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褲子脫下來了麼?我你麼?”樑健寧翻了翻白眼,有些喘不過起來,弓着修長的身子靠在牆壁,好像落水狗一樣低着頭,看不清任何表情。
咦,他的聲音怎麼這麼微弱,絲毫沒有之前的高高在上和氣定神閒?知曉蹲下來,摸索着自己的手機,諾基亞的,即使摔在地上也還能亮起屏幕。
光線,如同黑暗天空閃爍的螢火蟲,微弱得很。
“你……”她看到了他蒼白的臉色,有點害怕,低聲詢問,“沒事吧?”
剛纔她只是胡亂着抓,雙腳完全沒有節奏地蹬着,該不是踢到他什麼要害吧?*!知曉腦子一閃過這三個字,不由得張大了嘴巴。
目光悄悄地瞟了他那裡一眼,還好,沒有“腫”起來,也沒有留下什麼鞋印,到時候要是出了什麼大事,最多……死不認賬。
她幽幽地鬆了一口氣,誰知,手臂一緊,樑健寧已經死死抱着她的大腿,修長手指瑟瑟地發抖。很久,他才艱難地從牙縫裡邊擠出幾個字,“透不過氣。”
他,一個大男人,莫非還有幽閉空間恐懼症?
知曉被他箍得腿肉發疼,試圖了甩了幾下,他不但沒有放開,卻是好像抓着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那般抱得更緊了。
她咬了咬牙,暗罵了一句活該,誰讓他之前那麼拽?但他好像小貓捲成一團的模樣,又讓她默默嘆氣,一個大男人怕成這樣,她又怎麼忍心不管他呢?
再說了,自己的飯碗……還得靠他!
她坐在了電梯地板上,有些冰涼,然後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全是潮溼的冷汗,“放心,應該很快就有人來修理電梯。”
“別,碰,我。”他語氣沉重地說出了這三個字,讓她皺了皺眉頭。
那你就放開我的腿呀,誰喜歡碰你了,以爲帥就所有人恨不得往你的身上貼了?知曉很是不爽,只能在心底暗暗發泄,懶得和這麼“有趣”的可憐蟲計較,哼哼。
她打開了手機的播放器,希望藉助音樂能夠讓他不那般緊張。
一曲完畢,他的手終於鬆開了一些,知曉暗暗偷笑,誰知,纔是一挪動身子,他一焦急,就雙手摟抱着她整個人,嘴巴貼在她的鎖骨處,微弱的氣息撲向她的耳垂。
“你幹什麼呀?”知曉升起了一絲厭倦,別以爲得了這個幽閉空間恐懼症,就可以趁機“揩油”,她的耳際被他弄得癢癢的,都覺得自己快要呼吸不暢了。
“對不起。”樑健寧瑟瑟地說出了這三個字,卻足以讓知曉大吃一驚。
高傲如王子的他,竟然低聲下氣道歉?雖然,道歉歸道歉,但是他沒有鬆開手的意思,卻是整個人加重地倒在她的懷裡。
“啊……”知曉差點被他壓死了,推了推他,他好像一點意識都沒有了,不由得嚇得臉色發青。
他該不是缺氧死掉了吧?天啊,怎麼這麼倒黴?!知曉欲哭無淚,咬緊牙齒,手指發抖地伸到了他的鼻子探了探,還來不及抽回來,便聽到他說,“你,幹,嘛?”
“你還沒死?”她驚訝不已地大呼起來,然後急忙攙扶着他,讓他躺在地板上。可是,他不肯,好像被拋棄的小孩子一樣苦苦抓着她的手臂,讓她恨不得一腳踹開他。
“我不走,我也走不了,倘若我不叫,難道在這裡等死麼?”知曉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儘量用平靜的語氣說。
樑健寧沒有說話。
只是,也沒有鬆手。
知曉呼了一口氣,卻被他厭倦地別了別頭,老半天,他才微弱地反抗,“你,有,口,氣。”
有氣無力的聲音一字一頓,氣得她直跺腳,果然是一個直白的死傢伙?只是,奄奄一息的他,怎麼還有心思嫌棄別人有“口氣”?
生命力好像牛魔王一樣強悍的臭男人,果真是諸多挑剔,她憤恨地咬了咬牙,伸出手對着自己的口,用力地噴了幾下,哪有什麼口氣?
正想極力辯解,卻是未等她開口,他已經痛不欲生地、呼吸不暢地說,“好臭!”
知曉氣得臉色發青,恨不得狠狠甩他幾巴,但思想就要裝換爲行動之前,電梯門已經被人撬開來了。
一絲微弱的光線,就好像陽光躲在烏雲邊,慢慢地擴散進來。
維修人員粗狂的聲音也傳了進來,“裡邊有多少個人?”
“一個……”知曉剛報出來,懷裡的男人挪動了一下,急忙改口,“不對,是兩個,他還算是一個人……”
外面折射進來的光圈越拉越大了,而裡邊的空氣也新鮮了很多,樑健寧臉上蒼白如雪的神色已經漸漸恢復如常態。
他鬆開了知曉的手,語氣平和,淡淡地說,“剛纔……謝謝你,你身上的體香,好像一個人。”
“女人?”知曉疑惑地問,見他點點頭,本來沒有什麼興趣追問,但還是隨口追問一句,“是誰?”
