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擡步慢慢走回去,走到季菡的面前停下,彎着腰逼近她的臉,表情冷若冰霜:“你知道後來它怎麼樣了嗎?”
季菡咬脣不看他,努力強忍着眼淚不掉下來。
“它絕食,後來就被餓死了。”
蘇沛白薄脣微微張開,最冰冷的話語就這樣吐了出來。
他伸手撐在門上,陰鷙的俊臉越發靠近,呼吸冰寒灑在季菡的耳根處,他繼續說:“再然後,我讓那個寵物超市都倒閉了。”
“呵……”
蘇沛白又笑了起來,忽冷忽熱強勢又刻薄。
接着直接咬住她圓潤的耳垂,蘇沛白輕聲呢喃:“你說是不是很好玩。”
他的呼吸,他的味道,他冰冷又熾熱的脣舌,季菡只覺得一陣戰慄從耳朵出蔓延開來,整個人都不自覺地開始顫抖。
她伸手用力推開面前的人,看着他的表情如同晴天霹靂。
這個故事一點都不好笑,她就是他口中那條小狗,而季家其他人就是那個寵物店。
他在威脅,在恐嚇她。
這個人,好可怕!
怒視着他冷如撒旦的眼,季菡只覺得一隻陰冷的鷹爪扼住她的咽喉,就快要窒息而亡。
她的肩膀抖了抖,然後徹底頹廢下來,沒了動作。
蘇沛白嘴角扯出一抹邪妄的弧度,面色無波地往沙發處走。
剛走到茶几處還沒坐下,先前季菡放在桌上充電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尖銳的鈴聲,加上手機在桌面上震動發出的嗡鳴聲,在安靜冰冷的室內令人心驚。
蘇沛白只看了屏幕來電顯示一眼,轉頭看季菡的眼神,便多了幾分殘忍的笑意。
眼皮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傳來,季菡快步要過去,卻被蘇沛白搶先拿起了電話,手指在屏幕輕輕一點,就是免提通話的狀態。
“寶寶,平安夜快樂,我這邊正是凌晨。”
沈昊熟悉明朗的聲音,通過越洋電話傳來,在手機的免提擴音下,在空曠的房間裡磁性又溫柔。
“在聽嗎?”
沒有得到迴音,手機那頭的人不確定地問了一句。
電話依舊沒有掛斷,他像是
笑了一聲,自顧地繼續說:“寶寶,中心廣場的煙火開始放了嗎?你今年還會去參加倒計時嗎?我……”
眼裡似乎出現季菡和沈昊甜蜜相擁的身影,蘇沛白心頭刺痛已經麻木,冷笑一聲便將手機狠狠地朝着季菡砸過來。
本能地偏頭,手機擦過她的額角,然後重重地砸在堅硬的牆壁上,屏幕盡碎,白屏亮了一下,然後就徹底熄滅。
季菡的額角刺痛難耐,怔怔地伸手摸上去,拿到眼前,粘膩猩紅的一片。
空洞的眼神聚焦到指尖只不過一瞬,她眉頭輕輕地皺了皺,然後渾身無力地癱軟在地上。
很痛。
從身到心,全身都痛,特別是頭像要炸開一般,她想擡起頭去看面前的人,卻是半天沒有動作。
有風吹進來,蘇沛白大衣角飛起來,下巴的鬍鬚一瞬間似乎更長了,他微微低着頭,像是看着地上的季菡,又像是沒有看到一樣。
他呆呆地擡起剛纔扔出手機的手,手心空空的,麻木的。
指尖顫抖微微向前伸去,然後門“咚咚”兩聲,響了起來。
“總裁。”
是曾曉年的聲音。
蘇沛白深深吸一口氣,強迫着自己不去看坐在地上的人,冷聲道:“進。”
曾曉年推開門來,先是看着地上呆坐着的季菡微微一愣,面上依舊沒有表現出來。
進門來恭敬地道:“董事們在等您下去。”
“好。”
“還有……”
曾曉年面上顯出爲難的表情來,欲言又止,手裡的手機赫然是在微博話題界面。
自家總裁向來對關於自己的新聞,非常不在意,以往但凡有什麼關於他的報道,曾曉年準備好了呈上去,對方卻是看一眼標題就扔到了一邊。
可是今天這個……
曾曉年看看面如撒旦的蘇沛白,再看一眼地上坐着的季菡,擦了擦額頭冒出的虛汗。
蘇沛白邁步向他在的門口走來,路過季菡的時候連停頓都沒有一下,就直接掠過,衣角碰到季菡的耳邊。
“總裁您看今晚的微博頭條。”
曾曉年咬咬牙,乾脆不怕死地說了出來,畢恭畢敬
地遞上手機。
微微皺眉,蘇沛白伸手接了過去。
“顧子茜傍上頭號高富帥。”
“KC集團老闆娘終有名目。”
“顧子茜搭上蘇沛白,誰是最終贏家。”
“頭號老公戀情曝光,天台很繁忙。”
一連串千奇百怪的評論和標題,蘇沛白在屏幕上的手指滑動得很重,時間一分一秒也流逝得非常慢。
他的餘光瞟到地上靜靜坐着的季菡。
她的手指纖細潔白,額頭的並不算嚴重,流血之後結了痂,配着紅脣黑髮,有種頹廢的豔麗。
突地,蘇沛白嘴角揚起一抹玩味的笑意來,手指輕輕點,從話題退出到熱門,到頭條。
“真是個大新聞呢。”
蘇沛白的聲音低沉,在季菡的頭頂回響。
曾曉年戰戰兢兢覺得腿都在發軟,他小心建議:“需不需要我聯繫撤下來?”
“嘖。”蘇沛白輕嘆一聲,把手機還給曾曉年,語氣正邪不辨:“爲什麼要撤下來,讓他們寫去。”
說着他不在看坐在地上的季菡一眼,邁開大步直接出了房間。
曾曉年蹲下身遞給季菡一包紙巾,然後歉意地對她鞠了一躬,也追着蘇沛白出去了。
留下季菡一人在空蕩蕩的冰冷的房間裡,手裡拿着一包紙巾,有些想哭卻也沒有眼淚。
地上冰涼徹骨,她費力地撐着沙發站起身來,想繞開沙發去坐一下,卻是踉蹌了兩下沒有前進的力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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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剛纔他們並沒有說明白是什麼微博,季菡很清楚的知道是什麼事情。
先前在樓下許文怡問她“委屈嗎?”她只是輕輕地嗯了一聲。
可是天知道她心裡真是,太憋屈了!
她恨不得跳起來,指着蘇沛白罵!罵死他這個沒皮沒臉噁心的人。
可是真正到了他的面前,她纔是頭破血流的那一個,她連問一句的資格都沒有。
和蘇沛白的關係從頭至尾,她都是劣勢是被動,連自尊人格都沒有談什麼捉姦。
季菡呆滯的目光緩緩動了兩下,安靜地垂下眼眸抽出一張紙巾來,按在額頭上,卻發現血已經凝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