪在下層甲板之上。
另一些塔達林躺在在地上,被包裹在熊熊烈火身軀好像是被點燃的紙一樣捲曲起來,發出不似人聲的哀嚎,他們的盔甲正像被煮熱的巧克力一樣迅速融化。
等他們在悲慘的哀鳴中徹底死去以後身軀才化作血色的光芒沖天而起,只留下一個個漆黑色的人形輪廓。
塔達林一方的天罰行者發射出數枚脈衝爆裂彈,紅色爆裂彈落下的地方即有幾十位暗影軍團士兵頃刻間被汽化,伯洛斯重裝武士的防線立時出現了缺口。
一位塔達林升格者見機在接連吞噬數名死徒以後揮着兩柄血色的光刃,帶領手下的戰士衝向天罰行者開啓的缺口,暗影軍團後方身披亮色盔甲的扎庫林聖堂武士則舉着幽能戰斧頂了上來。
光刃彼此碰撞的聲音砰砰作響,幽綠、蔚藍與猩紅色的幽能四溢。
雙方的戰士廝殺在一起,巨像和天罰行者爲了避免誤傷又將攻擊目標轉變爲對方的殺戮者和龍騎士。
有扎庫林高階聖堂武士懸浮在空中,雙手中凝聚着藍色的電弧。
一道雷霆伴隨着震耳欲聾的轟鳴從天而降,幽能風暴自塔達林們的中心炸開,被風暴捲起的塔達林好像是被狂風捲起的落葉一般被高高拋棄又重重地落下。
戰場上混亂無比,到處都是歇斯底里的喊殺聲與悲鳴。
就在這時塔達林執政官奈昂出現了,身邊簇擁着十幾位高階升格者。
他一改往日的形象,披覆漆黑的裝甲,下身是及地的灰色戰袍,兩邊的肩甲上和肘部盔甲上都有一根紅色的長長棘刺,磨得刀一樣鋒利,閃爍着森森寒芒。
“歐雷加在哪裡?爲什麼不敢面對我?”他蘊含着強大幽能的聲音在下層甲板上傳得很遠。
被流放的這幾年裡奈昂攝入的地嗪多得可以讓任何一個塔達林陷入瘋狂,實際上他也很早就已經瘋了。
奈昂每每攝入地嗪的時候都能聽到黑暗之神埃蒙的低語,這令得他自信埃蒙垂青於自己。
他的實力也因攝入過多的地嗪而與日俱增,遠勝於在斯雷恩的時候,也許現在比那時候的馬拉什還是強,但奈昂沒有心思復仇,因爲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如果他成功解決掉歐雷加的話,就能成爲所有塔達林之中第一位升格爲混合體的人。
馬拉什算什麼?
不過是乞憐搖尾的僕從。
而他會成爲埃蒙的勇士,爲其掃清重生的阻礙。
“歐雷加!你觸怒了神靈!我要……”奈昂的聲音戛然而止,在他說話間一個穿着深藍色長袍的星靈憑空出現在他的面前,可明明前一秒那裡還空無一人。
在那個星靈身上奈昂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他也能夠清晰地感受到憤怒的情緒。
灼熱的猩紅色電弧開始蔓延,像是一羣在地上跳躍旋轉的蛇,歐雷加的身體周圍涌出吞噬光明的黑暗,黑霧蔓延開來,吞沒了所有亮起利刃想要衝上來的升格者。
他被黑暗纏繞的身軀開始膨脹,向着周圍擴散的同時不斷升高,但凡觸碰到其身軀的塔達林都像是溺死在黑暗中一樣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一個巨大的、閃耀的、被猩紅色閃電包裹着的扭曲黑暗出現了,他站着時就像是聳立的摩天大樓,擡手就能捏碎繞着其飛舞的塔達林攔截機。
“你的神已經死了,塔達林。”
歐雷加的臉隱藏在無比的黑暗中,只有那攝人心魄的猩紅色雙眼顯露而出。
“你又爲什麼?”
“這麼急着找死呢。”他低頭看着渺小無比的奈昂,冷冷地說。
“我需要你給出解釋,所以你活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