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風從無數名字中,拿出自己認爲還好的,與大家一起探討,徵求大家的意見,幫自己拿定主意。
對小生命的到來,大家無不充滿期盼。小徑兇險,折磨心神,所有經歷,無不虛虛實實、真真假假,新生命出現,才真正能夠讓衆人體會到真實感,體會到外界萬物繁衍生息的大道規律。
除了幫古風考量,各人也有準備,紛紛拿出自己取好的名字,供大家參詳。宙非準備的名字最多,質量最高,換來古風一時疏忽少揍一頓獎勵。但是,取來取去,始終沒一個名字,能夠讓古風感覺十分的滿意。
這時,卜怪提出了自己的看法,他認爲古風、玉娘感情深厚,感動天地,纔有這一個結晶。試問,從古至今,有誰在小徑內還能生出嬰兒的?能生存下來,已是不易。
再結合自己的卦術,他斷定,這個小生命必將是他們小徑中迎接的唯一的一個小生命,絕對不會再有第二個。否則,千萬年時間,小徑之中,早已人滿爲患,哪還能稱作險境。
而且卜怪斷定,古風、玉娘小徑內出結晶,不是小徑疏忽大意,必是小徑有意爲之,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唯一特例。由此,他推斷新生兒出,靈訣將有消息,離開小徑將不久實現。
卜怪又從修煉方面,對新生兒的名字作了推演。他提出修煉之人,講的是追求大道。大道是什麼,大道是混沌初開,陰陽結合,天地爲始,合而爲一,化而無窮。大道就是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世間一切,都從一而始,又從一而終。一代表生,也代表亡,代表有,也代表無,代表過去,也代表未來,代表本,也代表末。因此,他建議,就起個單字名,名叫丁一。
玉貓細細品味,口中喃喃自語,“天得一以清,地得一以寧,神得一以靈。周而復始,九九歸一。不錯,不錯,好,好,好,我看就叫丁一最爲合適。”
古風也細細琢磨一番,又與玉娘合計,玉娘笑靨如花,“丁一,我們的唯一,不求天荒地老,只求一生一世,這名字我喜歡。”
古風說道,“好一個從一而始,從一而終。既代表我夫妻二人,情真意切,相濡以沫,今生今世,永不分離。又表達了我們對這個小生命的一片厚望,希望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北漂鐵塔似的站在一邊,“我因一瓜,得此成就。海歸因一偷,坐享其成。修煉之途,終歸離不開一心一意,也只有一心一意,才能始終心意堅決,不因苦退,不因險阻。一個‘一’字,盡道我輩修煉真諦。”
海歸聽北漂有恥笑之意,“你倒坐享其成一個我看看,沒有出身,沒有底蘊,只有兇險相伴,悽苦相陪。哪怕曾經有過那麼一丁點動搖,早已身死道消了。始終如一,才能堅持不懈。這個‘一’字,說出我切身感受。”
說到修煉艱辛,大家無不感慨。最後,紛紛覺得,只有這個“一”字,最爲合適。丁一的名字,在他即將出生之前,終於定了下來。
小生命即將出生,表現得最積極的反而是卜怪。不知道的還以爲他是小生命的親生父親,變戲法般,拿出許多新生幼兒衣服,交給玉娘放入戰車,堆了一小堆。
原來,他早就留意,帶着村民開河引流時,就四處張羅蒐集。這次跟着疤臉漢子前往救災,一路又仔細打聽居住生活情況,從吃穿住行,到風俗習慣,甚至小孩是如何接生的,有沒有專業接生人員,問得清清楚楚。
