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棟他們事先藏在山口兩側,當那些土匪奔向鏢車的時候,他們才紛紛現身堵住了土匪的退路。
李棟笑笑,看看張龍、張虎
“剩下的不用我教你們了吧,好好招呼他們吧”
張龍、張虎在馬上向李棟躬身,然後對其他人說。
“讓公子看看咱的本事!”
說完他們呼嘯着向土匪們衝去。
葛鵬飛還在盡力的驅趕着那些已經搶瘋了的土匪,忽然聽見外圍有土匪厲聲的尖叫。
“有騎兵!”
葛鵬飛奮力的撥開人羣,走出去一看,遠處轟隆隆的衝過來不少的騎兵。
土匪們更加慌亂了,想要抵抗騎兵衝鋒的氣勢,非得有良好紀律的重甲步兵才行。平時這些土匪也就乾點打家劫舍的事情,可誰見過這陣勢,很多土匪已經想扭頭跑了。
葛鵬飛不愧做了多年的匪首,他知道如果這個時候轉身跑,誰都走不了,人的兩條腿怎麼能跑得過馬的四條腿呢,這個時候絕對不能亂,而且敵人的人數不多,只要自己結好陣,這點騎兵奈何不了他,他大聲的命令着。
“老二,你先帶幾個人騎馬去騷擾他們一下,不能讓他們就這麼衝過來”
“大哥,放心”潘德林說完帶着幾十個彪悍的手下騎馬迎上去。
“其他人都穩住,想活命的別亂跑,把鏢車推前面去”葛鵬飛大聲的下達着命令
他安排了幾個親信頭目下去彈壓,土匪們在短暫的慌亂後,開始逐漸有秩序的聽從各個頭目的安排站好隊列,把武器向外,只是土匪們在連續跑了將近一公里之後,腿腳都有些發軟,口中的唾液有些發粘,手伴隨着急促的呼吸輕微的顫抖着。
“只要老二能讓這些騎兵的速度降下來,我們就能緩過這口氣。”葛鵬飛焦急的望着不遠處心想。
張龍看到敵人有騎兵迎上來,做了一個手勢。他們這些人都是在一起作戰多年的老兵,很有默契的從背後的弓箭袋中掏出箭,急速射出去兩發箭。射完之後馬隊從中間一分爲二,向對方的馬隊兩側跑去,並拉開射擊距離,他們一邊跑一邊繼續向敵人的馬隊傾灑着箭雨。
騎射是一種很難掌握的技巧,對於一般人而言,在顛簸的馬背上,別說要想射中移動的目標了,就是能把弓拉開,把箭射出去就已經很不錯了,要想做到像蒙古人一樣在馬上隨意的騎射,沒有十年以上的功夫在裡面都是天方夜談。
張龍、張虎他們不是一般人,他們長年在邊疆和蒙古人作戰,騎射本領稍微差一點的都已經死了,他們這些人都是經過殘酷的物競天擇的篩選後剩下來的,騎射是他們拿命換來的本領!
