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行十餘人除了其中的一位灰衣老者,其他的人皆身着一襲黑袍,頭蒙黑巾,外身還披着黑色長披風,腳踏胡人馬靴,馬靴裡插着匕首!臉上帶着銅質的漆黑如墨的玄鳥面具,僅僅只把眼睛露了出來!
乍一看那一雙雙眼睛,不禁會讓人有些發憷!因爲這一雙雙眼睛實在太冷了!平靜而冷漠,空洞無神沒有一絲感情,透着冰冷的目光,彷彿是一臺臺的機器,而非一個個活生生的人!
十餘人人身下都跨着一匹黑馬,看樣子都一等一的關中戰馬!在馬鞍兩側各懸掛着一把彎刀和**!
左刀右弩!彎刀並非中原制式,而是漠北的胡人彎刀!刀刃彎的部分長長伸出,刃窄而刀身細長, 靠近刀柄的部分則是直的,而且比一般的彎刀靠近刀柄部分長得多!這樣保證不會誤傷自己,當騎兵一衝入敵陣的時候就很容易順帶將敵人連人帶盔甲削掉,也爲騎兵自己本身節省了體力!在此基礎上,刀柄的長度也要比中原各國的刀的刀柄更長,可以雙手握刀,方便進行劈砍!
那邊掛着的**長不過六寸,寬不足三寸,模樣精緻做工精良,倒是很是有些小巧玲瓏,要是不注意輕易間都不易發現!一支精鐵鍛造的弩箭已經搭在了上面,以備可以隨時迎戰!
**最大的好處在於非常適合於騎兵作戰,且不同於弓箭要雙手一齊發力,無法控制身下的馬匹!這種小巧的**只要單手就可擊發,雖然相比較弓箭它的射程相對較近,但在二十步內卻可以發揮出其不意的效果,一旦與敵短兵相接絕對可以很好的殺傷敵人!做到快、準、狠!
實在是騎兵專用的不二利器!試想一下,在距離敵人十步甚至更短的距離時,突然人人手持一把**萬箭齊發,豈不可以最大程度的殺傷敵軍?!讓敵人一個措手不及!
由此可見這些人裝備的精良遠遠優於普通軍隊,甚至與秦國臨陽城中的驍騎營相比也要好得多!
這十餘騎就這麼靜靜端坐在馬背上,腰桿挺得筆直,渾身充斥着肅殺之氣!一看便知是百戰之士!
驀然而視,肅然而立,十一個人和十一匹馬就這麼看着愈來愈近的秦戰二人,頗有一種人馬合一的感覺!
還未到身前,二人已感到一股滔天的氣勢透發而出,滾滾而來!
章固心驚,面對着十餘人他是隻有一種面對千軍萬馬之感,好像一人便是千軍,匹馬便是洪流!頗有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錯覺!十餘人所散發的煞氣絕非普通的軍隊所能相比,便是他記憶中的魏武卒也沒有如此的氣勢,這絕對是歷經屍山血海,從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每一個都不是弱者,絕對都是三品以上的高手!就這十幾人任何一人放在江湖上那也是各門各派的精英人物,但在這在卻只是一個看似很普通的騎士,默默無聞,名聲不顯!
章固心中思慮間,秦戰已然拔馬向一行人行去,沒有絲毫的停留!
章固一怔,而後心中瞭然這些人應該便是秦戰所安排的人手!想到這他不禁感嘆,看來這傳言有虛啊!天下都說秦國勢弱,秦人力危,卻不想竟有如此底蘊!
遠遠一觀那位在這一行人中頗爲醒目的灰髮老者正是秦戰的馬伕孫伯,和他在一起的十餘人就是他按照秦戰的吩咐所抽調的人手!
孫伯見秦戰和章固二人的馬已到,立即拍馬迎了上去!趕到秦戰身邊時,他早已翻身下馬滾落在地上,雙手抱拳,語氣低沉的說道:“人手已經到齊了,請爺吩咐!”
秦戰點了點頭,擡眼直直的望向那十餘騎黑袍人,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一絲激賞,這些人是知道他的身份的,但此時依舊沒有絲毫慌亂,依然保持着應有的氣場,不動如山!甚至有些木訥,但秦戰相信如果他們投入戰鬥的話,也一定會如風一般的迅捷,殺敵斬酋!
前朝兵聖燕驚天在他的《行軍七要》中寫道,故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似火,不動如山,難知如陰,動如雷震。此軍爭之法也。
所謂其疾如風,其徐如林,侵掠似火,不動如山,就是說部隊在行軍戰陣之時,要動靜相宜,動時當勢如脫兔,奔騰激射!靜時亦應靜如處子,以不變應萬變,不動如山!如此方纔是戰場爭鋒的精髓!
顯然眼前的這羣騎士便具備了這樣的特徵。
秦戰微微一笑,雙腿在踏雪墨麒麟的腹部輕輕一夾,向着那十餘人所處的地方行去。一直到不足一丈的距離是方纔停了下來!
面含笑意,秦戰低聲問道:“來者何人!鐵衛哪一堂?”秦戰沒有頤指氣使,盛氣凌人,語氣很是平和,還帶着一絲敬重!眼前的這十餘人可都是出生入死,屍山血海裡淌出來的,爲秦國立下汗馬功勞的人,該有的尊重還是一定要有的!
