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這本小說的情況和我的經歷很相像,就好像爸爸從石場上滾下來,乃至昏迷不醒,卻到了如今的癌症,我都感覺到很單薄,很彷徨,很想找到一個肩膀依靠一下。
可是,由始至終,都沒有。
“你醒醒,你別睡,你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你回答我啊,你會好好的,我們不是還要回家麼?回到老家,就再也不怕那個惡霸了。”我吸了吸鼻子,融入了自己的感情,眼淚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滴落在地上那個男人的臉上。
那個配合我演戲的男人驚呆了,正欲開口說話,看他的神情是想問導演大概是怎麼回事,卻被我一把抱住了。
是的,有一些臺詞我已經不按照劇本了。
因爲,劇本的那隻言片語,表達不了我想哭的心情。
我緊緊地摟着懷裡的男人,搖曳着他,“你醒醒,求求你醒醒,你別睡了……我不要你死,我不要。”
那個男人現在也難得乖巧,一動不動的,任由着我抱着。
我閉了閉眼睛,雙頰流着淚,慢慢頹廢地彎下了身子,好像無助的小蝦米一樣。
“卡,很好。”蘇慕白大喊了一句。
隨即,令我意外的是,全場竟然響起了排山倒海的掌聲。
陸走走又來探班了,只不過她的身邊還多了一個人,那就是趙瑞希,那個偉岸的男人站在一邊,心不在焉地打着哈欠,我想,他要不是被陸走走逼着過來,他是打死也不過來看一眼的男人。
畢竟,坐在辦公室裡面看一眼股票,很可能賬戶上有多幾百萬。誰知,好不容易擠出來的時間,想好好談一談戀愛,卻來到了這兒。
“夕舞,演得真投入,這一次金雞獎的最佳女主角非你莫屬了。”陸走走絲毫不顧別人異樣的目光,操着一副大嗓子就喊。
我瞪了她一眼,讓她別太高調。
她不以爲然地翻了翻白眼,任性地說,“傅夕舞,你什麼時候這麼任性了,嘴巴在我這裡,卻不許我說話了?”
我無語。
額頭直冒三條黑線。
現在,我忽然有點同情趙瑞希那一個男人,呵呵,一物降一物,即使他在商場上再厲害,最終,還不是栽在陸走走的手裡。
陸走走見我不做聲,壓低着聲音說,“我剛纔問過蘇導演了,你還有兩三場戲就可以走了,待會,我們一起吃飯,怎麼樣?我可是故意帶他來給你看看,讓你給點意見。”
說完,她好像少女懷春一樣紅了紅臉。
這副模樣,還真逗。
“如果我說他不好,你還不是愛得死去活來,所以,我不發表任何評價,省得你以後會恨我。”我擡了擡頭,發現高大的趙瑞希雙手插着褲袋,有一句每一句地和蘇慕白聊着,有幾個發花癡的女人目不轉睛地盯着他,我笑了笑,指着她們對走走說,“那塊肥肉,很多人流口水呢。”
走走得意地笑了笑,說,“這就是代表,我挑男人的眼光不錯,難道,沒有蒼蠅圍觀的鹹魚是好鹹魚?”
我笑死了,這是什麼比喻,“那他和未婚妻的婚事怎麼處理?”
“我也不知道,他已經和方致函和平分手了,他們之間只不過存在着商業交易,根本沒有什麼愛情。”
這,我知道,就好像墨席和安若雪那般。
我還記得趙瑞希曾經對我說,很羨慕墨席,可以爲了我不惜一切代價,然而,他現在也爲了陸走走去努力做到了。
這就是愛吧。
我從趙瑞希的身上收回了目光,看着陸走走小巧的臉,淡淡地笑着說,“快去戀愛吧,別打擾我拍戲了,還有三場次,不一定一條就過,不是麼?”
“我相信你的演技。”陸走走笑了笑,然後別過頭看了趙瑞希一眼,甜甜地笑了笑,“男人,沒有好姐妹這麼重要啦,對了,你爸怎麼樣了?”
我知道她是關心。
只是,提起那個男人,我還是強忍不住悲慼起來。
是的,我在擔心,陸走走看到我泄氣的表情,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辦法總比問題多,我也讓瑞希去找找一些國外名醫,希望會有所幫助。”
“走走……”我感激地看着她,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這個女孩,單純的女孩,對我總是掏心掏費的,“不用了,蘇導演帶來了美國的一個名醫,很出名的,最終還是對我爸判下了死刑。現在,我要爭取的,是推遲處決。”
走走抿了一下嘴脣,忽然想起了什麼,又說,“倘若你需要錢,你記得跟我說,前段時間瑞希給了一筆零花錢給我,有十幾萬呢。如果你需要,我馬上轉給你……”
“那是他給你的,那你就好好收着,我現在還不缺錢。”畢竟,所有的醫療費用,墨席已經在背地裡幫我交了。
走走聽了,明亮的眼珠子轉了轉,終於在我這句話中聽出了什麼,八卦地說,“也是,你的錢就是他的錢,他的錢不就是你的錢麼?”
“繼續噁心吧。”我苦笑。
我和墨席,八字還沒有一撇呢,畢竟,雙方的父母都不看好我們。
在我的催促之下,走走沒有等我拍完這三場戲就已經離開了,但是,在臨走之前她還不忘叮囑我,說拍完之後給她電話,然後一起吃飯。
而她現在先和趙瑞希去購買一些化妝品。
我真的很難想象,趙瑞希在商店裡面好像呆子一樣等半個小時,到底是什麼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