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休息,兒子我來照顧。”
白衍森的聲音並沒有讓蘇惜芩擡頭,她繼續手中爲莫錦天降溫的動作,嘴裡淡淡的應着:“你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還是我來吧!。”
言外之意是白衍森不懂的照顧小奶包,望着她烏黑的腦頂,白衍森擰起眉頭,下一秒彎下腰,伸手奪過她手中的冷毛巾,隨後兩手將她從位置上架起來,“就算我不會,也是可以慢慢會學,現在十二點多了,你上樓去睡,白天換你照看。”
蘇惜芩直直被白衍森往門口推,“現在正是緊要關頭,哪有時間讓你學?”
正當楊清秋起身過來察看小傢伙的情況,見兩人推搡着,目光先是落在白衍森身上,說:“你們兩人應該有一個人去休息。”
“我現在正要她去休息。”白衍森接話。
“惜芩,你去睡,讓阿森照顧錦天,這些年是你一個人照顧,現在讓他這小子試試照顧孩子的辛苦。”
蘇惜芩見楊清秋在,只得點頭,臨走前還是叮囑了幾句:“如果他醒來,多給點熱開水他喝,能讓他出汗是最好,這樣燒也會退的快。”
“好。”白衍森點頭。
她轉頭望着牀上的兒子,“現在燒有退,半個小時要測一下他的體溫會不會升高。”
“好。”
“如果會升,你繼續用冷敷替他退燒。”
“這個我懂的。”明顯白衍森的語氣有些起伏了,蘇惜芩只得緘口,看了兩人一眼後,就說:“那我先上去休息,有什麼事就叫我。”
楊清秋望着蘇惜芩漸行漸遠的背影,皺了皺眉:“阿森,你跟惜芩究竟怎麼回事?是不是你跟傅寧靜傳緋聞,讓惜芩生氣了?”
白衍森捏了捏眉心,“媽,沒有,我們倆挺好的。”
楊清秋擺明不相信,朝他指了指門外,“你跟我出來。”
母子倆停在門口,楊清秋凝視着白衍森,冷着臉。
“你以爲我老胡塗了,惜芩對你的態度明顯冷了很多,是不是你做了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白衍森雙手插袋,低着頭,洗過澡的頭髮鬆散着垂在額頭,在眼眸中投下一片陰影,“你還不相信你兒子的人品,這麼多年都沒有亂來過,報上說的那些全是子虛烏有的事。”
“既然沒有,爲什麼惜芩會有那樣的表情,還有,你們爲什麼要分開住?”
“我們是因爲登記的事意見有點分歧,我的話重了點。”
楊清秋卻並不相信的說:“你不用騙我了,我看的出來你們是因爲什麼鬧不和,惜芩經歷過一次感情創傷的人,在感情上會特別敏感,你要時時刻刻注意自己的行舉。”
白衍森只是悶聲,楊清秋繼續說。
“媽是女人,明白女人其實願意很低,只是想找一個全心全意愛自己的男人,不管那個男人出色或是不出色,特別惜芩還是曾經受過感情欺騙,如果不是你們之間有錦天,估計她不敢進咱白家,所以一旦惜芩再次不相信你了,那麼要挽回她是很難很難的事。”
白衍森聽見母親的話,擡起頭來,白熾燈光下的臉帶着某種迷茫,怔注着楊清秋許久,問了一句。
“媽,女人一般什麼情況纔會改變決定?”
楊清秋皺起眉頭,“是不是惜芩現在不打算原諒你了?”
“不是,我就是先了解一下,就算兩人有矛盾可以快速的想個對策。”
楊清秋也沒有再問,而是說:“女人的心比男人軟,一般不戳到痛點的話,她是不會表現的那般絕決,除非戳到她的痛點了,一旦她感受到痛了,血性裡的狠絕對比男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惜芩別看她柔柔弱弱的,從她這些年的經歷,能在逆境中把兒子拉扯大,自己還能成爲一位出色的設計師,她骨子裡是堅強,剛強的,所以一旦她做出選擇的話,真的是很難改變她的決定。”
楊清秋望着燈光下滿臉憂忡的兒子,頓了一下,若有所思的接着說:“如果要想改變她的決定還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能慢慢來,讓她看到你的誠意,但這個前提下不能有違規道德底線的事,否則你做再多都無濟於事,莫西顧就是個例子。”
說完,楊清秋犀利的打探,“你跟傅寧靜沒有到超界的地步吧!”
白衍森一頓,楊清秋就說了,“你也不用遮掩,你是我兒子,你的心事,你媽還是能多少看出一些來,惜芩現在就是因爲你和傅寧靜的事而心生不快,但是你只要沒有超界,還是有機會的。”
白衍森捏了捏造眉心,也不再遮掩了,“但是她說,她不會回頭。”
楊清秋呼了一口氣,果然真如她所料,立即瞪起眼,“我說你什麼好,跟傅寧靜傳什麼緋聞,你以爲用這種方法逼惜芩同意登記可行啊!”
“阿森吶,啊森,你..”楊清秋氣的話也說不出來了,只是大口大口呼着氣。
白衍森也沒解釋,仰頭望着燈光,楊清秋也見不得兒子煩,而且她更不希望兩人分開,只想着一家好好的在一起,她享天倫之樂就罷了。
“你沒有做什麼過界的事,只是報紙上登的和傅寧靜吃飯,送她回家這些?”
白衍森點頭,楊清秋一聽,才稍緩口氣,“你這次可要記緊,以後再是做錯事,神仙也幫不了你。”
說完,接上一句:“我幫幫你。”
白衍森擡頭,“怎麼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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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六點多鐘,蘇惜芩醒來來到兒子的臥室,踏進臥室,一眼就瞧見白衍森半躺在兒子的牀頭邊上,那張輪廓分明的臉掩飾不住憔悴,眼眶也是往裡陷,下巴冒出青色的鬍渣出來,而手掌心卻擱在小傢伙的額頭上,也不知道他保持了這個姿勢有多久。
她走到另一邊,輕輕的拿開他的手試探一下兒子的溫度。
剛碰到他的手,白衍森就睜開眼睛,入眼的是低頭的蘇惜芩,白淨的臉蛋上最醒眼的是濃密的長睫毛,睫毛掩蓋着她的情緒,也許她並未發現他醒了,所以很輕的把他的手平擱在一旁,然後再用自己的手去試小傢伙額頭的溫度。
也許是不燒了,她明顯的吁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