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深夜,齊北辰從夢裡驚醒便再也睡不着。
他藉着窗簾縫隙的燈光看着言清有些模糊的臉龐,心裡有一種錯亂的感覺。
從麗江回來,齊北辰幾乎每天都會做同一個夢,在夢裡他回去了那個暴風雨的夜裡,自己緊緊擁着蘇圓月往高處跑,大雨沖刷的泥濘道路實在是難走,兩個人都跌跌撞撞的。
可是他們的手始終緊緊的握在一起,從未有片刻的分開。
夢裡蘇圓月手掌冰涼的溫度還那麼真切,可是現實裡的她卻已經徹底的走出了自己的生活。
終究是應該清醒過來了。
經歷了這樣一場生生死死,他對於生命似乎有了不一樣的理解。
齊北辰也只是覺得,自己應該放得下了。重新開始,然後去過一種安穩的生活。
而言清無非是自己最好的選擇。
有人說,忘記一段感情最好的方式就是時間和新歡。
顯然,漫長的時光回答了他,時間對於齊北辰沒有任何的意義。而言清在齊北辰的生活裡,也明顯算不得是新歡。
不過,她終究是衆多過眼雲煙一樣的女人之中,最知他心那一個。
溫柔懂事,從不會要求抱怨什麼,更不會莫名其妙的和自己要所謂的愛情。
齊北辰知道,他的生命再不會和愛情這個詞有任何的牽連了,所以選擇言清這樣一個女人,是最好的歸宿。
一夜輾轉反側,倒是言清因爲齊北辰在身旁難得睡得安穩。
一覺便到了日上三竿的時候。
倒是牀頭櫃的便籤上,多了齊北辰瀟灑的一行字:照顧好自己,等你身體好了,我們就舉行婚禮。
言清顫抖着雙手,拿着那小小的一張藍色便籤紙。
她無法控制心臟狂亂跳動的節奏,不敢相信,卻又無法抑制住內心涌起的幸福感。
言清不願意去想,分開的這些日子裡究竟發生些什麼,讓齊北辰這樣突然的出現,然後有些荒唐的說出結婚。
她無法揣測他的生活,更不願觸碰他凌亂的愛情。
唯一能做到,只是接受。
悲傷也好,歡喜也罷,只要是齊北辰給的,她便願意迎着笑意說:“好。”
言清,裹上睡衣起牀。
洗乾淨臉,精緻的化了妝,給自己燉上一股養顏粥,然後纔給相熟的美容店打過電話說:“一個小時候我過去做SPA,叫你們店長親自等我。”
女爲悅己者顏,這句話自古以來都是至理名言,即便再走千萬年也不會改變。
這一刻的言清,她通往心臟的一路都開滿了花兒,在這寒冷的初秋時節爲齊北辰而盛開的花兒。
她顧不得齊北辰究竟會不會如上次一樣,不顧自己的傷心,在面對蘇圓月的再度出現時丟棄了和自己的約定,現在的她只是滿心歡喜的想要儘快的調養好身體,讓自己蒼白的臉頰趕快的紅潤起來,讓自己快點變回那個美麗自信的自己。
真真假假,有了期待總好過漫漫無期的絕望,至少這一刻,自己是幸福的就好。
蘇圓月回到夏澤別墅以後,因爲想孫子,夏家老爺子老太太大早晨帶着城南的豆漿油條,親自跑過來看夏天。
孫子倒是活蹦亂跳,能吃能喝的,可是看着蘇圓月消瘦的小身板,和素白的一張臉,老太太,.多加詢問才知道她這些日子原來是生病了。
夏家老太太胡亂尋
思一通,以爲蘇圓月之前要延遲婚禮是因爲身體不好。
這樣尋思也好,可是想着想着就把夏澤好生給埋怨了一通。
回去以後,就把家裡專門做飯的阿姨給派了過來。
因爲蘇圓月這些日子身體不好,又許久沒有工作,所以到不自覺地養成了賴牀的習慣。
每天都要睡到將近中午的時候,阿姨許是怕耽誤了她睡懶覺,每天到中午的時候纔過來。
什麼雞湯、骨頭湯,養胃粥,補血補氣粥,那是每天不重樣的做。
阿姨是地道的江南人,做得一手口味極好的杭州菜,不僅甚得蘇圓月的歡心,就連夏天也因這可口的飯菜,能夠多吃上小半碗米飯。
不過一週的時間,母子兩個人都明顯的胖了一圈。
夏澤難得回來吃個晚飯,見兒子飯量明顯增加,心情也小小激動了一把,不禁說道:“劉姨,我吃您做的菜也吃了有十幾年,再好的味道倒是也稀鬆平常了。倒是不想,您寶刀未老,竟然靠着一手的杭州菜把夏天給俘虜了,您是不知道,這孩子當初回國的時候,最擔心的事情就是每天要吃中國菜。
他大小吃慣了漢堡,突然吃饅頭米飯,那是相當艱難的。
可是,你看現在連筷子都能使的有模有樣了。”
蘇圓月也跟着說道:“是啊,劉姨。我今天一上稱,胖了二斤。你過來不過一週的時間,就把我和夏天喂胖了。”
阿姨已經將五十多歲的年紀,若不是夏家老太太吃慣了自己做的菜,現在也早該回家休息了。
更者是,她在夏家這些年,夏老太太待她更是像朋友一樣,沒有客人的時候都是一起吃飯,氣氛也是好得很。
