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閉關

“逃跑?這是個好主意。”方青凌若有所思的打量蒼鳴,“你捨得?”

蒼鳴道:“有什麼捨不得的,反正我也帶不走。你們有空時記得替我回鄉看看就行了。”

秦波舉手:“請問,你們在議論什麼?爲什麼我聽不懂?”

“你有福了。”方青凌笑着解釋,“青鸞的翅膀最厲害的可以飛行萬里不歇,是最好的飛行法寶。”

秦波微微一愣,看着那巨大的骨架,吃驚的道:“你們不會是想讓我把這個煉到身上吧!”別的不說,光說那體積也不是她能承受的。

方青凌眼中笑意閃動:“別擔心,這種法寶最有靈性,會配合你的身體大小改變形態。只不過這樣一來,你倒也有幾分像妖族了。”

居然嘲笑她!秦波狠狠的瞪了方青凌幾眼,可惜嬌媚有餘,凌厲不足。方青凌一時心下大動……

蒼鳴輕咳一聲:“我說,打情罵俏請稍後進行,先辦正事好嗎?我還趕着投胎。”

秦波臉色微紅:“哦,我這就練習。”

“等等。”方青凌忽然想起一事,“要想將青鸞羽翼煉成有靈性的本命法寶,需要羽翼主人的從旁協助。你得先煉化翅膀後才能超度他。”

蒼鳴也是一愣,隨即懊惱無比:“我竟把這個給忘了。”他見這個小姑娘什麼也不拿,這樣有違他們互相交換的協議。他若是就這麼投胎了,無疑欠了個大人情,來生還不知道要怎麼還。未來之事千變萬化,一個不妥,說不定還會送掉性命。畢竟,打開輪迴之路也算是給了他一條命,將來以命還命也說的過去。所以他想趁早還掉人情,將他生前的羽翼送給小姑娘煉成本命法寶。這樣,他投胎後就一身輕鬆了。計劃是很好,可他一時竟忘了這小姑娘還沒築基。這可如何是好,他可等不了那麼久。

他這邊心思百轉,方青凌卻已自顧自的在那裡計劃:“我將骨架和翎羽收起來,再拿上妖丹。旋波就幫我拿功法和法寶。這樣出去後,你就專心閉關修煉,爭取早日築基成功。到時煉完羽翼後在用往生咒送蒼鳴投胎……”

“不行!”蒼鳴急道,“我已在內丹中等了一千多年,再也等不了幾日了。可否先送我投胎,大恩大德容我來世再報?”

“這……”秦波遲疑了。一般人說什麼來世再報恩情都是些敷衍的話。但修仙者的來世承諾卻是實打實的,蒼鳴如此一說,即意味着他來生還給她一條命都不爲過。可她要別人的命幹什麼?

“我真的很喜歡你的翅膀,我很喜歡在天空自由翱翔的滋味。你真的不能等到我築基後嗎?我很快就要築基了。”她不捨的問。

蒼鳴苦笑:“你若早來個幾十年也沒什麼,你可知,我原先的元神是有形態的,這一千多年已經到了極限,等不了幾天了。不然我也不會出如此多的錯誤。除非你有養魂的寶物可讓我在裡面修養,不然我最多半個月就會魂飛魄散。”

方青凌沒有養魂的寶物,甚至都沒見過。他勸秦波:“實在不行就算了。”萬事不可強求,只能說青鸞羽翼和她沒緣分。

秦波卻呆了呆,養魂的寶物?她就是最大的養魂寶物。那個殘魂被她養的白白胖胖,只差找到那缺失的一魂一魄就可以功德圓滿。她看了半天那巨大又優美的翅膀骨架,最終下了決心:“我給你養魂,你要全心全意的幫我煉製青鸞羽翼的法寶。”

蒼鳴愣了一下:“你有上古養魂玉?”

“什麼上古養魂玉,沒聽說過。”秦波即下了決定,便不多言,讓蒼鳴用道心發了個保守秘密的誓言。在方青凌驚異的眼光中,用秘法將蒼鳴的金丹連帶元神一起收到自己的丹田中。

蒼鳴覺得自己像做夢似的,純正的混沌之氣不停的滋養着他傷痕累累的元神,這個女孩的丹田更是奇異無比。最令人不解的是,女孩的元神竟是在那個黑白相間的怪異圓球的中間。而那怪異的圓球乍一看是黑白兩色,細細看卻又好似有無數種色彩。他看了一會兒就頭暈目旋,忙收斂心神,一心一意恢復元神的舊傷。

而此刻的秦波正在面對方青凌的滔天怒火。

“你竟然把他收到體內,你不想活了!”方青凌氣勢敗壞的怒吼,“他要是吞噬掉你的元神你怎麼辦?”

秦波縮了縮身體,小聲的說:“不會的,他的元神傷勢很重。沒個幾年的修養恢復不過來。那時我早就築基了。”

方青凌氣的說不出話來,咬了半天牙,道:“很好,你如今盤算的很好!”

