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婆媳關係

在大明,知道李棟娶了吉布楚和這個消息的人絕對不超過五個人,哪個女孩不希望自己有一個風風光光的婚禮,可是對於吉布楚和而言不但沒有像樣的婚禮,連最起碼的一個名分都沒有,她現在完全成了李棟的秘密情人,可是懂事的吉布楚和從沒有因爲這件事情表露出一點的不耐,反而特別珍惜和李棟相處的分分秒秒。

爲了補償吉布楚和,李棟幾乎每天下午都要和她一起度過,陪她一起遊覽京城,買各種名貴的珠寶送給她,帶她去李棟的軍營裡,看士兵操練,吉布楚和教李棟騎馬,李棟教吉布楚和開火銃,李棟能爲吉布楚和做的也僅此而已。

李棟回到皇宮大內,每當他跨進那扇大門或者邁出那扇大門時,他的內心深處都很糾結。一方面是對宮外吉布楚和的愧疚,另一方面是對宮內張清瑩和趙淑僮的愧疚。

每天上午,李棟就算是再怎麼懶、再怎麼不喜歡做事,可是幾天一次的早朝他總要參加的,參加完早朝他還要批閱一些全國送來必須由他親自處理的奏摺。而下午李棟要雷打不動出宮陪着吉布楚和,到了晚上李棟少不得要去太后那裡請安、吃飯、陪自己的老孃說一會話。

那麼問題來了,一天時間一共就那麼多,於是就造成了除了睡覺他根本就沒有時間陪張清瑩和趙淑僮,兩個青春年少的美女就這麼被圈在皇宮大內,李棟對這兩個人的愧疚之心一點都不比吉布楚和少。

今天爲了忙活王平的事情,李棟把所有的安排全部推開,結果因爲狄雲早有婚約,剩下的安排都只好作罷,李棟悻悻的回到皇宮大內,心中想着正好有時間,去陪兩位老婆去。

還沒等他走進張清瑩的寢宮,就遠遠的聽見有人高聲訓斥。

“說了多少次了,肩膀不要動,目視前方,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就是比不得大門大戶的出來的女子!”

“容嬤嬤!皇后娘娘怎麼說也是你的主子,你這是做奴才應該說的話嗎?”

“哼!曲紅姑娘,你既然補進宮中做宮女,這宮裡面的規矩你自然也要遵守!你可知道老身是何人?老身是萬歲爺的奶孃,萬歲爺從小就是吃老身的奶長大的,從萬歲爺那邊算,這皇后娘娘在老身眼裡還是小字輩,如何說不得?”

“你。。。”

“容嬤嬤請息怒,我這妹妹少不更事,曲紅妹妹,你快去把冰糖燕窩給容嬤嬤端一碗來。”

“清瑩姐。。。”

“快去!”

“哼!”

“還是皇后娘娘曉事!”

李棟眉頭一皺,本來他還存心進去看看張清瑩吃蔫的樣子,可是聽那容嬤嬤的口氣,明明是仗勢欺人!

“這誰呀?”李棟回頭問張永

“聽聲音像是宮中教習容嬤嬤。此人確實是萬歲爺的奶孃,是太后娘娘身邊最體己的女官。”

“容嬤嬤?媽的,聽名字就讓人討厭。”李棟大步流星向裡面走,有人高呼“萬歲爺駕到!”

看到李棟進來,張清瑩立刻要向這邊跑,一個女官用力的咳嗽一聲。張清瑩馬上收住腳步“臣妾拜見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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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棟原以爲這位女官定是個像還珠格格里面那位容嫫嫫般的刁鑽婆娘,可是瞧她的摸樣,年紀不過剛剛四旬上下,保養甚是得宜,皮白肉嫩,風韻頗佳,瞧起來竟是十分的端莊秀麗,一笑起來溫柔款款的,竟看不出絲毫刁頑戾氣,不覺有些意外。

“老奴參見陛下!”

“這是怎麼回事?”

