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天進去後,裡面的燈光逐漸的遠去了。
那兩個人剛開始還時刻注意着洞口的情況,到後來大概是鎖天往裡面走的實在太遠他們看不到了,纔回過身子兩人並肩坐在地上休息。
我已經幾個小時沒喝過水吃過東西,猶豫了半天也沒好意思開口。
最後還是其中一人抱着水袋咕咚咕咚喝的聲音刺激的我有些受不了了,才弱弱的湊過去:“能...帶我一口喝麼?”
那倆人聞言一愣,面面相覷了一下將手中的水袋遞了過來,其中一人還給了我一塊肉乾。
感恩戴德的跑到一邊大口喝水吃肉,噎的打嗝都顧不上了。
那倆人不時的就注意我的動靜,後來可能是我的吃相讓他們覺得有些好笑,其中一人搭話道:“你來這裡,什麼裝備都沒帶麼?”
聞言,我艱難的嚥下卡在喉嚨口的肉塊,緩了好一會才道:“帶了是帶了,只不過裝備都不在我身上,跟別人失散後,我就啥也沒有了。”
瞭然的點頭,其中一個看上去年紀略小一些的男孩臉色帶着笑意仍舊看着我,也可能是他沒再笑,只是他長了一張討人喜歡的笑臉,就算是面無表情的時候也讓人覺得格外和藹可親。
吃飽喝足,我放下水壺也看向那男孩,從剛纔到現在這是我第一次細細打量他,年紀不大,看他的臉估摸着二十左右,只是跟在鎖天身旁的人,我也不敢去斷定年齡:“就你們兩個人跟鎖天來這裡?”
我突然發問,那男孩停了一下才應道:“你有看到這裡還有其他的人麼?”
“嘿嘿,沒有。”臉上掛着傻笑,心裡頭嘀咕着,果然是跟着鎖天的傢伙都不容輕視,一句話回答了等於沒回答,長得那麼和善,對人防備心理可不低啊。
接着我們之間的語言交流便停了下來,鎖天去了有一回,抱着膝蓋靠在牆邊逐漸的我竟然有些困了,瞅着旁邊的兩個人也都是一副閒散的模樣,乾脆就在這小小的休息一會,恢復恢復體力,接下來還不知道有多少路要走呢。
人對瞌睡的應付能力基本爲零,沒幾秒鐘我就垂着腦袋陷入了半清醒半昏迷的睡眠中。
要我說,這種上一秒睡着,下一秒迷糊醒來接着再次迷糊睡着的狀態是所有睡眠狀態中最舒服的
。
只是也很容易讓人失去對時間長短的判斷能力。
就在我睡的飄飄欲仙時被旁邊的人的對話聲給吵醒了,朦朦朧朧的睜開眼睛,就看到原本和我一樣靠在牆邊的兩人這會已經背起了裝備靠近在洞口對着手中的對講機喊話:“隊長,隊長!”
他們接連不停的喊了好一會,但是那邊安靜異常甚至連電流聲都沒有,一片死寂。
除去長着笑臉的男孩,另外一個外形跟以前還珠格格中爾康有些神似的隊員臉色早已經緊繃的不像話,他應該是兩人中說話比較管用的,思考了差不多十秒鐘,他將身上的裝備包猛的一勒緊,對我們倆道:“你們跟在我身後,咱們進洞。”
“進去?”我問。
“可隊長說讓我們在這裡等他啊。”那笑臉男孩也發出了質疑。
‘爾康’繃着臉面對那個黑漆漆的洞道:“隊長那麼久沒有迴應,這洞裡頭一定有貓膩,咱們跟進去看看,放心,隊長追究起來就說是我提出的,不會怪罪你。”
聞言,男孩嘀嘀咕咕的也開始綁緊裝備包:“說什麼怪罪不怪罪的...我又不是這個意思。”
爾康沒搭理他,也沒搭理我,打開了手電就直接朝着洞裡鑽了進去。
那笑臉男孩原本緊跟了進去,但還沒等爬出多遠,大概覺得把我一個柔弱女孩丟在最後面不太合適,乾脆又自己退了出來,示意我走在最安全的中間。
他這貼心的小舉動感動的我鼻涕都快流出來了,不得不說,中間確實是安全感最足的位置了,真讓我自己走在最後,說一點都不害怕是絕對不可能的。
洞裡不算太窄,但是也讓人施展不開腿腳,爾康的速度很快,我得緊咬牙關才能勉強跟上,好在後面那小男孩也不着急,沒有出聲催促過我一句。
倒是走在前面的爾康,一旦我拉下了比較多的距離,他都會不耐煩的喊我:“你沒有胳膊?”