“原來這些人便是名震天下,甚至說是惡名昭著,曾數次血洗秦國江湖的大秦鐵衛!”聽了秦戰的話,章固恍然,不禁擡眼多看了幾眼,他暗道也只有如鐵衛這種有着“血屠夫”之稱的組織,才能訓練處這麼一羣人的吧!不帶一絲人間氣,彷彿是地獄行走在人間的鎖魂無常!
這十餘人中的領頭之人,一箇中等身材手指細長的人,只是看不到玄鳥面具下的臉,無法知道此人是男是女,是何等年歲!
此人彷彿是知道了章固的心思,把臉一側,向章固看去!兩道陰冷的目光,如電般穿過了章固身前的空間,只此在章固的臉上,讓他感到彷彿一把鋒刃扎來,如鋒芒在背,很有幾分的不舒服!但章固是何許人,自然不肯服軟,雙目頓時圓睜,瞪了回去!誰說書生沒脾氣,自古以來士子讀書人是最看重氣節尊嚴的!把讀書人惹急了,真能給你來個血濺五步!自古至今,這樣的書生、士子可還少嗎?!
不過目光只是停頓了一會,此人便將目光收回,轉過頭來正面對着秦戰,沒有下馬,而是伸出右手,右手五指併攏微微彎曲,接着重重的在左胸口上扣擊了一下,語氣低沉的說道:“卑職鐵衛陽衛——子鼠堂堂主——段青峰!見過校尉大人”
聽聲音這應該是一個歲數並不太大的中年男人,聲音歲低沉,但卻有些尖銳刺耳,讓人聽了有幾分不舒服!
但要是撇開這個不談,此人言語倒是不卑不亢,有禮有節!
“參見校尉!”段青峰身後的十一騎突然一字擺開,一齊揚聲道。
秦國鐵衛作爲秦國秘密組織訓練的秘密機構,是專門爲圍剿江湖人士、刺探軍機而設立的!
自上而下分爲陰陽二衛!陰衛主要的任務是訓練情報碟子,然後再將這些碟子安插到各國來刺探軍情,必要時也可執行刺殺暗殺任務!而陽衛的任務就比較簡單粗暴了!那就是盡一切可能摧毀威脅到秦國的任何勢力,不惜一切代價!
這也是鐵衛成軍數百年以來的唯一目的,沒有之一!可以說這些人就是死士,爲了秦國他們隨時可以去死!
在陰衛的下面分爲午、未、申、酉、戌、亥六堂,陽衛下面則是子、醜、乙、卯、辰、巳這六個堂口!
而眼前的這位叫段青峰的子堂檔頭,以及他身後的這十一人正是出自鐵衛陽部下面的子堂!子堂段青峰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或許都比較陌生,甚至於在江湖上默默無聞!但他的另一個名字卻足以在秦國的這片江湖裡掀起足夠大的風浪!
妖鼠!
妖鼠,這是一個曾經令無數江湖門派中人聞風喪膽,膽顫心驚的名字!只要妖鼠一出,必定會在江湖上掀起一片腥風血雨!
之所以叫他妖鼠,是因爲這子堂又有一個別名鼠堂。
這鐵衛十二堂本就暗合這十二地支,前朝大賢曾雲:天開於子,不耗則其氣不開。鼠,耗蟲也。於是夜尚未央,正鼠得令之候,故子屬鼠!
所以這子堂又謂子鼠堂!這子鼠堂的檔頭可不就是天字第一號的老鼠嗎?
另外此人的的武功又極爲詭異,身法靈動迅捷,身輕如鼠,往往很多人還沒看到他如何出招便已經被殺死了!別看他同其他鐵衛一樣身佩彎刀,但那只是一個陪襯,當然並不是說他的刀法不好,只是他最爲擅長的並非爲刀,而是另外的武器,至於是什麼就不得而知了,因爲見過的人都死了!
只是傳聞被他殺掉的人全部死狀悽慘,屍體上必留下五道血痕,血肉模糊,讓人不敢直視!
十年前,正值秦國第一水幫運漕幫幫主——水易三的五十大壽!
那一日,段青峰隻身一人打上運漕幫總舵。
三日後,有人看到段清峰孤身返回,全身上下看不到一點傷痕!有人壯着膽子進入了運漕幫總舵,打一進門這空氣裡就瀰漫着一股濃重的血腥氣,令人作嘔!從大殿 再到下面的石階橫七豎八的躺着幾十具屍體,其中就有運漕幫名震天下的十三連環塢的舵主,一個沒拉全躺在這裡,屍體早已冷透了!
人們進入大堂一瞧,運漕幫幫主水易三正襟危坐在大堂正中的那把紫紅色大椅上,周圍看不出絲毫的打鬥痕跡,只是水易三的脖子上多了五道血痕,深可見骨,早已氣絕多時!一雙虎目睜得很大,眼神中透着驚恐好像在臨死前受了極度的驚嚇!
在場的所有人驚異,是什麼讓這位威名赫赫的大幫之主在臨死之前嚇成這樣!
也正是如此,讓妖鼠段青峰這個名字傳揚了開來,這絕對是一個狠角色!
更有傳聞,這林青峰的武功以臻至二品凝罡境的巔峰,離一品通靈境也不過一線之遙,隨時都能跨過去,成就一品大宗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