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洺他們飛速的順着牆體繩降到了下方,然而周圍儼然已經聚集了一大羣的行屍,那些行屍早就已經注意到了陳洺他們,全都早早的趴在牆上伸手試圖順着筆直的牆爬上來,但是那是不可能的,也大概是因此,他們看上去顯得比往常更加的狂躁。
在距離地面大概還有兩三米左右距離的時候,他們全都停了下來,周圍幾名隊員抽出腰間的槍支,對着下方,突突突突突突的連續掃射了數槍,激起了地面厚厚的灰塵,那些行屍在密集的掃射中,如數倒了下去,趁着這個空檔,陳洺等人飛速的降落到了地面,解開腰間的安全扣立即就四散開來,去應對或遠或近飛速朝着他們衝過去的行屍。
就如同之前陳博士說的那樣,這些疾走型的行屍全都是成羣結隊的出現,就好比很久以前我第一參與到陳洺的任務中時樹林中碰到的那羣行屍一樣。
但是陳洺他們似乎已經應付過許多次同樣的場面,所有的人都顯得不急不躁,簡單的幾個手勢打出來後,所有的人都去到了提前計劃好的位置上。
疾走型的行屍行動很快,就相當於正常人牟足勁的奔跑,所以想要用槍支對付他們,並不容易,但同時他們的行動又組團聚集到一起,使用刀具就更危險。
我拿着奶壺站在原地,心揪成了一團,閨女小小的一個肉球窩在陳卓懷裡就好像知道電視中的人是爸爸一樣,倆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電視機的畫面,原本吐泡泡的嘴巴也停了下來。
四面八方都有行屍在朝着他們靠近,想也知道這大概就是那個孫衛長說的守城士兵無法處理的狀況一天後的情況。
生活在庇護所裡面,我們根本就不知道哪些在最前線的人爲了這個庇護所的安全到底整天在面對什麼樣的狀況。
陳洺處在隊伍最中心,也是最靠前的地方,他沒有拿出槍,反手握住了兩把匕首,行屍羣在他的正前方,現在已經可以目測出,這個行屍的隊伍大概有一百多隻行屍。
在距離他們還有差不多兩百多米的時候,陳洺微微側了下腦袋,周圍的人立即全都進入了備戰的狀態,下一秒有人丟給了陳洺一個奇怪的黑色盒子狀物體,陳洺接到手的瞬間,朝着最靠近他的一棵樹枝瞄準了過去,而那羣行屍幾乎已經近在眼前了。
接着就看到什麼東西飛速的從那黑色盒子中刷的飛了出去,接着緊緊的固定到了前方的樹枝上。
最前面的行屍已經來到了陳洺的面前,他單手快速的轉了兩圈,我這個似乎將從黑盒子中彈出來的東西給繞到了胳膊上,接着另外一隻握着匕首的手順勢狠狠砸到那隻行屍的腦袋上,那隻行屍原本往前快速衝上來的身子立即就晃盪了兩下差點摔倒在地,原地頓了一會,他緊接着朝着陳洺衝了去,千鈞一髮,陳洺將手中的匕首唰的一聲對着他腦袋甩了上去,那隻行屍往前奔跑的腳步足足又移動了兩下才終於倒在地上,而這個時候後面的行屍大隊距離那隻倒下的行屍和陳洺不過四五米的距離。
沒有停頓片刻,陳洺飛速的上前一把抽出了那隻行屍腦袋上的匕首,胳膊猛的一個用力,整個人身子立即就硬生生接着胳膊上的力道騰起到半空中。
也就是這個時候我才終於知道剛剛從那黑盒子中飛出去的大概是繩子一類的固定用的東西。
陳洺就那麼接着單隻胳膊的力道停留在半空中大概三米左右的地方。
