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一點時間,顧鐵建立了淨土的基本防禦體系,他暫時沒有編寫消耗大量配時的量子黑矛,這場攻防戰動用了相當大的量子網絡權限,再調動1499ppm極限配時的話很容易引起創世紀錯誤日誌系統的注意,
三秒鐘,三個信息量極大的畫面,淨土之主仰面朝天躺在大地,試圖用一根線索把這些破碎的畫面拼在一處,
第一個畫面,位於日本警視廳總部大樓地下十一層的日本內閣情報調查室隱秘終端機房,顧鐵認爲那些被囚禁在鋼鐵外殼內的女人是某種實驗性的終端機操作者,他相信小日本的變態程度,這種程度的人體試驗絕對在日本人的能力範圍之內,從種種情報分析,這些女人被剝奪了思考能力,只會對觸發條件進行基本的判斷,做出機械的攻擊行爲,從兩次接觸戰的情況來看,她們操控終端機的能力並不算強,爲何日本人要冒着反人類的罪名製造這種扭曲的操控者,他們的目的究竟何在,這是日本內閣情報調查室的行爲,還是赤梟兄弟會的行爲,
第二個畫面,內閣情報調查室電腦資料部的終端機分佈圖,從圖上來看,十一層的四間機房根本就不存在於官方資料中,擁有權限乘坐專用電梯到達地下十一層的只是調查室的極少數高層,十一層機房的電源、通風、網絡通路乃至垃圾處理和消耗品配給都獨立於八、九、十層,就像一個樓中之樓、國中之國,顧鐵揉揉鼻子,,,看來赤梟兄弟會未能全面控制內閣情報調查室,大部分調查室成員甚至不知道十一層機房的存在,
第三個畫面,調查室電腦資料部部長的兩個電話,他的第一重身份當然是日本最高情報機關網絡部門的領導人,遭到攻擊後及時彙報是分內的事情,但情報調查室領導人是內閣情報官,越過內閣情報官直接向官房長官彙報是嚴重的越權行爲,這讓顧鐵非常不解,,,從短暫的通話無法判斷日本內閣官房長官是否是赤梟兄弟會成員;第二重身份,他是兄弟會的“768號外圍執事”,顧鐵不清楚兄弟會的階層劃分,不過從電話彼端毫不客氣的語氣就能猜測,這肯定不是個什麼崇高的職位,一位“議長大人在東亞的第二代理人小阪兄弟”搶在他前頭向兄弟會彙報了情況,看來赤梟兄弟會在調查室內部還存在權力鬥爭,
最後,就是那位“圓桌會議執事長大人”提到的一個關鍵詞“阿斯蒙蒂斯”,阿斯蒙蒂斯應當是兄弟會某個部門或下屬組織的代號,用來指代其在日本的地下勢力,顧鐵簡單搜索了一下:阿斯蒙蒂斯(A**odeus)這個名字來源於所羅亞斯德教惡神阿瑞曼(Ahriman)門下六大弟子之一的Aeshma-Deva,是激怒或是慾望的魔神的始祖,歐洲文藝復興時期,基督徒們認爲阿斯蒙蒂斯是九層地獄之王,據說就是他扭曲了人類正常的情慾觀念,被阿斯蒙蒂斯誘惑而犯罪的人們將會被永遠關在第二層地獄中,
,,在基督教教義中,阿斯蒙蒂斯還是七宗罪中代表**的魔王,
顧鐵忽然醒悟,揮手在空中排出天主教的七宗原罪,按照罪惡的程度依次爲:
**(Lust)
暴食(Gluttony)
貪婪(Avarice)
懶惰(Sloth)
憤怒(Anger)
嫉妒(Envy)
傲慢(Pride)
1589年,德國大主教、神學家彼得·品斯菲爾德把每種罪行和惡魔聯繫在一起,認爲代表各種罪行的惡魔會引誘擁有相同罪行的人,其對應關係如下:
**(Lust): 阿斯蒙蒂斯(A**odeus),慾望之王;
暴食(Gluttony):貝魯賽巴布(Beelzebul) ,蒼蠅君主,聖經中的“鬼王”;
貪婪(Avarice): 瑪蒙(Mammon),財寶與貪婪的錯誤之神;
懶惰(Sloth): 貝利亞(Berial) :亞述古國的山神;
憤怒(Wrath): 薩麥爾(Samael):憤怒化身的墮天使,有毒的光輝使者;
嫉妒(Envy): 利維坦(Leviathan) :象徵邪惡的深海海怪;
傲慢(Pride): 路西法(Lucifer):因傲慢不願向神子下跪而墮落的熾天使,
“好吧。”顧鐵點點頭,“如果我是兄弟會的領導人,沒準也會用七惡魔的名字命名七個重要部門,給日本人分配‘**’真是再合適不過了啊……要做反面角色,姿態就要擺得這麼正,要是起個七美德之類纔怪異……那赤梟兄弟會的最高領袖豈不是以惡魔之王撒旦自稱。”
