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論你信還是不信,你都會回首看一眼,而僅僅一眼,就可以改變很多的事情。
譬如當下,風清揚握緊的晶石,收取功法的物體就這般墜落,先前兩人一直在交談,沒有過多交涉,但是兩人都是心思絕頂聰明的人,因此算計在風清揚來的時候就已然施展。
常言道放長線釣大魚,不管是放在任何一個場合,都可以發揮出作用。
禁星來到這裡的主要目的,一是還情與白家,二是拿取功法,相互佐證他的九天星辰訣,證大道,問長生。
得到之後就會越來越近,不說一蹴而就,而是有了這個機率。
對於修者而言,重要的不是收穫,而是堅持。這句話是他父親禁凡說的,在禁星幼年的時候,他不懂,時隔多年,他這才明瞭,是的,不是因爲看到希望纔去堅持,而是因爲堅持了纔有機會看到希望。
因此,任何可行的機會以及可行的想法禁星都不會放棄,纔有了這般波瀾壯闊,奇險無比的勾心鬥角,以前,禁星很討厭玩弄心機,認爲那些人都是小人,他走出了大山,迎來他的第一個人生際遇。
風清揚手中墜落的晶石始終是沒有機會能夠掉在地上,被禁星一把撈取了過來。
腳步一點,他沒有急着收取功法,身形倒掠向後,瞬息就來到了靈芝等人所在地。
他的到來沒有吸引到衆人的眼光,此刻他們仍然身陷自我震驚之中,禁星掂了掂手中的晶石,他知道會有意外,但還是沒想到這意外會是如此高端。
只見,風清揚那處,也是他的對面,赫然也是一位男子。
衣袍裝飾甚至舉動都與風清揚一般無二,彷彿一個模子般刻出來的,他擺動,那人也跟着擺動,最重要的是那人的臉頰,沒有鼻孔,沒有嘴巴,除了眼睛,慘白得嚇人。
“這是?”靈芝忍不住驚呼出聲。
禁星緩聲會迴應:“這應該就是守護功法的陣靈,守護者。”
當下,衆人才從恍然中甦醒過來,一雙雙疑惑的目光注視着禁星,似乎在尋求答案,只是有一人除外,天瀾,那位性格跋扈無時不刻都在散發着公主氣質的女子。
禁星道:“白楊林是一座大陣,這就跟林外的白色泥沙一樣,都是輔助性陣法,換言之,看似獨立的陣法實則就是一個整體,這個整體起着迷糊敵人的作用,從而趨利避害。”
“有這麼厲害?”錢多多翹首疑問。
禁星點頭,他語氣中含帶幾分佩服之意,他笑道:“是的,我們知道,帝道級別功法就在這裡,甚至,整個朝陽區域,幾大頂尖勢力,都知道,那麼對於這種滔天功法,爲何沒有招引大勢力爭奪?”
“聖皇宗何其強大,不管是現世還是隱世的家族都不敢造次,畢竟在這個華山大陸,有資格跟正道魁首叫板的實力只有一個神秘的組織,據傳言,這個組織不在咱們這處空間,因此,沒有任何人敢做小動作。”
所有人都被帶進了禁星的思路之中,不遠處,那陷入呆滯狀態的風清揚和這位只有一雙眼睛的人打鬥了起來。
體術,近身格鬥。
你來我往,一時之間打得好不熱鬧,最爲重要的是他們施展的招式極爲相近。
你出拳,我也出拳,彷彿一個衍生版的風清揚。
在禁星盯着打鬥的時候,天瀾這時候破壞了氣氛,平靜道:“這不是陣靈!是戰靈。”
一句話就推翻了禁星的所有言論,似乎發覺自己的言語太過匪夷所思,她補充道:“是的,金大哥的說辭一點沒錯,思路是對的,聖皇宗耗費心思在日月寒潭選拔,又不告訴其中參賽選手寒潭中有功法,這其中的滋味值得讓人反覆回味。”
“換一個說法,這或許就是一個局,一個吸引頂尖家族勢力的局,只是不知道目的到底是什麼!”天瀾眉頭越皺越緊,小臉上有一股莫名其妙的威嚴。
禁星知道天瀾說的思路,在此之前他不止一次這樣想過,幾處拷問內心之後他也沒有得到答案,他只好奇這戰靈是什麼?當下便問了出來。
天瀾將視線投入戰鬥之中,她指着那無鼻口的人:“你們看,這人看身材以及樣貌是不是跟風清揚長得很像。”
“這也像?”錢多多心中腹誹,沒有說話,皺眉看去。
“你們在看,他們對戰的舉動,風清揚一拳,對面就是一拳,無論是衝攻擊的角度以及力氣,甚至最後的本源氣勢,都是一模一樣的。”
“這就是戰靈?”
