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安靜異常,一些麻雀還是烏鴉的東西在樹上咕咕咕,唧唧唧的叫。
可讓人覺的神奇的事情是,無論這些鳥叫聲有多麼的嘈雜,都讓人覺得周圍仍舊是安靜的。
這大概就是大自然的力量,它讓許多的事物都在無形之間交融了。
就比如說這會如果有人拿着高音喇叭在那,動次打次動次打次的喊兩嗓子,我指定不會覺得周圍安靜,因爲那種不是來自自然的聲音,總是有種不融洽的感覺。
就好比我走在這個幽暗的樹林中。
靜懿的樹林跟那些安靜的墳包相處融洽,而我這個突然出現的膽戰心驚的人明顯就跟這裡格格不入。
我覺得自己的脖子已經縮短到了極限,就差沒把腦袋給塞進胸膛裡。
那條該死的小路幾乎經過了這裡的每一個墳包旁邊,走在上面我的雞皮疙瘩一路都沒有下去過。
每經過一個都在心裡默唸,對不起,對不起,打擾了...
而往往當自己本就處於某個恐懼的情況中時,大腦反而會相比較平更出現更多能把自己給嚇死的幻想和聯想。
就比如現在,看着前方仍舊幽暗的路,以及兩邊時不時如同鬼手一般伸出來的擋路樹枝,我開始不受控制的想起以前的時候外婆跟我說過的,她小時候親身經歷的鬼打牆的事件。
鬼打牆對於一個以前經常看網絡小說的我來說是個並不陌生的名詞,其實說白了就是指當人在某個明明十分熟悉,或者道路指引鮮明的地方無論怎麼走都走不出去的狀況,基本就是鬼打牆了。
當然,我這個解釋並不全面,但是也沒法再全面的聯想下去,不然沒再這裡被鬼和行屍嚇死,就先自己把自己給撂倒了。
一路膽戰心驚,就在心臟開始岌岌可危隨時會罷工的時候,這條路終於到頭了!!
遠遠地看到前方的出口,以及出口處的幾間小平房,我簡直感動的恨不能跪下來對着那個出口磕幾個響頭。
沒經歷過的人絕對想象不到我剛剛到底經歷了多麼劇烈的心理碰撞。
既然看到了出口,以及出口處明顯要比這裡明亮許多的太陽光,心終於稍稍的安定了點,腿下的步子也加快了許多。
在最後幾十米的時候我幾乎是飛一般的朝着那裡瘋跑了出去。
人最容易在最放鬆,或者最緊張的時候遇到問題。
我一心只想奔着出口跑去,卻完全忘記了,自己這個時候最大的敵人並不是那些不會說話的冰冷墳墓......
完全沒想到在即將到達出口的地方會從樹後面冒出那幾只行屍,停下身子已經來不及了,碰的一聲狠狠的撞到最前面的一個瘦小的老太婆行屍身上。
我整個人將她直接壓倒在了身下,她低吼着在我身下叫了半天兩隻胳膊抓住了我的肩膀,可臉被我胸口給壓得偏了一邊無論怎麼都咬不到我。
但是周圍跟她一起的行屍就不同了,我摔倒對他們來說簡直就是一頓美味的大餐做好擺到了餐桌上。
好在我沒有摔懵,其實一個人的時候大腦的靈敏程度以及個人的心裡素質都能讓你自己驚訝。
在那羣行屍圍上來的瞬間,我猛的一翻身掙脫了那隻老太太行屍骨瘦如柴的胳膊,飛快的抽出了匕首,手腳並用的從地上爬起來身子,將已經抓到我的那隻行屍狠狠一腳給踢開,見踢不開他立即就別開手,將匕首用力的插進了他的太陽穴中。
他頓時就鬆開了手,一秒鐘都不需要猶豫,身體立即就抓住了這個空隙,閃過身子就朝着村子裡瘋狂的跑了過去。
身後就是樹林,樹林的另一端就是大片的耕地,然後就是那個工業區,如果跑到那裡,那我就必死無疑了。
雖然看現在的狀況,村子裡可能還會有更多的行屍,但是總比回頭跑能活命的機會要大的多。
這些行屍的行動速度都不快,我牟足勁跑,很快就能將他們和我之間的距離拉開。
