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音和程熙梔去後花園跟棉花糖玩了一會,別墅已經很熱鬧了。
果真像季凌音一開始預想的那樣,來了很多人。圈裡圈外,她認識的,不認識的都有。
霍老先生和霍森忙着應酬,她也就沒有去打擾他們,直接帶着程熙梔往裡面走,準備去找暨尚宇和司玨。
她有點好奇程墨舫今天爲什麼會晚到,這不是他的處事風格,除非是真的出了什麼緊急事件。
“人呢?沒帶進來?”季凌音牽着程熙梔往暨尚宇和司玨的方向走去,先入耳的是暨尚宇溫朗的聲音。
他問的是司玨。
剛剛進了別墅大門之後,司玨便又開着車出去了,暨尚宇自然知道他是倒回去找喬熠凝。
具體有沒有再碰到喬熠凝,或者碰到後兩人又發生了什麼事,他就不知道了。
反正就是,十分鐘之後司玨自己開着車又回來了。
司玨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沒說話。
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亦或者說臉上並沒有什麼明顯的情緒變化,但仔細看眼神會發現,其實是有些不一樣的。
司玨沒有回答暨尚宇的問題,而是將已經喝空的酒杯往旁邊的桌子邊放下,漫不經心的問道:“阿墨還沒來?”
暨尚宇沒說話,聳了聳肩,表示他沒看到程墨舫。
“小櫻他們呢?”司玨又低聲問了一句。
“司玨爹地,暨叔叔。”司玨話剛落地,身後不遠處的小奶包便大聲喚了一句。
聽到聲音,司玨和暨尚宇紛紛往季凌音他們所在的方向看過來。
“我爹地怎麼還沒來?”程熙梔走到司玨的身邊,帶着些不滿情緒的問道。
雖說程熙梔比一般的小孩子要成熟,可在成熟,他也只是個小孩子,見自己父親這麼就沒到,難免會有些不開心。
“應該快到了,我給他打個電話。”暨尚宇先接過話回答道。
“嗯嗯,媽咪我們去找太爺爺吧。”程熙梔擡着頭看着蘇櫻。
“好,我帶你去。”季凌音說着蹲下身子將小傢伙抱起來,往樓梯處走去。
程墨舫之所以讓司玨和暨尚宇去接季凌音和程熙梔,是因爲他中午接到了一通緊急電話。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他臉色微變,沉着聲音開口:“幫我穩住他,在我趕過來之前,一定不能讓他離開。”
“立刻準備直升飛機,飛往港城。”他掛完電話後又撥通了內線。
然後便火急火燎趕去了港城。
“不是讓你們穩住他嗎?人呢?”
“程……程總,傑克先生他,他說自己已經不是醫生了,所以不會見……”您。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程墨舫臉色變得更黑了幾分,他將手機用力砸在地上,厲聲低吼道:“一羣廢物,這點事都做不好,要你們有什麼用。”
那羣人哪裡見過程墨舫如此失控的樣子,險些要將頭垂的到地底下去了。
“找,今天掘地三尺也要把他找出來。”程墨舫陰着臉,聲音更是凌厲的不像話。
“是,是,程總我們馬上去找。”那些人戰戰兢兢的往外面走。
“等一下。”程墨舫沉着聲音低喚了一聲。
“程總有什麼吩咐?”那個經理估計怕程墨舫一個不開心就把自己給炒了,說話也都帶着顫音。
“給我備輛車,還有,他的詳細資料,在這裡這段時間常去的幾個地方都告訴我。”
“是,程總,我馬上去辦。”
程墨舫看着下屬發過來的資料微微蹙眉。
他沒想到傑克約瑟夫現在墮落成這個樣子。
資料顯示,他出入最多的地方就是酒吧夜店,還有賭場。
除了吃飯睡覺,基本上時間都是在這兩個地方。
不,應該說連吃飯睡覺都是在這個兩個地方完成的。
現在是白天,他自然不會是去夜店酒吧,那麼就是在賭場。
他經常去的賭場就兩個,分別是排名第一和第二的兩個,可是距離卻差了二十幾公里,一個在南一個在北。
他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在這兩個地方的中間,無論是去哪裡都不近。他看了看錶,最終決定去城南各方面都排名第一的那個。
那裡面的老闆他稍微熟悉一些,打過幾次交道,雖然並不是很熟的關係,但也算是有交情。
“幫我找個人。”爲了不讓自己白跑一趟,他先打了電話。
得到確定的答案後,他猛地踩着油門,朝着目的地出發。
他其實以爲,像傑克約瑟夫那樣的人,被迫辭職後會選擇去旅遊或者歸隱山林,沒想到變成這樣。
傑克約瑟夫的樣子很好認,就算是沒有人指道,程墨舫怕是也能一眼就認出人羣裡那個,一頭厚重黃髮,鬍鬚快要到胸膛的外國男人。
程墨舫大步凌冽走過去,將提前讓人準備好的一箱現金放到傑克面前,俯身看着他,用流利的英語對他說:“我們來一把,你贏了這些全部歸你。”
“輸了,幫我做一件事。”
傑克看了黑箱子一眼,不以爲然的身子往背後的座椅一靠,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開口:“你覺得我很缺錢?”
程墨舫勾了勾脣角,在侍者拉開的椅子上坐了下來。
他伸手把桌上的牌拿過來,利落的洗牌發牌,“事實上我並沒有這樣以爲,只是覺得,這是你該得的。”
頓了兩秒,他補充道:“如果傑克先生覺得不夠,可以隨意開口。如果合適,我定不會說二話。”
他自然知道,傑克約瑟夫已經把自己的積蓄全部花光了,在美國的房子也賣了,現在可以說是借錢爲生,贏了用來吃喝,輸了借。
好在他在這裡人際關係還算不錯,並沒有人爲難他。
傑克約瑟夫大笑了兩聲,他並沒有去拿程墨舫爲他發的牌,而是將自己面前的錢往程墨舫這邊推了推,用英語開口:“我拒絕。”
他已經猜到了,眼前這個不苟言笑的中國男人,就是剛剛找人將他“請”到市中心的幕後者了。
也大概猜到了是爲了什麼事,但他是不可能答應的。
在一個地方跌倒就在那個地方爬起來這種事,別人當成雞湯也就算了,他是不可能這樣做的。
見傑克約瑟夫直接拒絕,程墨舫臉上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異樣,他朝邊上的人伸出手,拿過一份文件遞給了傑克。
傑克看完之後,臉色微變。
過了好一會,他將牌拿起在手裡,冷哼一聲說:“你還不一定贏我呢。”
程墨舫嘴角揚起一道弧度,掀了掀薄脣開口:“那就試試,一把定輸贏,規矩你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