“不……”天瀾搖首,臉上有一股罕見的鄭重,她說道:“不是,陣法的靈魂,通俗點講就是陣法的樞紐,中樞之地,隨着陣法的迥異以及佈陣人的修爲不一,這其中的差距自然不一樣。”
頓了頓,她佩服道:“下可鎮邪驅鬼,上可移山填海,這可不是隨便說說,通天大能之輩,施展這樣的陣法還是極爲常見的。”
“一般來說,要佈置一道有陣靈的法陣,修者的實力修爲必須要在丹成境界,而且是精通專一之人,也就是說專門鑽研陣法的人才能佈置,這種人奇術巧妙,不是一般人可以比擬。
還有一類,不是專一的修者,這類又向下劃分兩種,一是駁雜不專精的人,這類陣法自然沒有什麼好講究,另外一類就是全精通的人了,這類人佈置的陣法極爲強大,戰靈也就是他們這一類纔可以凝聚而出。”
“戰鬥意識蘊養,經歷日月變化以及特殊地域改造,就會形成戰靈。”
白璐疑問:“這跟封正之術好像,封正就是給予物種特殊地位的赦令,一般來說,只有神靈一般存在纔可以施爲,難不成這就是傳說中的禁術?”
“禁術?”禁星心中一震,沒有發言。
他心中有一股冥冥之中的猜測,似乎這種術法,這類超脫一般術法的禁忌是他們禁氏獨有的。
禁星迴神的時候天瀾還在說,只是這個時候不太一樣,她看着禁星說道:“戰靈,爲戰而生,不毀滅一切,陣法就不會停止。”
麻煩來了,禁星看着風清揚的戰鬥,這位有着滔天背景的敵手卻是身上掛了數道傷口。
“既如此,就不能讓戰靈稱心。”禁星說完,人便消失了。
行進的過程中,他已然抽出了腰畔的黑棍。
一擊當空,劃破空氣,猶如九天垂下,當頭喝棒。
這時,那只有一雙眼睛的戰靈驟然睜開了一隻眼。
一隻竟是白色的眼球,瞳孔之內有着無邊的寒冷以及滔天的不甘。
白光激射而出,直逼禁星面門。
意外突生,禁星也不着急,真元傾巢而出,提棍橫擋,呲吟一聲,禁星被拋飛。
竟不是一合之敵,這白光是何等詭譎兇殘?
風清揚也感受到了禁星的舉動,沒有說話,他可是當事人,戰鬥了這麼久不曾倒下,可見他的修爲實力。
禁星在跌落在地時曲腿一點爾後一彈,再度激射而來。
這一次,他卯足了力量,他找準了一個最爲恰當的時機,二棒砸下。
終於,禁星終於靠近了戰場。
因爲是近身戰鬥,禁星根本就不用施展術法,再者說了,近身戰本就是他的特長,豈會拒之門外?
起先的時候,這戰靈還跟風清揚持平,不想上下,本以爲禁星的加入會讓戰鬥結束得更快,但是錯了。
這戰靈委實蹊蹺得很,遇強則強,雖然不再是以同樣的招數還擊,一隻手打一個,端的是恐怖之極。
шшш●тt kǎn●c ○ “滾開!”
風清揚貼身一個肘擊得手,冷喝出聲,只見他攻打的地方,這位慘白身軀的人竟是沒有絲毫凹陷,波紋都沒有起一絲一毫。
糟糕!天然防禦?
二人瞬息明瞭,禁星眉頭皺起,暫時收起了防禦風清揚的心思,全心全意廝殺而去。
“砰!”
禁星一擊得手,駭然發現自己的這萬斤巨力的拳頭竟是沒有絲毫作用。
不信這個邪,禁星手腿並用,和風清揚一起,兩人聯手,竟是打得難分難捨。
越打越心驚,這麼打下去不是辦法,即便可以保持不敗,也很難逃脫出去,而且更爲糟糕的是禁星的加入使得這位戰靈的修爲暴漲,若是這個時候抽身,風清揚會第一個身死。
徒然,風清揚冷笑一聲:“爲什麼要來幫我?”
“不是幫你,我是幫我自己。”
砰砰!
“你就不擔心我鬆開晶石是誘餌嗎?”風清揚邪魅問道。
“你是第二次跟這東西交手吧?”
風清揚沒有馬上回答,只是眼神銳利地掃了一眼禁星,沒有搭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按照你這個呲牙必報的性格,你怎麼肯吃虧?你先前的震驚也不是演戲,我能體會你的震驚,這戰靈,想必你認識吧?”
一語落地,驚雷再起。
風清揚越發沉默,沒有吭聲。
兩人合擊,風清揚的壓力驟減,呼吸剛一平穩就開始粗重起來,可見他的心思確實被禁星猜中了。
“是又如何?”
“我有一個方法,願不願意一試?”徒然,禁星冷不丁拋出了橄欖枝。
“我一人足矣!”
砰砰聲在持續,兩人都是聰明人,這個時候若是扭扭捏捏,不顧大局抽身離去,陰對手一把確實可行,但最後,他們逃脫不了各個擊破的危險。
因此,分開既是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