潘德林努力的加快着自己的馬速,他看到對方馬隊的人數和自己這邊相當,想通過對衝的方式降低對方的馬速,好給自己身後的步卒爭取時間。
馬速在奔跑了五十米之後已經很快了,對方的騎兵距離潘德林只有一百米了,眼神好的土匪甚至可以清晰的看到對面的長相,有些土匪甚至抽出了刀,手腕不停甩動,舞着刀花,面目猙獰的大叫着。
潘德林忽然感覺天空一暗,心中大驚,剛忙把手中的馬刀快速舞動,護住周身,他是幸運的,潘德林撥開幾隻射向他的弓箭,可是其他人就沒有他那麼幸運了,“撲,撲”周邊接連響起弓箭入體的聲音,然後他周圍的馬匪好像下餃子一樣,摔下馬去。
一輪弓箭過後潘德林發現自己身邊的人居然少了一半,還沒等他多想,對面的敵人分成了兩股,向自己兩側包抄過來,然後又是連綿不絕的箭雨從兩側同時射過來。他趕忙勒緊馬繮,向後使勁帶着身子,馬首頓時昂起,馬前蹄騰空。
如此高超的馬技幫助他躲過了大部分的弓箭,可是依舊有兩支箭分別射中他的右大腿,和左臂,一下子他就摔下馬去,他的馬匹也捱了幾箭,在掙扎了幾下之後,轟然倒下,死死的壓在他的身上,他頓時昏厥過去。
葛鵬飛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一切,四輪箭,對方只用了四輪箭就全殲了他的馬隊。
戰場上傳來沒有死透的土匪和馬匹混合聲音的哀號。一陣清風吹來,帶來了一陣陣令人作嘔的血腥味。葛鵬飛使勁的嚥了一口吐沫,臉色蒼白。前排的土匪們看到這個情形身體努力的向後縮着,想擠進隊伍裡面,後面的土匪死死的頂住前面想要後退的土匪,好讓自己的身前有些屏障。
由於土匪們沒有弓箭手,張龍、張虎他們很沒有顧忌的降低了馬速,在距離土匪還有一百米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
“哥,咱們衝過去吧”張虎對張龍說
張龍笑笑,先是把手中的弓插回馬鞍一側的弓套中,然後從馬鞍的前側掏出散彈槍,愛惜的看了一眼,然後指着不遠處的土匪們
“五個五個過去,打散他們的陣型再衝”
由於害怕的原因,土匪們的隊形非常的密集,所有的人都擠在鏢車的後面以及兩側。
葛鵬飛就在隊伍的中間,看着不遠處的騎兵擺出了一個非常奇怪的陣型。五個一排,分成四排,而且間距非常的大,他不解的看看周圍,希望有人能給他一些提示,但是顯然他的隊伍裡面沒有一個人能給他提供這樣的幫助,他只能自己做着判斷。
“拿長槍的到前面去,他們的陣型太散,大家都別怕,衝不進來的!”
還沒等土匪們調整完畢,對面的騎兵開始一排一排的逐次加速了。
對面的騎兵衝鋒了一會之後,不知道爲什麼居然開始減速,而且越來越慢,那五個騎兵每人舉着一個短棍對着土匪們,在衝到土匪陣前還有10米左右的地方几乎已經停下來了。
土匪們看到那些騎兵們咧着嘴笑着,甚至有人能看到那些人嗓子眼上的小舌頭。有些膽子大一點的土匪甚至想衝過去砍了他們,這時聽見葛鵬飛高喊。
“大家都別亂動,挨緊點,他們衝不進來。”
土匪們聽了命令更加緊縮陣型。
忽然“碰碰碰~~”那五個對着他們的短棍幾乎同時冒煙響起,然後那些騎兵,掉轉馬頭,加速離開,在他們的身後又是一排騎兵趕到。
最前面一排的土匪,先是被巨大的聲響嚇了一跳,緊接着感覺臉上身上同時被什麼東西射入自己的體內,身體被巨大的衝力帶着向後倒去。
戰場上忽然出現了很詭異的一面,土匪們都呆呆的站在那裡不知道發生了什麼,而張龍、張虎的騎兵一輪又一輪的碰碰射擊着。(騎兵有兩杆散彈槍)。
李棟皺着眉頭站在遠處看到這個場景對拿着千里鏡的李響說
“沒看出來,這夥土匪的紀律性這麼好”
李棟的話音未落,整個土匪陣營前半部分爆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葛鵬飛並不清楚前面發生了什麼,入耳的都是各種各樣的哀號,點起腳尖纔看到前面的土匪好像撥洋蔥皮一樣一層一層的倒下。
每一聲好似打雷一樣的槍響過後,對面的土匪都能被掃倒三四個。
張龍、張虎在進行了六輪射擊之後,倒在地上哀號的土匪已經超過了八十人。
土匪的陣營的前半部,幾個好似血葫蘆一樣的人,晃晃蕩蕩在陣前站着,他們身上或多或少的少了些零件,有的人沒了胳膊,有些人沒了半邊臉。。。
葛鵬飛呆呆的看着自己的前面,這個過程實在是太快了,剛纔發生了什麼?
