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十八章夥伴的意義爲推薦票加更
以前的時候,就經常看到一些文藝青年或者僞文藝青年,感嘆一個人時候的孤單。
當時甚至還覺得有些共鳴,但是現在想來,在那種車水馬龍,大街上到處都是友善的人們,大家都遵紀守法,大多數的人都心存善念,所謂的孤單,不過是沒有找到合適的娛樂方式而進行的一種吐槽式的感嘆。
我已經理解了醒來的時候徐一文哭泣成那個樣子的原因。
接下來的幾天,我的精神頭越發的好,傷口也已經恢復的差不多,每天裹着毯子歪在副駕駛上面盯着外面仍舊一望無際的荒野,換個角度想想,如果是我帶着始終昏迷不醒,不知死活的徐一文走在這樣的路上,那麼心裡會是怎麼樣的煎熬?
語言太過貧瘠,說不出那種蒼涼無助的感覺。
陪伴我們倆的始終都只有引擎聲。
後背箱裡有幾桶之前在我昏迷時候徐一文裝的汽油,這幾天好歹我們不需要爲汽油發愁。
每到一個拐彎的地方,徐一文都得停下車子,爬到車頂上往遠處看上半天,防止遭遇到路面被廢棄汽車堵住,或者萬一和前方大批行屍隊伍撞上的情況。
但好在,這幾天我們都沒有遇到這樣的情況。
又到了晚上,放下後座的靠椅,我守夜,徐一文躺下休息。
沉默了半晌,就在我盯着外面的黑暗入神的時候,身後的徐一文突然輕聲開口:“何默。”
“恩?”我轉頭看向了他,車裡很暗,看不清他的臉。
“你知道麼,在你昏迷的期間,我經過了好多很漂亮的地方,其中有一個地方開滿了向陽花,我當時在那個路邊停留了好久,亂七八糟的想着,如果你不行了,我可以把你埋到這麼美麗的地方,也算是對你最好的交代了。";
徐一文的聲音很輕,就像是在訴說一個美好的故事一樣,當然,如果前提主人公不是我的話。
輕笑了下,我開口:“可惜沒死過,不然就會知道滿不滿意,你當時給我挑選的那個地方了。”
徐一文又沉默了,就在我以爲他是不是睡着的時候,他才接着開口:“還好你活了下來。”
他說這句話的口氣,我無法用語言表達出來,帶着濃濃的驚喜,濃濃的感嘆,和別的其他的什麼感覺。
第二天一早,徐一文起牀的時候我也在副駕駛上歪着腦袋睡着了。
可我們倆都遲遲的沒有下車,因爲這會我們倆的車窗外面有一隻胖行屍趴在窗戶上對着我們嗷嗚嗷嗚的大吼大叫。
“一點都不優雅。”我皺着眉頭從一旁拿起了匕首,剛準備打開車門解決了他,卻被徐一文給按住了。
搖了搖頭後,他指着我肚子:“傷口再裂開就不值得了。”
話說完,他直接從後座爬到駕駛位置上,熟練的啓動車子,接着快速的衝了出去。
車子立即就像離弦的箭在馬路上飛馳了起來。
從倒車鏡中看着只剩下一個黑點的行屍,我對着徐一文開口:“徐一文,這些日子,我們遇到的行屍,行動都很慢麼?”
“什麼?”對我這句話有些疑惑,徐一文轉頭看向我:“不還都是那個樣子麼,你怎麼突然問這個?”
搖了搖頭,我裹緊了毯子開口:“我之前在那小城裡的時候,和陳洺一起出去辦過一次任務,是在一片大樹林子裡,那裡的行屍跑的飛快,而且還會爬樹,我總覺得他們是有一些簡單的思考能力的。”
徐一文的臉上掛上了不可置信的神情:“這怎麼可能?咱們走了那麼久,我從未見到過你說的那種行屍,你是不是病糊塗記錯了?”
搖了搖頭我開口:“絕對沒錯,我還殺了其中一隻,當時我被一羣那樣的行屍困在樹上,差點沒命,怎麼可能會記錯?”
想了半天之後徐一文似乎想說些什麼可最終都沒說出口,到最後只是微微搖了搖頭:“沒有親眼看到過,所以還是沒辦法相信。”
沒再繼續下去這個話題,我又開始盯着車窗外面看,大腦不受控制的開始聯想起近期來的這些事情。
想的最多的還是目前這個行屍的問題,沒辦法,如果問題只出在那片樹林子裡的話,那肯定沒什麼關係,畢竟大批的行屍都已經被消滅了,可問題是,如果問題不是出在那樹林上,而是全世界各地的行屍都在我們不知情的情況下發生了某些變異的話,那問題就嚴重了。
可以這麼說,如果事情真的是我預估的那樣的話,那我們這些人還是搶先自殺,會死的比較乾脆一點。
中午吃過飯,我不想在呆在車裡,下去站在路邊對着空曠的草地心曠神怡了一會,徐一文爬到車頂上對着遠處看了好久後,對着我開口:“咱們倆需要個望遠鏡了。”
深深的呼吸了兩下溫暖的春風,我回過頭對着徐一文笑道:“對啊,方便咱們徐船長更加方便的觀察敵情。”
徐一文也笑了出來,從車上跳下來後,走到我身前把毯子緊了緊後擔憂的問:“冷不冷?不然先回去車裡,別給吹病了。”
我搖頭,又轉頭看向那片草地:“不冷,這麼好的天,一直在車裡待着反倒是不舒服了,咱們在這停一會,我要好好看看這裡的風......”最後一個字像是魚刺一般的卡在了喉嚨口,原本還帶着笑意的臉瞬間僵硬了下去。
良久我指着遠處對仍舊盯着我看的徐一文開口:“你看...那是不是行屍??”
