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最危險的敵人（一）
星曆808年四月二十一日，在瑞森加入銀河帝國軍大約兩年後，隨着第11艦隊先遣艦隊逐次通過海尼森星系JP2空間跳躍點，他終於第一次踏足這個聞名遐邇、充斥着火與血的絞肉機戰場。
海尼森星系，是一個包括第五行星海尼森在內的由六顆行星組成的典型恆星系統。據說，當時之所以給這個和太陽大小相仿的中等恆星賦予海尼森之名，完全是因爲發現這個恆星系統的探險船船長本人的原因，這位船長是一本星曆前的公元二十世紀一本地球星際科幻戰爭小說的忠實讀者，書中其中一方勢力自由行星同盟的首都就叫海尼森，於是我們的船長無聊好事之餘，乾脆就把這顆散發着柔和黃色光芒的恆星稱爲海尼森，唯一一顆可供人類居住的淡綠色行星也被賦予相同的名字，最終這個星系系統自然也就稱之爲海尼森星系。數年後這位船長在一次電視訪談中談及此事，知道事情始末的星系命名管理委員會的人莫不瞠目結舌，但這時木已成舟，海尼森之名已經頻頻出現在各種文件、資料、數據庫中，無法再更改了。
憑心而論，除去這個有點尷尬的歷史由來外，海尼森本身還是一個非常漂亮的行星，從太空望去，就象一塊美麗的裴翠寶石鑲嵌在太空中，這顆行星沒有地球那麼廣的海洋和湖泊，大部分地區都是陸地，但由於長期以來一直沒有人類開發砍伐的破壞，所以除去大陸中心一些地區有一小片黃色的沙漠外，其他地區被鬱鬱蔥蔥的森林所覆蓋，氣候適宜，降水充灃，是一個極適於休養、渡假的好去處，當然，那是指戰前了。
而現在，自從大戰開始之後，這個原屬於地球聯邦的美麗行星上，十幾個新殖民城市的大約幾百萬移民大多都隨運輸船撤往了後方，帝國攻佔了這個行星之後，赫然發現只剩下十幾座空殼城市，許多留戀故土而留下來的居民不是逃進了森林、山地和帝國玩起了游擊戰，就是用一臉的敵意警惕地盯着這些外來者。
在806年的大角7星域會戰大敗之後，帝國全面收縮戰線，許多新佔領行星都被主動放棄了，海尼森星系本來也不例外，但帝國的殿後艦隊卻在海尼森的一場小衝突中意外地挫敗了已是強弩之末的聯邦艦隊，穩住了局勢，這令帝國軍心大振，海尼森因此被吹噓成了一個象徵、一個榜樣，指揮這場撤退戰役的卡拉漢少將榮獲帝國英雄的稱號，同時海尼森星系的地位也上升到了一個它本不該有的高度。
聯邦方面當然對此不甘心，畢竟海尼森本就是聯邦的行星。在必要的休整結束之後，聯邦第一個作戰行動的目標直接指向了海尼森，把它從帝國的佔領下解放出來成了聯邦最優先的任務之一；在帝國一方，剛剛大肆宣傳過的“帝國象徵”如果不到幾天就落到聯邦手中，那帝國的面子無論如何也是擱不下的，起初帝國仍只打算抵抗一陣、面子上交待得過去後就放棄這個星系，撤到原先擁有強大防禦體系的原帝國邊境星系上。
然而，事態的發展很快就超出了人們的估計，戰役越打越大，越打越激烈，投入的戰艦、戰機和人員一再加碼，其殘酷程度已經大大超過了雙方的心裡底線，雙方都是欲罷不能，反而海尼森星系本身已經不重要了，先前制訂的戰略戰術也拋之腦後，管用的是雙方的決心和麪子，損失了那麼大規模的兵力而沒有任何收穫、甚至還以敗退收場，這對任何一方而言都是絕對不可接受的。對帝國而言，海尼森成爲帝國一系列防禦網中的第一塊多米諾骨牌，在帝國的兵力重整完畢、再次轉入進攻之前，無論如何不能讓它倒下去；而對於聯邦來說，海尼森象徵着聯邦連續攻勢的第一步、聯邦決心解放自己全部國土的首塊試金石，雙方把這個普通星系的地位提高了前所未有的高度，幾乎讓自己無路可退，雙方就象紅了眼的賭徒似的，不斷把大批的人員、兵力和艦隻投入到這個原本寞寞無名的星系，在海尼森行星附近的星域，都處都是被摧毀的星際戰機、戰艦的殘骸，這一帶星域遂被形象地稱呼爲“空間墳場”，而殘酷、血腥、損失巨大的海尼森之戰也以“海尼森絞肉機”之名而聞名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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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鳥11，第一發射通道。雷鳥12，第二發射通道，出發。”
“明白，哥侖布。”
瑞森的女妖式戰機猛然從哥侖布號巡洋艦上彈射而出，他的僚機施奈爾則從第二發射通道出發，兩架女妖式戰機迅速在太空中編好一個標準的雙機編隊，向着先遣艦隊左上方的空域加速而去。
