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明顯看到了蘇慕白的握着手機的指甲,因爲太用力而泛白,他擺了擺手,低聲說,“沒事,這是我應該做的。”
深沉的嗓門,伴隨着剛抽完煙的沙啞,給人有一種空洞的錯覺。
我看了他一眼,他急忙迴避着我的目光,然後轉過身來,“你們慢慢聊,我先走了。”
我想叫住他,和他一起走上去,然而,墨席卻伸手過來捂着我的嘴巴,知道蘇慕白的身影再也看不見之後,才慢慢放了開來,眼裡帶着一抹失望地問我,“你……你該不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
他不確定地說完,眉宇間皺了起來。
他真的還這麼在乎我麼?
三年了……真的還是放不下?
也對,我自己都還沒有放下,憑什麼讓他忘卻那一頓刻骨銘心的愛戀,憑什麼要他忘卻那一頓屬於我和他的記憶?
“是,那又怎麼樣?”我瞪着他,沒好氣地說道。
然後,從他的身上收回了目光,大步地向前走着……忽然,感覺到這一切,恍如一夢。
過去的,都應該就這樣過去了,就好像滑過指尖的泥沙,隨風而去,再也追尋不回。
甜蜜的,只是記憶深處的泡沫,夢醒了,它便會在蔚藍的天空下破滅,留下短暫的七彩光芒。
想到這裡,我吸了一口冷氣,冷到了心底,冷到了五臟六腑。
眼淚……該死的不爭氣的眼淚,它好像也要出來冒一個頭。
我強忍着仰着頭,長長的睫毛閃着光,視線越來越模糊,分明看到了墨席跑到了我的面前,怔怔地看着我。
他聳了聳肩膀,想說話,最終,還是沉默不語。
我咬了一下嘴脣,狠狠地鄙視着自己,怎麼又忘記了?傅夕舞怎麼又忘記了……
在我決意掙脫他的手之時,不是說過了麼?
絕對絕對不能爲他心痛。
發誓發誓不再爲他而哭。
可是,現在就怎麼做不到了呢?
奈何,只要他一出現,只要他一個眼神,一個表情……乃至隻言片語,都可以把我僞裝起來的堅強所撕下。
墨席,你就真的這麼狠麼?
一定要親眼目睹我四分五裂千瘡百孔的心,才肯就此罷休?
我的身子,無力的身子,要倒往他懷裡的身子就快越過他的視線了……我咬了咬牙齒,磨得直髮抖,一滴眼淚終於掙脫好像蝴蝶翅膀的睫毛,從吸附中衰落……
“傅夕舞,你敢說你不愛我了,這輩子都不要我了?”
他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臂,好像打雷一樣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