徐一文聞言立即轉頭朝着我指的方向看過去,結果這一看他也愣住了。
不過在我昏迷的期間他一個人應該面對過不少類似的情況,僅僅只是幾秒鐘後他就一把扯住了我朝着車子飛奔過去,一邊跑一邊喊:“是行屍羣!!快走!!!”
原野的遠處,和天邊接連的地方,黑壓壓的一大片,如同蟻行軍一樣的行屍羣正朝着我們這邊洶涌而來。
上了車之後,徐一文明顯還是有些緊張的,啓動了車子後,深呼吸了好幾次才踩下油門往前跑去。
只不過在我們沒看到的地方...行屍羣中有那麼一小部分的行屍,正飛速的從行屍隊伍中快速的衝了出來。
行屍的跨度非常的廣,我大致估算了一下,這個羣起碼有幾萬只或者更多的行屍,這個數量對於我和徐一文來說,是天方夜譚的數量,只要不躲開,就必死無疑,可是和以前我們國家人數相比較起來,只是九牛一毛的數量。
按照那些行屍的進發方向來看,他們很有可能在爬上公路之後就按照公路的方向行走,這樣一來,就很有可能和我們的車子處在同一條路上,雖然他們的速度不算快,可是我們需要休息,但是他們並不需要。
這樣一來,我們晚間在路上休息的話,危險性就又增加了許多。
接下來的大半天我們的車子就幾乎沒有停下來過,車裡整個下午除了汽車引擎微微的轟鳴聲之外,就只剩下我和徐一文的呼吸聲。
我們倆都進入了緊張的狀態,沒人想開口說話。
在天漸漸黑下來的時候,徐一文打開了車燈,看着前方車燈照出來的一丁點的黃色的亮光,我突然沒有安全感極了。
這種感覺來的十分的突然,卻也讓人根本無法抵禦。
我伸手抱住了胳膊,轉頭看向開車的徐一文,又忍不住的想,在帶着不知生死的我趕路的這些時間,他一個人又該有多麼的無助,他又能到哪裡尋求來這些安全感??
歷史長河一再的發展,有一條卻始終沒有改變,那就是,人類一直都是羣居的動物。
或許,也是這千萬年來已經養成天性的習性,才讓人類在孤單無助的時候迫切的需要夥伴和幫助。
天色終於徹底暗了下來,徐一文雖然已經十分的疲憊,但是這會仍舊想再堅持堅持,但是看着他眯着眼睛已經困的睜不開的樣子,我開口勸到:“不然你先睡會吧,大不了等後半夜,我再喊你起來,咱們再走?”
徐一文聞言甩了甩腦袋,大概是真的堅持不住了,緩緩停了車,揉着眼睛對我道:“那你辛苦一下守一會,我睡倆小時就起來,咱們繼續走。”
點了點頭,幫忙注意了下外面確定安全之後看着徐一文到後座睡覺,我這才提高了警惕看着周圍的情況。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這會連汽車引擎的聲音都沒有,就只剩下,徐一文平穩的呼吸聲。
我裹緊了毯子,蜷起雙腿坐在副駕駛上。
眼睛看着車窗外濃重的黑暗,腦中不自覺得開始回想起了外婆之前給我講的許許多多奇奇怪怪的故事。
他們這些經歷過紅色年代的老一輩的人,似乎每個人都肚子裡都有許許多多這樣的故事。
其中有一個我的記憶特別的深刻,就是如果孩子夜間還沒睡着,或者是突然間醒來特別的精神,如果聽到有人喊你或者發出什麼聲音吸引你的注意,那麼千萬不要去應聲或者是跑去看看什麼情況,因爲通常這個時候都是一些冤死鬼來找投胎的替身,一旦你應了聲那魂魄就會被勾去,然後整個人會很快的死去。
故事是個爛大街的故事,幾乎每個人都聽過這個故事相同或者差不多的版本。
可是這會在車裡,徐一文睡着了感覺就跟只有自己一個人一樣,胡思亂想之後自己儼然已經成爲了故事中那個被鬼喊了名字的可憐蟲。
心裡一害怕就開始敏感了起來,總覺得這會周圍似乎真的傳來了什麼奇怪的聲響。
伴隨着夜間的安靜,顯得詭異而又驚人。
終於,我有些抵抗不了自己內心裡的恐懼,僵硬着腦袋甚至不敢往車窗外面看,生怕一眼看過去就發現一張慘白慘白,或許嘴角還裂開的女人臉。
那樣我一定會血管瞬間爆裂嚇死。
人的想象力果然是無限的,我沒有被行屍給嚇到,這會竟然被自己想象出來的畫面給嚇壞了。
一下用身上的毯子裹住了腦袋,這樣讓我覺得有安全感多了。
將臉埋在膝蓋裡,抖了好一會,纔敢微微的仰起頭。
畢竟不能一直這麼躲着,自己還得守夜呢。
萬一行屍靠近我沒有發現,那麼就可能會送掉我和徐一文倆人的小命。
結果好巧不巧的這一仰頭直接就對上了車內的後視鏡。
而讓我幾乎瞬間頭皮炸開的是,此時此刻後視鏡裡的車後方的玻璃上儼然正趴着一張烏青的臉。
剛準備崩潰的大叫出來,自己又及時的捂住了嘴巴。
眼珠子估計都瞪的快要從眼眶裡脫落出來。
死死的盯着後視鏡中那張恐怖的人臉看。
時間和氣氛,似乎在這一瞬間就這麼靜止不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