後面的土匪們也茫然不知所措的站着,傻傻的看着眼前發生的一切,太慘了。
所有的土匪呆呆的看着更遠一點的地方,那裡只有一陣陣沒有散去的煙霧。煙霧的後面有什麼,他們看不到,只是隱約間聽到馬蹄踏地的聲音,土匪們驚恐着瞪大了眼睛,想努力看到煙霧後面的情景。
一陣清風吹過,吹散了遮蔽視線的煙霧,緊接着就是有如惡魔一般的騎兵,一個個衝破煙霧,猙獰的衝了出來。
土匪們這時候才如夢方醒,紛紛大叫着轉身,撒腿就跑。
葛鵬飛也終於有了意識,慘笑了一下,閉上眼睛,挺直腰板站在那裡,滿耳聽到的都是刀斧入體的聲音,然後就是各種慘叫,忽然他感覺的自己脖子一涼,支撐身體的力氣飛速的流失着,慢慢的向後倒去。
張德勝緊跟在李棟的身後,看着異常慘烈的戰場,胃裡一陣一陣的往上反。雖然他們鏢師也過着刀頭舔血的日子,可他們經歷過的戰鬥和眼前的場景根本不是一個層次上的事情。
張龍、張虎已經完成了追擊,根本沒有一個土匪能夠成功的逃脫,俘虜只有可憐的七個人。他們雙手高舉,跪在地上,身體打擺子一樣的顫抖着。在他們的四周都是死狀千奇百怪的屍體。
張龍、張虎他們已經下了馬,解脫那些還在哀號的傷者。他們排查的非常的仔細,幾乎沒一個屍體都要扎幾刀,而對那些近在咫尺,而且手中還有武器的俘虜卻毫不理會,好像他們已經都是死人一樣。
土匪們流出的鮮血讓道路變得特別的泥濘,李棟騎在馬上,經過那裡,馬蹄不時的踩透各種屍體,發出波波的聲響。
“明年這一帶的花草一定長得很好”李棟拿着馬鞭說
張德勝臉色蒼白,眼睛都不知道看哪裡好,他努力的控制着胃部的不適,用嘴小口的呼吸着,儘管如此,他還是能聞到一陣一陣的血腥味。
李棟看看張德勝,扭頭對李響說
wωω ●ⓣⓣⓚⓐⓝ ●C O
“帶張師傅去那邊透透氣,在過一會他非吐我身上不可”
李響笑笑
“張師傅請”
張德勝還想說兩句客氣話,可是試了幾次之後他徹底放棄了,他怕自己一張嘴就會吐了,加速馬匹離開這裡。
“公子,這些俘虜怎麼辦”張龍過來問李棟
“讓這些人把那些銀子都翻出來,好好擦乾淨,血呼啦的怎麼用”
張龍笑着點點頭,下去安排去了。
李棟平靜的看着這好似修羅獄一樣的戰場,發現自己的心越來越狠了,他已經對這種血腥的場面完全免疫了,既沒有興奮,也沒有不安。
正在李棟沉思的時候,遠處跑過來一個親衛
“公子,嚴寨主來了”
李棟擡頭一看,不遠處,嚴四海帶着一大隊的馬隊快速向他奔來。
“嚴老哥,你怎麼來了?”
嚴四海沒有回答李棟的問題,他同樣被眼前的景象嚇呆了,被嚇呆的還有嚴四海身後的馬隊,那些馬匹很不適應站在這樣的地方,紛紛吸溜吸溜的打着響鼻,不安的來回踢着馬蹄。
“嚴老哥?!”李棟再次呼喚了一下
嚴四海的臉也蒼白的很,尷尬的笑了一下,然後用很慢的語速說
“李老弟,哥哥剛剛聽說有人要打劫你們,哥哥想帶人來幫忙,看來,看來哥哥是來晚了”
李棟笑笑
“不晚,來的正好,小弟我要恭喜嚴老哥了”
“李老弟何出此言?”嚴四海不解的問
“這股土匪的主力已經讓小弟消滅了,想必他們家中的人手一定不會有太多了,嚴老哥正好擴大自己的地盤,恭喜,恭喜”
嚴四海一聽,剛想喜笑顏開,可看到周圍的場景,咧了一下嘴,不知道是哭還是笑。
“多謝老弟”
“不謝,等一下那些俘虜忙完了,正好讓他們給你們帶路”
“咱倆初次相識你就送如此大禮給我,哥哥我真不知道說什麼好”
李棟擺擺手
“哥哥怎麼還和我客氣上了,他日沒準我還得求哥哥替我做些事情呢”
“莫敢不從!”
“好!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