秦波自知理虧,小心翼翼的抱着他撒嬌:“我真的很喜歡那翅膀。有了它,日後再怎麼樣也總能逃到你身邊不是?做事哪能沒有一點風險,你就別生氣了。”邊說邊使出十八般功夫,軟磨硬泡,手腳全上,好半天才讓方青凌略略消氣。

這兩人耳鬢廝磨不提,丹田裡的蒼鳴暗暗叫苦。這個秦旋波就沒一點常識嗎,他在她的丹田裡,那她在外界的一舉一動他都能感受到。這兩人在外面親親熱熱,他在裡面聽牆角聽的痛苦萬分。

秦波不知道,方青凌知道。猜也猜的出秦波不會將蒼鳴放進意識海,那隻能是丹田了。他有意要讓蒼鳴心神不穩,修爲放慢。故而對秦波的小心討好給了最熱情的迴應,搞得兩人差點擦槍走火。

好容易兩人商量着要拿東西了,憔悴不堪的蒼鳴連忙叫道:“我是一千多年前誤闖進這裡的,我的骨架和內丹都不算這洞中之物,你們拿走不會觸動禁制。”

靠!這麼重要的信息不早說!秦波氣哼哼的數落了他幾句。好好的替方青凌又揀了一部功法和防禦法寶。而方青凌早已收起了那副青鸞骨架和所有的羽毛。兩人同時拿完兩件洞中之物後,就被禁制送出了山洞。

洞外依舊陽光明媚,也不知過去幾個晝夜了。那幾具屍體已經被山中的野獸咬的殘缺不全,方青凌用高溫火球將他們片刻間燒成飛灰。又颳了陣風將這裡打掃的看不出一點痕跡。

回程的路上,秦波對方青凌說了自己身負殘魂來此的經過。這是方青凌第一次聽秦波訴說她的來歷,聽完後,他怔了半天,最終長嘆道:“此事不可再與人說。你回去後就給我閉關,直到築基後才能出來。”他一錘定音,對粗心大意,不把自己的命當回事的人就該這樣辦。

秦波的抗議無效,回到星耀之都後,再次被方青凌給關在了後山結界。

從融合中期到心動期要多長時間,沒人知道。方青凌鐵了心,除非築基,否則堅決不放她出去。所有與外界的聯繫都被迫中斷。蒼鳴勸她:“這樣靜心修煉也好。”

秦波只得將所有的時間拿來修煉,空餘時就不停的念往生咒。越念越覺得心境平和,索性又找出大悲咒學習誦讀。在成千上萬遍誦讀後,終於找到正確的發音。經脈中的金色光點越發多了起來。

從此,秦波養成了心裡一煩就念大悲咒和往生咒的習慣。而丹田中的蒼鳴也受益匪淺,元神在養傷的同時比以前更加凝實。到後來反倒是他催着秦波每天唸咒。

結界中的秦波每天唸咒唸的不亦樂乎,方青凌也和其它祭祀打了招呼閉關修煉新功法。後山結界中一時寂靜無比。

水晶晶和柳三木從西南迴來後,從何悠然那裡接到了好友閉關修煉的通知。直至新年,秦波還是沒有出關的跡象。

新年過後,秦旋寂的兩艘新商船下水試航。試航檢驗合格後,秦、江、流晶三家成立了一個船隊,又招收了不少年輕人。三艘商船載着慢慢的貨物駛向魔法大陸,秦家兄弟、江家兄弟和流晶藍全部出海遠航。凝海灣的商店就只剩秦旋月和蘭斯洛打理。某些早就盯上他們的勢力,悄悄擡頭。

這天清晨,住在店中的蘭斯洛照例早早的起牀,來到海邊的峭壁上練武。由於是在凝海灣定居,而他又簽有主僕契約,早在去年夏天,蘭斯洛就撤掉了僞裝,露出了屬於半精靈的美麗相貌。私心裡,他也希望能有人將他的消息帶回魔法大陸。畢竟,到現在他也不知道妮娜身在何方。當然,那個叫秦旋波的主人一定有辦法知道,可他又能用什麼代價來換取呢?這種種的心思便化成了每日奮力練武的動力。

太陽升起時,蘭斯洛結束練習正準備回去時,突然聽見風中傳來微弱的呼吸聲。半精靈的耳朵也是很靈的,他順着風中傳來的訊息,一點一點的走下山崖,趟過海水,來到一片礁石叢。細細聽了半天后,他深吸一口氣潛入水底,順着水元素的指引,找到了一條水底的通道。遊過通道後,他浮出水面,不出意外的發現自己來到一個空曠的岩石溶洞。溶洞的位置正是在他練武的峭壁下方,而那條水路應該是唯一的通道。

陰暗潮溼的溶洞中空曠無比,除了在水中的自己,就只有岸邊上躺着一個奄奄一息的老者。以半精靈的視力,很快就發現這老者竟是正宗的魔法大陸人士。形容槁枯,一頭凌亂的白髮,滿是皺紋的臉上呈現出淡淡的灰氣。而那老者也在驚訝的看着他:“死亡之神在上,我竟然在這裡看見一個半精靈。偉大的神靈啊,這是您給我的恩賜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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