很快就進到了村子裡面,房子漸漸的多了起來,但是樓房不多,大概都是前面工業園區建成了,這裡的人都在等着拆遷,所以房子許多都是新的應該是準備在拆的時候可以按照平方能多拿到些賠償款。
在連續拐了幾個彎後,確定身後的行屍看不到我了,臨時選了一間建到一半還沒來得急裝上門的屋子躲了進去。
這屋子裡晾曬了許多早已經風乾的玉米。
牆角的地方樹立了許多的玉米杆,應該是準備拿去燒火用的。
我扒開那些玉米杆躲到了後面蹲好。
準備就在這個地方等那幾個行屍過去,然後在翻牆進去這戶人家的院子裡,瞧瞧能不能先在裡面休息一夜。
抱着膝蓋坐在原地,我將腦袋靠在牆上,總算是抓到點時間去好好回想被帶到這裡的全部經歷,昏迷以後的事情是一點都想不起來了,唯一記得的,最後定格的畫面就是徐一文那帶着歉意的眼神。
沉沉的嘆了口氣,在內心的最深處,我竟然根本不忍心去責怪他。
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就算是死咬着要跟他計較下去,又能怎麼樣?發生了就是發生了,我什麼都改變不了。
而現在......被丟在這外面,我再沒有以前該有的絕望。
因爲我有信心能好好地活下去。
這個世界的規則不過就是那樣,我太瞭解不過。
恐懼也不能讓世界對自己溫和下來,理智的去面對活下來的可能性才更大。
遇到行屍的時候,打得過就快速的解決,沒有把握絕對不能勉強,扭頭玩命的跑,能跑多快跑多快,但也不能一直跑,一定要找準機會藏起來,行屍沒有什麼思考的能力,他們只會一根筋的追,不懂得停下來在可能藏人的地方找人。
當然這個要確保自己在藏起來的時候沒有被行屍看到。
不然的話就可能自己挖坑埋了自己。
雖然現在庇護所裡研究出了可以救治的藥物,但是畢竟這世界上那麼多的行屍根本不可能全部都救治下來,更何況那個藥也不是什麼樣的都能治好,它是有許許多多嚴苛的條件的。
哪怕有一條不符合,都是白搭。
所以...嚴格說起來,只要沒在庇護所裡面,生活在這外面的世界中,那個藥存在或者不存在對於個人而言根本就沒什麼太大的意義。
沒多大會外面就傳來了行屍的腳步和低吼聲,我略微緊張起來注意着外面的動靜。
和之前推測的一樣,那些行屍直接就順着這個房子前面的路繼續往前追了去。
如果沒錯的話,他們很有可能會這麼一路追下去,直到出了村子或者再被別的什麼東西給吸引過去。
過了好一會,確定外面沒有任何動靜了,我才小心翼翼的扒開身前的玉米杆,從裡面爬了出去。
之前匆匆忙忙的只顧着逃跑,完全沒有注意這裡周圍的環境。
從屋子裡,我首先來回打量了周圍情況,發現此刻我身處的應該是這個村子比較中間的地方,因爲周圍的房子很多,房子和房子之間,橫挎着那種帶着臭水溝一般下水口的小路。
一路上還能時不時的看到,帶着糞坑的老式廁所。
糞坑裡面注滿了雨水看上去依然噁心。
小的時候去一個親戚的家裡,他家就是這樣的廁所,我跟他們家裡的孩子打架,結果如果不是被家裡的大人及時發現的話我就被他們家的仨孩子給擡着填進糞坑裡了。
對着那個糞坑狠狠打了個寒顫,我清了清嗓子回過身子,準備走遠一點,重新找戶圍牆上沒有碎玻璃的人家翻進去。
說實話,在圍牆上放碎玻璃,這種防盜方法讓我覺得十分的無語,low爆了。
但是轉念一想,那些碎玻璃起碼把我這種人給擋在外面了...瞬間又覺得low的其實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