下方有起碼十幾二十只的行屍仰着腦袋,張着嘴大叫着伸着胳膊試圖抓住他。
他看都沒有看,順勢將手中的匕首又甩掉下方某隻行屍的腦袋上後,就安安靜靜的開始打量朝着衆人衝過去的行屍,以及從四面八方靠近過來的越來越多的行屍。
大概兩三秒的時間,他空下來的胳膊舉起來打了幾個動作幅度很大的手勢。
下方原本待在各個位置上的隊員紛紛快速的開始移動自己的位置。
有些甚至三三兩兩的聚集到了一起。
他們手中拿着的都是衝鋒槍一類的槍支在不停的用猛火掃射,攝像機距離那麼遠都能聽到震耳欲聾的槍響聲。
鑰匙可能有些被那槍聲給嚇到了,嘴癟了下來,但是暫時沒有哭出聲音,不停的哼哼,這是她鬧脾氣的前兆。
我趕緊將她接到懷裡輕輕拍了拍。
我總算知道陳洺爲什麼會衝在那麼靠前的地方,也終於第一次知道陳洺所擔着的指揮這兩個字,根本就不是憑空來的。
這場和前前後後幾乎數千只行屍的近距離交鋒,持續了差不多半個多小時,陳洺就那麼單隻胳膊撐着自己在半空中硬生生指揮了半個小時。
下方的人依靠着他所打出的手勢來變化位置,知道自己着重應對的火力點在什麼地方。
避免了不知不覺間有些隊伍面前沒有行屍再出現,而有些隊伍卻被行屍包圍的危險場面。
我一直都覺得大家稱呼陳洺指揮只是因爲要給他一個禮貌上的稱呼,就好像以前跟着陳洺的人告訴我的,陳洺的身份是默認的,指揮只是大家給的一個稱呼。
我那麼聽的,也就那麼信了。
這個視頻看了之後才真真的意識到,那個整天坐在我身旁吃飯,抱孩子,給孩子餵奶,幫着我洗碗洗鍋的男人,在我看不到的每時每刻都在做着那麼危險的事情,他對得起自己所得到的一切,甚至對得起別人只是隨便給的一個稱呼或者說是頭銜。
他從來不會把自己面對的事情說給我聽,帶給我的都是安靜的幸福和體貼。
視頻中行屍陸續的倒下後,陳洺打出了收隊的手勢。
原本隱藏在各個地方的隊員都迅速的朝着之前繩降的位置跑了去。
然而陳洺還依然一個人吊在半空中。
他低頭看了兩眼,一撒手直接跳了下來。
踩在下方行屍屍體的身上,抽出了之前被他甩到行屍腦袋上的匕首,在屍體上蹭了兩下後,朝着其他人走了過去。
鏡頭給獨自一人走過來的陳洺一個特寫。
他臉上沒什麼表情,側着臉看向牆外的遠方,神態安靜異常。
就是安靜...陳洺不說話的時候,我只能想到安靜這個詞,這個詞也最適合他,從他的眼神,到他的臉,到他整個人透露出來的感覺,都是安安靜靜的。
剛開始見到鎖天的時候,我總覺得他跟鎖天特別像。
但是隨着相處的時間越發的久,就越發的覺得他倆的性子簡直就是天壤之別。
鎖天不說話的時候,也總是給人一種君臨天下的統治感,讓人看到就覺得壓迫性的力量。
而陳洺,則就是安靜。
視頻到這裡就停了,畫面再次轉回了直播室裡。
主持人說了一切讚揚的話後節目就結束了,明天同一時間,這個節目還會繼續播放。
我抱着閨女去廚房衝了奶粉,然後拿着奶瓶回到客廳就聽到門外傳來了大白他們說話的聲音。
緊接着爸媽就快步走了進來。
只聽見老媽喊着:“這都幾點了?倆小寶貝都該餓了。”一句話還沒喊完就看到了站在客廳裡手裡拿着奶瓶的我,臉上一喜回頭對我爹道:“默默爸,瞅瞅你閨女,總算是有點當媽的樣子了。”
老媽去洗了手,我把孩子抱給了她道:“媽你這話說的真有意思,我沒有當媽的模樣,那懷他倆那九個多月難不成都在陳洺肚子裡?”