懶得跟他在這這麼狹窄的地方鬥嘴皮子,加上也真的是累了,喘氣都喘不勻了哪有功夫跟他吵架。
洞裡彎彎曲曲的,我完全不知道已經爬出多遠,只記得中途拐了很多的彎,在最後一個幾乎呈九十度的大轉彎過後,前面的爾康突然間停了下來。
我光顧着追趕他差點沒剎住直接撞到他腚上。
剛準備開口問他怎麼一聲不吭就突然停下來了,他的腿卻突然往後踢了一腳,這一腳踹到了臉上,雖然讓我很火大,但是這個時候也是知道分寸的,他不會無緣無故給我一腳,既然不出聲,反而這樣提醒......說明前面的情況不適合發出聲音。
身後的男孩很聰明,他推了我一把,我只是晃了晃腳他就立即明白了什麼情況一樣,跟在我身後不發出一絲聲響
。
我們三個人就這樣屏氣凝神的停了差不多一分鐘,前面遠處突然傳來了細微的沙沙聲...那聲音讓我們三個人都瞬間緊繃了起來。
但那緊繃也就持續了十幾秒鐘的時間,前方的爾康突然扯着喊破了音:“退!!快退!!!快往後退!!!”
他的語氣因爲着急和驚慌破音很厲害,塞滿了狼狽。
後面的男孩立即快速往後退了去,我也趕緊往後挪了去,但是往後挪的速度遠遠不如往前爬快,前面爾康的屁股很快就撞到了我的頭頂。
完全不知道前面發生了什麼,甚至大的動靜都沒聽到,我們就這樣一聲不吭的咬着牙往後艱難的後退,胳膊和膝蓋隔着衣服都磨得生疼。
也就是十幾秒鐘的時間,前方原本還遠的沙沙聲,卻突然伴隨着一些泥土掉落的聲音猛地靠近,就好像是突然間打破了什麼東西出現在了我們面前一樣。
幾乎是同時,前面原本因爲着急逃命幾乎一路都屁股抵着我腦袋往後退的爾康卻突然停了下來,緊接着洞內就響起了突突突突突,刺耳的槍響聲。
伴隨着槍聲還有夾雜着的什麼動物的尖叫聲。
聽的我渾身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這個時候估摸着也不用在保持安靜,我扯着嗓子大聲問身後的男孩:“現在怎麼辦?!!”
男孩的聲音在更靠後的地方,看來這麼點的時間他往後退了不少的距離,他自己自然也聽到了那槍響:“不要管,先撤!!”
“可他怎麼辦?把他自己留在這裡?”
“再不走你也走不掉!!快!”這人的脾氣跟鎖天一樣火爆,我被他和善的臉給欺騙了。
不敢再耽擱,一狠心我立即快速的朝着後方退了去,那期間過程不說也罷,凡是接觸到地面的地方都磨得生疼,跟上刑差不多,起碼上刑的痛苦還是被動的,這會的感覺比上刑還不如。
前方的爾康身影早就已經看不到了,爲了爬的快一些,手電筒被塞進了衣服裡,這會周圍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到,突然...我的前方突然也出現了熟悉的沙沙聲。
那動靜跟剛剛很相似,甚至連那種距離感都十分相似。
心裡猛地一涼,同時聽到動靜的我們倆都不約而同的頓了一下,接着全都默契的咬牙拼盡全力加快速度後退,可該來的還是逃不掉,十幾秒鐘之後,能清晰的聽到前方的泥土掉落聲音,那瞬間也不知道我哪來的反應速度,竟然能準確的在後退過程中摸出了懷中的手電筒,打開往前一照,我的臉瞬間全都僵硬了。
說實話,剛剛這一段時間,我在腦海中腦補了所有出現的可能性,但唯獨就是沒想到,竟然會在這地洞中看到那麼多那麼大的老鼠
!!!
那些老鼠跟往常我們在下水道里常見的灰老鼠外貌上沒有什麼不同,不同的地方在於眼前這些老鼠那變態的體型!!!
這世界上竟然真有像貓那麼大的老鼠!而且一來就來了一大窩。
眼前老鼠也不知道是不是被我突然照去的光線給震住了,雖然還在源源不斷的從上方剛剛打通的洞裡涌出黑乎乎的同伴,但竟然沒有一隻朝着我們衝過來。
後面的男孩感覺到了我的僵硬,開口問:“是什麼!”
我還能勉強說話,嗓音抖得厲害:“耗...耗子精。”
“什麼?!”
沒有再回答他,我開口道:“把槍給我...快...”我儘量在保持着聲線的平穩,但前方已經有耗子開始試圖朝我靠近了。
那男孩還好不是好奇心多重的寶寶,直接將槍塞了過來,反手接到手裡,瞄準前方的耗子後,我咕咚吞了口口水,老天爺...
眼前黑壓壓幾乎塞滿了洞口的黑耗子噁心的我渾身上下不停的冒雞皮疙瘩。
爾康的槍聲早就已經聽不到了,我不能確定他是用這同樣的槍戰勝了這些耗子,還是已經變成了這些耗子的便便。
不過...無論如何,眼前這場惡戰只怕也是免不掉了。
可能是剛剛從爾康那吃了虧,這會那些耗子看到了我手中的槍一時間竟然也不敢在上前。
但是僅僅只停了一小會,龐大的數量還是給了它們力量,爲首的幾隻通體毛髮漆黑的耗子直接齜着牙衝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