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一極速瀏覽《易筋伐髓》,一切已經瞭然。要改變現狀,給褒姒幫助,就只有自己立刻試驗。自己感悟比她多,理解比她深厚,早試早得經驗,以免她真出意外,那時回天乏術。同時又祈禱,褒姒只是嘗試,而且是身體重生的嘗試。
想法起,體內血液已經飛速流轉。神念中妲己身影出現,丁一就以妲己爲對象,首次嘗試七十二般變化。他只能以妲己爲對象。
靈丹交融,他對妲己太熟悉了,裡裡外外,細細微微,無一不熟。乃至她的九色靈丹出現,空間法則感悟,突破七煉,都一點不落的全部參與,爲此神念穿梭不停,融合的元素穿梭不停。
血液飛速流轉,很快突破極限,全身出現極大的痛楚,這時血脈之危強勢出現,要接管身體控制精神,阻止這一切。丁一神念出現強勢壓制,血液流轉再次提速。
丁一此時才知刑天陣營強調信念,因爲只有信念可以壓制血脈之危。就是不知道能不能壓制丹田原始本能,丁一暗想,不過又立即否定。
因爲自己的神念形成過程中,已經見識了丹田原始本能的威力,刑天的信念也被它無情同化,不是自己的就變成自己的。自己的神念,是因丹田原始本能才成。
身體極致到不能再極致的痛楚,乃至丁一彷彿喪失了感覺。此時丁一才知道,褒姒爲何要重生,也許正是這種極致的痛楚,才能緩解法則之傷帶來的精神之痛。
血液流轉極速的不能再極速,已經難辨血液,只見無數紅色閃電,在體內各自流竄。這時才見心頭火起,出現焚燒之勢。從腳至頭,從外至裡,一點點消失。
身體全部消失之後,就是靈丹屬性能量的搭建重組。神念一部分仍然壓制血脈之危,一部分忙忙碌碌,開始圍繞靈丹穿梭,精神不變,只是屬性能量改變,深藏靈丹中的靈未見干預。
這是一個精細活,能量總量不能變,那樣會自損修爲,七十二般變化沒學會,自己已經衰弱不堪,誰會做這種傻事。改變的只能是比例。
這時丁一強大的記憶力發揮作用,妲己靈丹的細微之處,全部呈現腦海,由神念感知,參照調配,一點點調和一點點搭配,一顆如再造版的妲己型九色靈丹逐漸成形。
此時丁一的神念才放開對血脈之危的壓制,靈丹果然立刻影響血脈之危,血脈之危的屬性也對應變化。然後血脈之危開始作用,又從天地吸取能量,一點點的構架身體。
丹田的屬性也被靈丹改變,這些都是精神的影響,丹田也好,血脈也好,本體的一切,都在精神的影響範圍之內。丹田原始本能也發生變化,那點亙古靜立的虛無也發生變化。
血肉開始出現,丹田開始出現,氣息開始出現,陰陽開始出現,只有神秘的三焦,是何變化,或者並無變化,不能感知。五臟六腑也開始出現,血液重新奔騰。
丁一的神念也加入進來,有信念在它哪裡都能幫忙,有記憶在,哪裡都精確無誤。不久之後,一個活生生的妲己出現,因爲剛剛成形,全身赤裸。
丁一睜開雙眼,還沒細緻觀察自己的身體,還沒細緻感受各種變化,一聲尖叫,從身邊傳來。“妲己?”帶着震驚,帶着不解,帶着恐怖。
尖叫聲正是褒姒發出的,她確實未曾莽撞,只是受不了法則之傷帶來的精神之痛,強行以重生之痛緩解。只是不能忍受丁一的嫌棄,要無數次重生,換來潔淨。
褒姒異樣的表情,使得丁一趕緊自顧感受。一時哭笑不得,關心則亂,他忘了自己身體根基受損之事,全身上下都是妲己,只有一截胸腔不曾改變,那裡根基受損未補,氣息斷續,陰陽失衡,勢不能改。
丁一因此對勢和氣息有了更清晰的認識。勢不相連,氣息斷續,精神影響也進不來,血脈之威也進不來,信念也進不來,因此頑強存在。
好在只在胸腔之內,外部還有微弱相連之處,這也是丁一能夠微弱提起修爲的原因。有這點微弱就夠了,精神、血脈、信念的影響,順利傳到其它地方。
