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閃爍的水珠,在嫩綠的葉尖上懸掛着,搖搖欲墜,卻“藕斷絲連”,遲遲沒有衰落。
我整理了一下枕頭,一抹,竟然有着若隱若現的溼意。輕微地皺了一下眉頭,原來,昨晚夢裡我也哭過麼?
“你在想什麼?是不是一個叫‘石頭’的男人?”陸走走一向很愛賴牀的,也不知道今天的太陽是不是要從西邊升起來,她竟然頂着兩個熊貓眼把頭湊在我的耳邊,笑嘻嘻地問道。
我自憐的思緒,就好像被牽扯着的風箏一樣,拉了回來。
我紅着臉白了她一眼,死也不承認地說,“你胡說什麼?”
“我纔沒有胡說呢!”陸走走不依不饒地反抗着,模仿着一種口吻,十分投入地說,“做夢你蜷縮着身子,哭着叫,石頭,對不起,石頭,其實我很愛你的,這輩子都是……肉麻兮兮的,害得我豎起耳朵偷聽,一晚上都在思索,誰是石頭?我竟然不知道……”
我真是欲哭無淚,她說,豎起耳朵偷聽?
“你聽錯了。”我咬緊嘴巴,就是不認賬,倘若被她知道,夢中的石頭,就是日思夜唸的墨席,她還不大肆地宣揚,弄得滿城皆知?
別說真的去做,光是想想,我都嚇得直髮抖。
陸走走的嘴巴,我一向不低估的。
“我沒有,我聽得一清二楚,你說三年前分手是有什麼原因的,但是,至於什麼原因,迷迷糊糊的,我沒有挺清楚。”
此話一出,我嚇了一跳,急忙捂着她的嘴巴,搖着頭,臉色蒼白地說,“走走,答應我,這件事,以後都不許再提了。”
說完,咬了咬嘴脣。
腦子,又閃過了三年前的一抹抹血。
很紅,很妖豔,很奪目,很悲痛……
估計走走見我神色慌張,因而,她並沒有問我爲什麼。她拍了拍我的肩膀,恢復了正經,輕聲說,“我遇見你的時候,你一直活在低谷裡,是爲了他,石頭?”
我點了點頭。
她又說,“過去的,都過去了,緬懷,只是不肯面對現實而已。夕舞,成長是需要代價的,那些痛,就是一個符號,當成你成長的代價,好麼?”
我抿着嘴脣,抱着走走,感動地說好。
然而,此時門已經被推了進來,風風火火竄進了一個身影。
是梅姐,她停在了我們的面前,瞪着我一眼,把手中的報紙大力地扔到了我的懷裡,我的心頭拂過了一絲不安,撿起了報紙打開一看。
臉色不由得更白了……
心跳,彷彿停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