玉貓認爲,宙非被揍,觸動了卜怪神經,藉此表明立場,站好隊伍,以免被猜忌排外。等到丁一真的出生之後,玉貓才知道自己想錯了,卜怪是真的感覺大限將至,畢生所學希望有人傳承。
疤臉漢子來時快馬加鞭,一千多里路程,三天之內即趕到。回時,因爲玉娘即將生產,一路小心,放慢速度,免受顛跛,走了十天,纔到達疤臉漢子所在村莊。
疤臉漢子將古風等人引入一所大宅院,這所大宅院,卻是本地德高望重的族長的家。宅院坐北朝南,三進三出,分成東西兩側廂房,正中一座大大的客廳,客廳後面爲祠堂,擺放歷代祖先靈位。
古風等人到時,族長已經帶領大批村民在宅院門口等待,這此村民中,包括十里八鄉,總共十族的代表。自從得知高人答應前來化解災禍,十族已經興奮了好多天了,每天都在期盼,古風等人儘早到來。
一陣寒喧之後,張氏族長將古風等人讓入客廳,一定要幾人上坐,自己與其他各族之人,在下方陪同。滿滿當當,將客廳擠得水泄不通。
張氏旅長又吩咐下去,將東廂房再收拾一遍,生活起居,各式物品,務必準備妥當、齊全,好消除車馬勞頓。另有需要,隨時置辦。
等到族長將情況介紹完,古風等人才基本弄清情景設定。這裡原來風調雨順,村民生活富足,十年前,村前大河中,突然來了一位河神。
這河神難見真容,卻有撥雲見日、呼風喚雨能力,有村民隱約看到,似乎是一條巨龍,因此,這河神被稱爲龍神。
河神出現之後,要村民在每年的三月初三,拿出豐盛的物品祭獻,村民隱約見到的,就是龍藏身雲端,擡起巨大頭顱,張口吞噬的模樣,當地又將三月初三稱爲“龍擡頭”。
祭獻物品中,豬、牛、羊必須各有九十九頭,稻穀、大豆、花生、麻油、小麥等,必須各有九十九鬥,另外,還要有各種金銀財寶。
最讓村民犯難的,是必須有九十九個新生嬰兒。十族散居大河兩岸,人口數十萬,數量雖然衆多,但是,架不住每年都要供奉,弄得怨聲載道。
有些家庭,在嬰兒出生之後,爲逃離災禍,遠避他鄉,新生兒數量更難湊齊。但凡祭獻數量不夠,哪怕缺少一名嬰兒,就會引得河神發怒,拔開雲霧,終日不雨。
十族已經連續兩年未曾湊滿嬰兒之數,兩年不雨,莊稼不生,顆粒無收。今年看着三月初三“龍擡頭”又要來臨,初春萬象更新,不見喜悅,只見憂愁。“龍擡頭”帶來的是災難,留下的是十族無盡的恐懼。
古風記得日子,今天是無神紀八元七十三始六十四世七十二年三月初一,後天就是三月初三。
張氏族長又說道,今年,十族吸取教訓,務必湊足嬰兒之數,但是,經過多方努力,現在也只找得九十八個,還差一個,卻是無論如何,也找尋不見。
說完,看看玉娘異常鼓脹的肚子,欲言又止,最終還是沒說出口。搖頭晃首,嘆氣連連。
古風將情形聽完,見他人也沒有什麼要補充的了,提出先稍作休息,如何應對,稍後計議。
九人來到東廂房,張氏準備充分,基本一人一間,各樣生活起居物品,十分豐富。古風、玉娘居住的還是套房,外面有間寬大的會客室。
車馬勞頓,又還有兩天時間。古風讓衆人邊休息邊想應對之策,用過晚餐,再到會客室集合商議。
這種情景,其實也沒有什麼複雜之處,根據張氏族長的介紹,最終任務是除掉這條龍,情景自然結束。唯一讓古風煩惱的,是張氏提到嬰兒數量,只有九十八個,又多次盯着玉娘肚子,欲言又止。意思很明顯,是希望他們作出犧牲,用這個嬰兒湊滿九十九個之數。
如果是這樣,就要考慮除掉龍之外,隱藏的劇情,即將丁一獻出,作爲祭獻嬰兒之一,投入巨龍之口。