但是未曾意料的變化出現了,丁一因此無比後怕。因爲靈丹屬性能量的比例已經確定,身體元素組成的比例,也相應發生變化,胸腔不變,其它地方就要變。
血脈之危有着造就最佳身體的神奇,就是說在比例確定的情況下,以最有利於吸取天地能量的方式構架身體。人體都是完美身體形態,一切確定的情況下,自然而然就做到了改變。這就是爲什麼能夠七十二般變化的原理。
但是,現在丁一原始的胸腔出現,妲己的胸腔就出現不了。而且丁一的胸腔是非正常生長的胸腔,相比其它地方,要窄要小。相比妲己也要小,而且沒有雙峰就更小。
因此就出現了元素增多的情況,血脈之危矇昧,不知如何應對。它卻自作主張,在丁一屁股後頭,生出了七條尾巴,還帶着白色的毛,在那裡搖搖擺擺。
神奇如此,跟隨忙碌的神念都未能發現。神念帶着丁一的記憶,幫助構架,哪裡會想得到會出現七條尾巴,又哪裡能夠發現。
褒姒尖叫,倒不是因爲尾巴,而是確實太像,無法辨別,如果不是親眼見證過程,以超人的聰慧猜測,認定這是丁一,認定丁一在嘗試以便給她幫助,她怎麼可能只是尖叫。
褒姒因此感動,但是這是妲己,雖然明知是丁一所變,卻因太熟悉不好親暱。否則見到法則之傷解藥,她早撲上去了。
丁一後怕,好在只是出現七尾,要是出現其它更可怕的事情,不知道有沒有挽救餘地。因此又立刻開始自焚,在褒姒驚歎的目光中,不久之後,又變回丁一。
丁一還沒有感受一番,就已經確信自己變回了,因爲已經被褒姒抱起,栽入水潭。意念中傳來幽怨,“蠢崽子,被你害死了!”這句話如此熟悉,如同蘭馨又在耳邊呢喃。想起蘭馨竟然莫名亢奮,瞬間進入狀態。
丁一再次感嘆,女人是最難琢磨的生物。自己如此作爲,冒險嘗試,只爲給她提供幫助,不見感激。嘗試如此順利,不見欣慰。變化如此神奇,不見稱讚。第一句話,卻是帶着無盡幽怨的責怪。
不過卻完全能夠理解,因爲幽怨中有太多的思念,有太多的擔心,有太多的害怕,有太多的恐懼。久不見消息,卻不能出去尋找,因爲要留守等待,也不知道能不能找到。
又不能確定自己的狀況,一去如此長久,生怕從此生死兩茫茫,無盡歲月再次孤身面對,獨自流浪,可能又會因此,陷入苟且偷生。
法則之傷難忍,無法解脫,懵懂無知,面對寶藏,卻不能收穫。難以忍受之下,只能勉強嘗試,以身軀的巨大痛楚,換取精神之痛的緩解。
此時再接觸褒姒,身心都有天壤之別的感受,熟悉卻又新奇,曾經卻又陌生,像老將重返歷次戰場,似新兵初識烽火狼煙,像老人耕耘自家祖田,似小夥開闢荒郊野地。
褒姒口中出現一顆良藥,不敢一口吞下,細嚼慢嚥,自己都不知道過了多久纔將它全部吃完。接着又有一顆出現,又是一段時光流逝,再有一顆出現。
不知什麼時候,自己的靈丹出現了,與丁一的靈丹糾纏在一起,圍繞旋轉,水中飄蕩,泛起一片神異色彩。又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獲知了丁一的一切,原來這傢伙,早就收拾了妲己。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如何認知了勢、氣息、陰陽、信念的神奇,掌握了七十二般變化的真諦。更不知道什麼時候,遠古故事如潮而來,一個個陌生的名字出現,又一個個活生生的出現眼前。
自己的身體也莫名強悍起來,乃至最後一刻,伴隨着自己不盡的喘息,不盡的尖叫,伴隨着一聲直透靈魂的怒吼,身後倚靠的巨石,被衝撞的搖搖晃晃,自己竟然一點感覺沒有,絲毫不廢氣力,輕鬆承受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