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衆人終於到達了黑風寨所在的山腳下。
其實以鍾厚的速度,一個時辰便能到,以狴犴的速度,甚至一刻鐘都不需要,奈何他們不識路。
而且,山賊還死剩下十幾人,哪怕狴犴背上背兩個,鍾厚一手提一個,也還剩不少,速度依然提不起來。更何況,要狴犴這頭神獸去背山賊,哪太丟身份了。
也幸虧一人一獸沒想到把哪些‘多餘’的人給殺掉,否則山賊們又要悲催了。
沒辦法只能跟在這羣慢吞吞的山賊後面。
山腳下,一支巡邏隊好奇的打量着鍾厚一行人,然後攔着衆人去路,爲首者開口詢問道:“你們是什麼人,爲何會出現在這裡。”
山賊們見此,當場驚出了一身冷汗。
他旁邊還站着一個殺神,萬一眼前這羣不長眼的東西惹怒了殺神,誰都沒有好果子吃。
不過事到如今,他們只能硬着頭皮上,只聽其中一山賊說道:“這位兄弟,我們有急事向寨主彙報,麻煩你行個方便。”
巡邏隊的人和眼前這羣山賊並不熟,但好歹也見過幾面,知道對方確實是山寨裡的人,所有懷疑之心稍微淡了幾分。
只是對鍾厚這個穿着另類的傢伙還是保持着高度警惕。
所以,巡邏隊的頭領並沒有放行的意思,只是道:“你們稍等一下,我先稟報寨主,如果寨主肯接見,再放你們上去。”
鍾厚皺了皺眉,嘀咕了一句:“這麼麻煩。”
聞言,一羣山賊差點沒被嚇尿,馬上給巡邏隊的人使眼色。
可惜,巡邏隊的人並沒有看懂對方的意識,爲首者還怒道:“怎麼?你們有意見?你們是不是勾結外人,準備對黑風寨圖謀不軌?”
他口中的外人指的當然就是鍾厚了。
見狀,山賊們一拍額頭,暗道:這下子要完了,兄弟你自己作死,別怪我們沒提醒。
果然,他們的念頭剛起,耳邊就傳來了一聲聲的慘叫。
然後,他們就看到了狴犴在旁邊悠閒的舔着自己的爪子。而爪子之上,還殘留着點點的鮮紅。
鍾厚則是目無表情的站在原地,彷彿什麼都沒看到。
至於一支十幾人的巡邏隊,此刻全都已經躺在了血泊之中。
一人一獸都沒有理會地上的屍體,徑直的往山上而去。
一路上敢攔路的山賊全都被狴犴一招給秒了。
一人一獸和一羣帶路的山賊一路暢通無阻,直到黑風寨寨主得到消息之時,大夥都已經來到了他的面前。
鍾厚本來以爲黑風寨寨主是一個五大三粗的漢子,卻想不到,對方居然是一個眉清目秀,年約二十二、三左右,富家公子打扮的傢伙。
只是黑風寨寨主此刻的臉色並不好看,額頭上還隱約能看到絲絲細汗。
不過眉宇間卻反常的露出一絲如釋重負的表情。
雖然山賊們的實力都不怎麼樣,但以他後天九層的實力一路殺上來,絕對做不到毫髮無損,所以黑風寨寨主可以肯定,眼前之人絕對是修煉者。
所幸的是,他可以肯定眼前之人並不是自己仇家派來的。
有了這個結論,黑風寨寨主心中雖然依然怕得要死,但他知道,只要自己表現得好,或許還有一絲迴旋的餘地。
黑風寨寨主貴爲一寨之主,該有的風度和氣魄還是有一點的,只見他強作鎮定的喝了一口茶,艱難的嚥進了肚子,才緩緩的吩咐左右道:“給這位前輩看座上茶。”
修煉界達者爲先,黑風寨寨主這句‘前輩’叫得倒是自然。
既然來了,鍾厚也不急着一時三刻。居然休閒的坐了下來,喝了一口茶,然後慢慢的品嚐起面前的水果糕點。
兩人都沒說話。
半響,還是黑風寨寨主忍不住先開口道:“費某自問一向行事謹慎,從不敢觸碰修煉界,不知前輩今日所爲何來?如若是費某有錯在先,得罪了前輩,前輩要殺要剮,費某絕不敢有半點怨言。”
鍾厚想不到一個賊頭,說話居然如此文縐縐的,而且話裡行間極其圓滑,讓人生不出半點惡感。不過看到對方的長相和裝扮,心中也就釋然了。
“你姓費?你知道修煉界?”
費這個姓不是大姓,雖不罕有,但也並不常見,所以鍾厚馬上就和費天宇所在的費家聯想了起來。
不過隨即他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費家乃坎域六大家族之一,怎麼可能會有家族子弟淪落到來當山賊。
而另外一個讓鍾厚好奇的是,‘修煉界’這個稱呼只在修煉者之間流傳,一般凡人是不知道的。哪怕是後天九層,只要你沒有踏入那個圈子,一輩子都只能仰望。
黑風寨寨主並未回答鍾厚的問題,反而露出一絲痛苦和憂傷。不過隨即他就反應了過來,心中一塊大石頓時放下。
既然鍾厚連他是誰都不知道,自然不可能有得罪的地方。既然如此,那麼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辦了,只要順着鍾厚的意思,自己一條小命應該能保住。
想到這裡,黑風寨寨主馬上道:“不知前輩怎麼稱呼,駕臨我黑風寨所爲何事,如有用得着費某的地方,費某定必竭盡所能。”
聞言,鍾厚也不再糾結剛剛的疑惑,道:“我的名字你就不必知道了。我來此有兩件事情。一,希望費寨主歸還司徒家所有財產。二,你們黑風寨無惡不作,我今天準備替天行道。”
鍾厚語氣極其平淡,彷彿殺人就跟喝水吃飯一樣簡單。
費寨主聞言,心中頓時咯噔了一下。
修煉界,可以說所有修煉者都是自私自利的,哪怕再正直的人,都不可能做到大公無私,因爲這樣會死得很快。
所以一般情況下,只要觸碰到他們的利益,他們甚至可以做出株連九族的惡行。反之,只要沒有觸碰到他們的利益,哪怕你在他們面前殺人放火,他們都懶得搭理你。
當然,擁有正義感的修煉者肯定存在,只是數量極其稀少罷了。
現在,鍾厚既然爲司徒家的家產而來,說明他跟司徒家必定存在着一定的利益關係。利益關係不一定是財物,也可以是親情、友情、恩情等等。
同時,鍾厚又打着替天行道的名號,說明正是那種擁有正義感的人。
這就說明,黑風寨不但觸碰了鍾厚的利益,並且還要爲過往所犯下的惡行付出代價。
這就說明,黑風寨今天註定要血流成河。
想到這裡,費寨主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溼透了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