晚餐後,衆人合作一處商議。古風將隱藏劇情的考慮,也和盤托出,讓大家一起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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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娘當然不願意,立刻反對,小生命剛出生,就落入龍口,如此兇險怎能同意。即使不入龍口,難免落入水中,又可能面臨淹亡危險,又怎能不擔心。
古風不好應答,玉貓這些年成長,已不是昔日吳下阿蒙,特別是二年來跟隨古風,才智成長,早已獨領風騷,一枝獨秀。
古風考慮到隱藏劇情,他其實也早有推測,早有考慮。這時,見古風不好應答,主動接過,將自己的推測和考慮,也細細道出。
玉貓說道,首先,我們要看丁一什麼時候出生。如果在三月初三之後出生,自然虛驚一場,任務單純就是消滅這條龍了。
但是,如果在三月初三之前出生,我們就一定要考慮九十九之數,這個隱藏劇情。小徑歷險,考慮不周,辛苦拼殺換來的寧靜,將可能一去不返。探靈訣、出小徑,積累下來的點點希望,將可能一朝破滅,化爲烏有。
只要我們應對措施得當,加上目前,大家都有三煉修爲在身,保丁一安全,應該問題不大。
這時海歸開口,言道,北漂大海之中修煉而成。些許河水還難不住他,有他在自然能保丁一安全。
北漂誠實,見海歸出言,毫不遲疑,接口道,這些河水確實難不倒他,與在陸地無異。保丁一安全,應該不成問題。
卜怪見北漂語氣不堅,說道,不是應該,而是要確保萬無一失。更是扔出重磅炸彈,語不驚人死不休,直言自己推斷,丁一必將在三月初三前出生,而且丁一小徑內出生,已經成爲小徑場景。
不但成爲小徑場景,而且是維繫場景的關鍵,在坐衆人每個都能死,就是丁一不能有任何閃失。否則,當前場景必定蹦塌,回覆之前無緒場景。
不但是維繫當前場景的關鍵,而且是維繫小徑與外界的關鍵,他就是打開小徑通往外界之門的那把鑰匙,是連接小徑與外界的紐帶。斷言,丁一在,靈訣消息就在,出小徑希望就在。
卜怪一席話,將衆人之耳震得嗡嗡直響。其實,這一層,古風也早有考慮,玉貓也多少覺察,只是這話由卜怪說出來,比他們倆說出來,就更有說服力,更有震撼力。
因爲,卜怪相對來講,是局外人,於情於理,不會無故說出這一番話來。最主要的是,卜怪出口成讖,名聲太大,這一席話,不像辨理,更象道出了天機。
宙非心智又哪裡差了,八、九色傳說潛質,自然有逆天氣運,兩人結合,生出來的後代,又怎麼可能平凡。更爲奇特的是在小徑出生,要知道小徑自成法則,生存都不敢想,怎敢可能生出嬰兒。既然生出,就只有卜怪說的那種可能了。
但是,宙非地位低下,不敢輕言,這種事,別人說可以,他說,可能就要被誤會。打還是輕的,性命能不能保都堪憂。
根據卜怪提議,衆人達成一致意見,由玉貓牽頭,古盛、玉郎、北漂,四人四個方向,貼身保護丁一。卜怪主動請纓,與古風一人一邊,吸引龍的注意力。幾人發下誓言,必要時候,犧牲自己性命,也要保丁一萬無一失。
隨後二天,衆人邊休息邊調整計劃,補充方案。但是,直到第二天晚上,還不見丁一有出生跡象。接生婆準備了幾個,隨時候命,小孩一應物品全部準備妥當,一切表現平靜,底下卻緊張萬分。
就在大家以爲卜怪這次透露天機要失靈時,三月初三早晨,伴隨着黎明第一縷陽光照向大地,忽然一聲清徹而又響亮的嬰兒啼哭聲,從玉娘房間響起。
無神紀八元七十三始六十四世七十二年三月初三,丁一出世,這一年註定要載入史冊,因爲丁一修煉成神後,這一年被定爲光神紀初元初始初世初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