爸媽聞言都笑了出來:“你個愣子!就知道說胡話。”
陳卓見爸媽回來也不好意思懶在沙發上,這會正襟危坐的跟爸媽打了聲招呼,就被大白和小雨嘲笑了半天。
知道他對女的沒興趣,小雨和大白就整個沒把他當男人,一左一右的坐到他旁邊,小雨瞅着陳卓一身得體的休閒裝開口:“呦,咱們少爺今個打扮的人模狗樣呢,咋了?準備去相親?”
陳卓聞言立即不屑的冷哼了一聲:“就憑本大爺這張臉需要去相親?”
大白點頭,一臉認同:“對,就憑你這張臉,也沒誰吃飽了撐的給你介紹對象,回頭把人家嚇出個好歹,說媒的也是吃不了兜着走,誰樂意惹這麼個不痛快?”
陳卓斜了大白一眼:“真難怪別人說女人三十如狼,你這老剩女,嘴狠的程度是跟狼差不多。”
只需要再等到過年,大白就確確實實的三十歲整了。
她比我和小雨幾人都要虛大幾歲。
這會一聽陳卓說她老剩女,臉立即就耷拉下來:“你信不信我能一拳把你門牙打掉?”
陳卓一聽蹭的一聲從沙發上竄了起來。
趕緊上前笑着攪和了兩句,又扯着陳卓坐下,老媽給孩子餵了奶,老爸把孩子抱回房間看着睡覺,我們才聊起了之前電視上看到的節目。
大白她們聽後紛紛道:“前兩天就聽別人說有這麼個節目,我們都以爲是謠言,沒想到是真的,這庇護所人咋了?以往不都不給報道這些事情麼?”
小雨想了一會後道:“我估摸着,可能是之前那麼多事情鬧騰的,上頭的人覺得啥事掩着蓋着也不好,所以才幹脆都給播放出來。”
陳卓搖頭道:“不對吧...前段時間那些人圍攻各個辦公樓的時候,瞅着那時候的陣仗,這上頭的人可是一點軟下來的態度都沒有,要不然的話那件事哪能那麼快銷聲匿跡下去?要說妥協是肯定不可能的,也有可能就是我們想多了,只不過人家電視節目啥的現在才搞定好,所以最近纔開始播放,前兩年咱們庇護所不是還沒穩定下來麼?這些日子雖說是狀況也多,但是各方面也都進入狀態了,運行的要比以前更加順暢,所以纔有功夫來搞這些。你看現在電視節目,不還播放還珠格格呢麼,以前咱們能看到?”
猜也猜不出個結果,沒多大會,徐一文就把去上學的天天,糯糯和年年接回來了。
一到家,仨孩子就嚷嚷着餓死了,我把提前準備好的點心端出來給他們仨吃了點後,看着天天寫了作業,他們仨就跑去樓上看弟弟妹妹。
瞅着仨孩子鬧騰,一旦到了倆寶寶的屋子裡,立即一個比一個安靜。
有時候他們在屋子裡,我們要是說話不注意音量,能被他們仨給板着臉教訓半天。
陳卓一個單身漢,懶得做飯,晚飯就在我們家吃了。
吃過飯後,大白和小雨搶着去廚房洗碗,我就出來送陳卓離開。
他的車不允許進入小區,在門外的停車場停着。
陳洺今天回來比較晚,我剛好也去門口等他。
走在路上,和陳卓胡吹了一會後,他伸了個懶腰仰頭看着天空對我道:“何默...你最近的精神狀態真不錯,不瘋了。”
我笑:“我啥時候瘋過?!”
他也笑,剛準備接話,後面就傳來了陳煬的喊我的聲音,停下腳步我們倆回頭看了去,發現陳煬身旁竟然跟着的是桃子......
桃子的眼圈紅紅的,這會跟着陳煬來到我們面前的時候點了下頭就算打招呼了。
陳煬看了看陳卓,大概是覺得眼熟,問道:“咱們倆是不是見過?”
陳卓點頭:“好像是見過幾次,只不過比較匆忙,沒有來得及認真打招呼。”
一旦見到陌生人,陳卓那副裝逼的醫生面孔就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