瑞森和施奈爾是先遣艦隊值班警戒機中的兩架，他們剛剛躍進到海尼森星系還沒半個小時，艦隊前方負責早期預警的一架鎖眼式AWACS機遠遠就發現了聯邦戰機的蹤跡，數量並不是很多，僅僅只有幾架，AWACS機很快就識別出了這些用地獄貓改裝的偵察機，小貓們遊離在鎖眼式預警機感測器搜索範圍的外緣，並不敢過於特別靠近，只是用附裝在戰機上的遠程感測吊艙遠遠地監視着。不過鎖眼機的控制人員還是決定派出值班警戒的女妖式戰鬥機，打算把他們驅走，畢竟讓小貓們老在旁邊窺伺着自己艦隊的一舉一動，還是非常令人討厭的。
小貓們一共有三架，分別位於不同方位，所以先遣艦隊一共起飛了六架擔負值班警戒任務的女妖式戰機，兩架一組，分別前往三個方向，趕走在那裡轉來轉去的小貓們，瑞森和施奈爾組成的編隊負責的是艦隊左上方的那一架地獄貓。
一般而言，這些偵察的小貓們一旦發現了艦隊派出警戒機前來驅逐，他們很快就調轉方向逃之夭夭，追是沒什麼用的，因爲小貓們裝備有遠程感測器，可以遠遠就發現女妖式戰機，在戰機還沒能靠到足夠距離前它們就溜得無影無蹤了，而且小貓們還很擅長捉迷藏，它們往往躲進附近被擊毀的殘骸或隕石陰影中，關掉引擎，隨殘骸一起漂伏，如此女妖式戰機上的感測器就根本沒法探測到他們的位置了。
不過，今天的這架地獄貓似乎有些問題，不是它的遠程感測器出了故障，就是飛行員心不在焉，把飛來的兩架女妖式戰機給漏掉了，一直等到兩架女妖式戰機逼近了小貓，這架小貓的飛行員才如夢初醒地調轉機頭，向着殘骸密佈的深空中逃去。不過已經晚了，兩架女妖式戰機已經逼近到了足夠近的距離，偵察小貓由於額外攜帶了沉重的遠程感測器吊艙，絕對速度比女妖機要來得慢，不出意外的話，再過一會就女妖們就能將這架小貓納入射程了。
“嗨，夥計，你已經擊落了兩架敵機了，我才擊落一架，這一架該歸我了吧。”施奈爾看着前方越來越近的小貓咪，心癢難搔地跟瑞森商量起來。
“隨你，這次機會就讓給你吧，你來攻擊，我做掩護，不過你記得欠我一次哦。”
“容易，多買幾次酒給你就行了，反正我已經欠習慣了。”朋友滿不在乎地回答。
“你真是有夠無恥的，看好了，這架可是偵察機啊，要是五分鐘內還打不下小貓咪，那我可就不客氣地加入了，到時誰能擊落它就看各自的本事。”
“你放心，五分鐘？戰鬥兩分鐘就結束了，你還是呆在一旁好好地欣賞我擊落敵機時的英姿吧。哈哈...”朋友得意地狂笑起來。
瑞森實在是無語了......
時間一秒一秒地過去，兩架女妖式星際戰鬥機離那架地獄貓越來越近了，瑞森和施奈爾已經打開了女妖式戰機的武器控制開關，一個暗淡的小方框標示在了那架地獄貓戰機上，它表示空空導彈已經發現目標，只等小方框變成高亮，導彈鎖定目標並進入射程，他們就能開始發起攻擊了，這麼遠就發射導彈當然很大的可能會被敵機避過，但他們並沒有期待用一枚導彈就能擊落這架地獄貓，他們期待的是這架地獄貓因爲躲避導彈的攻擊而讓他們得以追上距離並發動連續致命的後續攻擊。
奇怪啊，瑞森仔細觀察着那架即將成爲他們手下亡魂的地獄貓，他覺得好象有些不對勁，敵機雖然在逃跑，但並沒有驚慌失措，仍然有條不紊地在他們前方領飛，那位飛行員難道不知道他就要被他們追上嗎？他不知道他們即將要開火嗎？如果他知道，他怎麼還能那麼鎮定、那麼沉着？難道他有什麼倚仗嗎？或者說，他完全就是故意的？故意引誘他們來追他的？
瑞森的心一下收緊了，果真如此，那他們兩個今天就危險了......
在那架鎖眼式早期預警機上，控制員已經發現情況有些不對了，兩架女妖式戰機離得太遠了，已經就要超過鎖眼式預警機遠程感測器的控制範圍了，他立刻叫來了值班軍官。
“長官，你看，這是雷鳥11和雷鳥12，他們追着敵人的偵察機是不是追得太遠了？都要超出鎖眼的監測範圍了，要不要把他們叫回來？”
值班軍官一看那兩架越離越遠的女妖式戰鬥機，立刻大驚失色，臉上的表情變了，他想起來近日上級部門曾經發下來的通報：一些追擊落單敵機的友機經常就這樣莫名其妙地失蹤了。很顯然，他們一定是遭到敵機的伏擊，搞不好，那架地獄貓式偵察機就是誘餌。
“這兩個沒有經驗的菜鳥，立刻把他們叫回來，通知其他還在待命的值班警戒機即刻起飛，前去接應這兩個冒失鬼。”
“是，長官。”
值班軍官微微嘆了一口氣，值班警戒機從起飛到趕那麼一大段路前去救援，起碼也需要10分鐘時間，這段時間裡足夠完成兩三次成功的空中伏擊了，兩個冒失鬼就自求多福吧，希望他們能僥倖撐得過去。
（本書下週上歷史軍事類分類強推，謝謝各位關注本書的朋友的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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