這會兒聽兩個孩子把自己如此誇讚,心裡自然是高興的不得了,一個勁的笑着說道:“看你們吃得多,就是我最高興的事情了。我這輩子沒什麼本事,也就是喜歡在
廚房裡呆着,鼓搗些吃吃喝喝的東西了。”
夏天見大家說的熱鬧,自己倒是吃的帶勁,最後喝完了湯才拍拍肚子對夏澤說道:“爹地媽咪,吃的太飽了,你們要不要帶我出去玩一會兒。散散步,有助於消化的。”
看兒子講話越來越有夏家老爺子的風格,蘇圓月都忍不住笑了,連連拍夏澤,在他耳邊悄聲說道:“你看夏天,現在講話什麼的有沒有和他爺爺越來越像了。”
挺蘇圓月這一說,夏澤也突然覺悟,兩個人忍不住笑了起來。
這不懷好意的笑聲讓夏天一臉警惕的嘟起了小嘴巴,他說:“爹地,你和媽媽在笑什麼,到底還要不要出去了。”
蘇圓月趕緊走過來抱兒子,親了親他的臉蛋說道:“好了,寶貝,你去把外套穿好,媽媽也去穿一件厚點的衣服,晚上外面會很冷。對了,你最好帶上你爹地上週給你買的新帽子,這樣會比較暖和。”
“好的。你也要快點哦,媽媽。”夏天一邊往臥室跑,一邊不放心的囑咐蘇圓月。
依着夏澤,蘇圓月穿了件運動款的棉衣,戴着帽子出去比較暖和。
夏天全副武裝後跑了出來,活像一個胖胖的小熊。
和劉姨打過招呼,三個人便一塊走出家門。
夏澤的公寓是在市中心,出去小區門口便是燈紅酒綠的喧譁街道。到處都是商場和店鋪。
“夏天,我們要去哪裡。”漫步目的的走出校區之後,蘇圓月牽着兒子的手問道。
“不知道呀,散步就是沿着公路走唄。”夏天的講話方式,時常讓蘇圓月無奈。
尤其是面對這樣有些繁瑣的問題,他總是會冒出一幅冷冷淡淡無所謂的模樣,這樣的時候,蘇圓月的心裡就會發慌。
那種慌亂,除了她自己,大概在沒人知曉。
必定,旁人也自然不會把這樣小小的習慣聯繫到一個陌生的男人身上。
可是蘇圓月做不到,她的神情又開始不自覺地恍惚起來。
已經入冬,天氣涼的很,可是昏黃的路燈下匆忙的行人依舊絡繹不絕。
夏澤和蘇圓月牽着夏天的手,沿着路燈往前走,沒有目的也沒有方向,這種感覺倒是難得的悠閒。
雖然天氣很涼,可是夏天的興致缺很濃,絲毫沒有覺得冷,和夏澤又開始相互調侃起來。
直到經過糖果屋的時候,夏天看着帶紅色帽子的服務生把剛剛做出來的甜點擺好在櫥窗裡的時候,他終於忍不住停下了腳步。
夏天大小的時候就喜歡吃甜食,小時候看到糖就兩眼發光,再大點就愛上了吃各種甜品蛋糕。
這會兒,小人兒隔着一條不寬的公路,兩眼發直的看着櫥窗,然後又看看蘇圓月,一臉討好的笑容對她說道:“媽媽,我只要一塊好不好?”
蘇圓月假裝嗔怒,對他說道:“不是剛剛吃了那麼多米飯,喝了奶奶做的南瓜湯,你的小肚肚還能放下東西嗎?吃得太飽會對身體不好的,寶寶。”
夏天露出了小可憐的模樣,走過去拉拉蘇圓月手,繼續軟磨硬泡的說道:“媽媽。我買回家裡,明天早晨吃好不好。媽媽,真的我保證。晚上不會吃甜食,我知道這樣子會牙疼的。”
看着兒子饞的可憐,夏澤再次挑戰了蘇圓月的教育理論,擺手對夏天說道:“好了,兒子,爹地答應了。走,我們過去買。”
不等蘇圓月組織,夏天瞬間鬆開了牽住媽媽的小手,蹦蹦跳跳的大喊:“還是爹地好,全世界最好的人就是夏澤。”
說着,他就往馬路對面跑過去。
眼看着對面的電瓶車快速的向這邊駛了過來,夏澤心裡一驚大喊着“夏天,站住。”,自己也快步的去追夏天,想要拉住他。
可是因爲電瓶車的速度並不慢,而夏天又正好衝了出去,在夏澤抓住夏天手臂的前一秒,只聽到電瓶車的車輪因爲緊急剎車,在地上劃出刺耳的響聲。
可是車子依然撞到了夏天。
”兒子,兒子。”蘇圓月看着倒在地上的夏天,一時間慌了神。
出來散步也沒有開車子,這會兒夏澤只能是匆匆忙忙的撥通了120,又趕緊給秘書打電話,讓他先過去醫院裡安排一下。
騎車的人,是個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看着自己撞了那麼小的孩子,一個勁的道歉。
蘇圓月也顧不得其他,只是一個勁的問兒子:“寶貝,疼不疼,哪裡不舒服?”
雖然是電瓶車,可是速度太快,夏天現在倒在夏澤的懷裡,皺着眉頭卻不能回答蘇圓月的問題。
夏澤心裡也害怕極了,一個勁的看手機,等待着救護車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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