“我媽媽。”他話音剛落,雲知曉簡直想吐血。
“快上來吧……”電梯被撬開已經有一定的空隙了,維修人員探進了腦袋,伸出手對着知曉說,“女士優先吧。”
大概,他不知道站在她身旁的男人就是總裁。
否則,現實如大染缸的人,又怎麼會……樑健寧見她發呆,伸出如玉白淨的大手在她的眼簾扇了幾下,漫不經心地說,“嚇傻了?”
知曉回過了神,咬着嘴脣看了一眼自己窄窄的工作裙,再望着有點高度的電梯,紅着耳根對着樑健寧說,“要不,你先上去?”
“你這人怎麼這麼彆扭?待會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他說完了這句話,又覺得有些許的曖昧,又補了一下,“我身爲這所公司的總裁,理應替員工着想。”
知曉抓了抓裙襬,已經快要露出*了,急得快哭了,“我不上去了,憋死在這裡算了。”
“這女孩子真……嬌氣。”維修人員已經不耐煩了,伸出來的手已經開始累了。
樑健寧看着她兩條修長白淨的大腿,忽然動了,嘴角完成了一個十分好看的弧度走近她的身邊,彎下身子,用力地撕開裙襬。
頓時,黑色的裙子裂開了一條長長的縫。
而,知曉嚇得半死,再度好像打雷一樣尖叫起來。
外面維修人員看到此狀,都忍不住偷笑起來,樑健寧不以爲然地努了努嘴,低聲說,“這樣應該可以了,趕快上去,否則待會電梯還出什麼突發狀況,公司不負擔任何責任。”
果然是黑心肝的暴發戶。知曉咬着嘴脣看着他罵道,伸出手給維修人員,只因電梯太高,無法蹬上去。
樑健寧見她艱難地跳了起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十分“君子”地抱着她如玉*的雙腿,往上託去。
知曉深怕他看到自己的*,慌亂地吸了一口氣,腳尖瞪了一下,徑直踩在他的頭頂上。
那高跟鞋的鞋跟呀……
她終於上去了,樑健寧摸了摸頭頂,那個疼……實在對她相當無語,她還真下得了手呢。不過方纔抱着她的時候,心裡不禁感嘆,這個女人的肌膚還真不錯,很滑,如玉……
一個聲音打斷了他的回味,滅絕師太好像牛魔王一樣的咆哮聲便傳了過來,“雲知曉,你站在那裡偷什麼懶?是不是不想做了,是不是想捲包袱走人了?樑總早就看不慣你這種工作態度散漫的人,你竟然……呵,氣死我了。”
她拿着手中的文件對着自己扇風,五寸高跟鞋親吻着地板發出極不和諧的聲音。
雲知曉愣了愣,看了一眼電梯裡邊的樑健寧,想走,但是還沒有說一聲謝謝,又覺得很不道義。於是,她傻傻地站在原地等着他上來……
樑健寧聽到了許文婷提到了自己,皺了皺眉頭,繼而無奈地苦笑,兀自搖搖頭,怎麼所有高層都搬自己出來恐嚇別人了?
他握住了維修人員的掌心,手腳並用,三五下就敏捷地爬了上來。
滅絕師太看到了他,嘴巴張成了“O”型,尷尬地扶了扶笨重的眼睛,慌亂地說,“樑……樑總……”
樑健寧點了點頭,移開目光不去看她,而是落在知曉的身上。
“剛纔……”
“你……”兩人異口同聲,知曉一愣。
“你先說。”樑健寧淡淡笑了笑,見她一語不發,擡頭,“剛纔謝謝你,但,你要保密。”
謝她?知曉怔了怔,撥了撥頭髮,點頭,然後說了一句“先告辭”,便轉身,踩着亮麗的高跟鞋離開。
樑健寧看着她遠離的背影,纖細腰身,修長,嘴角不由得綻放一個燦爛笑容,並且越來越有深意,想不到這個“懶散”的女人,還有幾分姿色。
回過神之時,是許文婷又叫了幾聲“樑總”,他清了清嗓子,彈了彈身上灰塵,聽完了她的解釋以後,不做一字評論地留下一個高傲的背影。
許文婷回到辦公室之後,好像大喇叭的嘴巴一宣傳,不論男女、高矮肥瘦都知道了知曉和公司的大總裁共困一臺電梯。
羨慕的目光就好像是鋒利刀子的閃爍光芒。
她們不停地追問總裁有沒有好像臺灣偶像劇一樣強吻灰姑娘,聽得知曉耳根發紅,好不容易纔撐到了六點半,她再也忍不住地將手頭上的工作移交給安若詩,自己抓起桌面上的包包,好像發瘋的駿馬一樣衝出辦公室。
電梯已經修好,她有些後怕地摁着按鈕,門打開了,硬着頭皮走進去,卻不小心撞到了裡面的人。
擡頭,一張沒有表情的臉死死盯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