果然,兄弟會在日本的勢力只是冰山一角,從“圓桌會議執事長大人”帶有濃重口音的英語來分析,這位大人物的母語應當是西歐的德語、荷蘭語或者北歐斯堪的納維亞語言,“與世界局勢一樣,黃種人做領袖始終是不可能的呢……”顧鐵試着從通話信息中找到對方的位置,但線路經過加密,他沒有勇氣嘗試反溯攻擊,,,僅日本分部阿斯蒙蒂斯的防火牆就讓他用盡氣力,鬼知道赤梟兄弟會總部又有什麼樣的陷阱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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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遭遇戰讓顧鐵搞清楚了很多事情,但最大的問題,是沒有找到關於阿齊薇任何信息,短短三秒鐘的闖入讓他只能盲目蒐集遇到的任何諮詢,沒辦法攻陷數據庫查詢關鍵字,顧鐵抓起一把泥土,惡狠狠地丟向遠方,“不管怎樣,跟你們脫不了干係……等着我,小日本,這邊的事情一結束,我就去找你們……洗乾淨屁股等着我……”
休息了一會兒,顧鐵揮手撕裂空間,離開了淨土,
睜開眼,他盯着小旅館房間的天花板上幾塊污跡,發了一會兒呆,艾德敏銳地感覺到夥伴呼吸節奏的變化,轉回頭:“這麼快就做完事情了。”
“早得很,纔剛剛開始。”一場戰鬥部分釋放了他的憤怒,現在顧鐵感覺平靜多了,“老艾,你絕不覺得天花板上那塊污跡像一頭水牛。”
波蘭人擡頭看了一眼:“像長頸鹿,現在我們要做些什麼。”
中國人翻身坐了起來,關掉手機,“等着天黑,吃晚餐,然後我還要上網,有一個很重要的會要開。”
艾德把椅子搬到牀前,掉個個兒,趴在靠背上盯着顧鐵,有點猶豫地說:“那個,有件事我早就想跟你說,但一直不知道怎麼開口。”
“借錢是嗎。”顧鐵根本不看對方,隨口搭腔,“兩千萬美元以下我可以直接開支票。”
滿臉橫肉的屠夫驚詫地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你這個中國來的巫師。”
顧鐵撇嘴:“得了吧,我還奇怪你爲什麼這麼晚纔開口呢,波蘭流亡政府在德軍入侵之後落荒而逃,在倫敦一躲就是五十年,雖然有十五萬名流亡國外的退伍老兵和民衆支持,但沒有主要經濟來源,承認其合法性的國家只有愛爾蘭、西班牙兩個,就算撤退時攜帶了再多的黃金,也早該山窮水盡了,1990年流亡政府總統宣佈解散政府,沒準也是因爲經濟實力無法維持了,對吧,你們其後又搞了這麼多年的地下工作,既沒有撈錢的耙子,也沒有裝錢的匣子,還不就坐吃山空、搞點什麼復國債券之類的把戲騙騙革命羣衆,說吧,要借多少錢。”
艾德被這段話直接噎住了,好半晌才艱難地開口:“……你說對了,我是想讓你購買五千萬美元的戰爭債券來着,既然你都看得這麼清楚,那我就不繞圈子了,一億美元,期限二十年,利率按照瑞士銀行長期儲蓄的兩倍計算。”
顧鐵微微一笑:“我既然滿世界跟GTC對着幹,自然也不怕再背上一個反人類罪的罪名,你有信心在二十年之內政變成功,這可不是什麼正義的戰爭,歐債危機之後的波蘭人民日子過得很好,誰想瞎搞一通,誰就是全波蘭的敵人。”
“你只看到了表象。”大鬍子捏緊醋鉢大的拳頭:“我有足夠的理由掀起解放戰爭的波瀾,你知道雷沙爾德·卡丘羅夫斯基。”
“流亡政府最後一任總統。”顧鐵點點頭,“不,如果流亡政府轉入地下的話,那他就是名義上的最後一任總統。”
艾德咬牙切齒道:“2010年4月10日,波蘭總統萊赫·卡欽斯基赴俄羅斯參加卡廷慘案70週年紀念活動,在斯摩棱斯克“北方”軍用機場附近飛機失事身亡,雷沙爾德·卡丘羅夫斯基也在這架飛機上,這個事件根本是一個陰謀,一個天大的陰謀……”
“陰謀。”顧鐵來了興趣,“說說,說說。”
“……算了。”不知爲何,波蘭人忽然重重嘆了一口氣,轉移了話題:“如果有你的幫助,,,我指的不僅是金錢援助,還有你個人的力量,,我有信心在十年之內取得政權,光復波蘭第一共和國的法統。”
“我很樂意參加一樁又危險又刺激的事業。”顧鐵挑起眉頭,“在我揪出赤梟兄弟會、把他們大卸八塊之後,還要到非洲去打一場小小的戰爭,之後,我答應你,你可以得到我的金錢和我的肉體。”
艾德激動地站起來握住中國人的雙手:“你說真的。”
“但你得不到我的靈魂。”顧鐵笑嘻嘻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