“回萬歲爺的話,老身奉太后娘娘懿旨來教習皇后娘娘宮中的規矩。另外還有一位徐嬤嬤去教習貴妃娘娘宮中的規矩”容嬤嬤一般一眼的給李棟坐了個萬福。

李棟擡頭看着張清瑩,皺起眉頭,只見年僅十六歲的張清瑩頭戴鳳冠、身穿龍紋霞帔和深青色大袖翟衣、紅羅裙子,一張稚嫩的面孔緊繃,裝出十分的威嚴,神情莊重,在李棟眼裡要多刻板有多刻板,完全沒有了青春少女勃發的氣息。

“你下去吧,這個事情容後再說!”

“這奴婢可要駁萬歲爺了!”

李棟深吸了一口氣,看在這容嬤嬤是他母后那邊派來的人,他沒有發作“說說你的道理!”

“奴婢五歲入宮,習宮廷舞樂禮儀,先是侍奉太后娘娘她老人家,照料太后娘娘起居,後來太后娘娘認爲奴婢爲人老實,就讓奴婢做了這宮中的女官,教習宮中各位貴人規矩。說到皇后娘娘,天子家的事本不是該奴婢多嘴地,可是天子家的規矩可比不得民間,皇上還有敬事房照應諸事呢,娘娘這邊難道能馬虎了不成?”

李棟慢慢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下了,他身後的張永可是瞭解李棟的性格,李棟越是這樣平靜,說明他心中已經有了怒火,他正在忍。張永急忙給容嬤嬤打了眼色,可是容嬤嬤卻視而不見,繼續自說自話。

“皇后娘娘母儀天下,少不得要出席一些重要的場合,若是做事失當,叫臣子們瞧去豈不丟了皇家體面?奴婢雖是一介女流,可也是奉了聖諭的,太后娘娘信任,許了奴婢這差使,奴婢也知道這是處處得罪人、裡外不吃香的差使,可是就是被打死也不敢裝聾作啞視若無睹呀。婢子侍候了太后,再侍候萬歲爺,一直是謹小慎微,諸事不敢馬虎。皇上若是認爲奴婢做得不對,那便打殺了奴婢吧。”

容嬤嬤這話說得冠冕堂皇,若是旁人聽了這話,自然會認爲她是一個做事極有原則的女官,可李棟是誰,他一打眼就看出這個女官是個口是心非的小人。況且最重要的是他根本不希望張清瑩變成現在這樣的假人,失了她的本性!

“這事我心裡自有計較,我一會就和母后說去,你先退下吧。”

“萬歲爺,這教習規矩就和做人一樣,最怕半途而。。。”

“滾出去!朕做事還用你教!”嚓涼一聲,李棟從大牛的腰間抽出刀,哚的一聲砍在書案上“在廢話砍了你的腦袋!”

看到這個情形,那個女官可是嚇得不清,她侍奉兩代君王,可從沒見過動不動就喊打喊殺的皇帝,況且李棟還真殺過人,那氣勢一出來,還真不是她能受得了得。

“還不滾?真當我殺不得人嗎?”李棟微微的眯着眼睛

“奴。。。婢腳軟。。。動不得。”

“來人,把她擡出去!朕看着煩!”

“是!”馬上有李棟的侍衛上來架起容嬤嬤出了屋子。

看到李棟生氣,張清瑩慢慢的湊過來“都是因爲臣妾的原因,臣妾惶恐。。。”

李棟皺起眉頭看了看張清瑩,然後揮手對其他人說“你們都下去,朕有話要和皇后娘娘講!”

“是!”

“清瑩,這大明的女子何止千千萬,我爲何獨獨選你做我的妻子?”

“臣妾。。。臣妾不知。”

“因爲你天真浪漫,對我一片真心,但是這絕對不是主要原因,最重要的是無論你快樂悲傷,我從你的臉上一眼就能看出來,我每天要和大量爾虞我詐的各種人打交道,這宮裡宮外又有多少對我口是心非的小人,只有你從來不會對我藏着掖着,所以我很喜歡你這裡,這裡就是我的一片淨土,可是如果你也變成了那些帶着面具活着的人,你和外面的那些人有什麼區別?”

張清瑩愣住了,呆呆的看着李棟,撲哧一笑,一拳打在李棟的肩膀上“早說嘛,這樣裝着好累人哦!”

“哎呀。。。”李棟裝模作樣的捂着肩膀

“少給姑奶奶裝死,你天天鍛鍊,肉都皮實了,還能打疼你!”

“嘿嘿。。。這纔是我的好媳婦”說着李棟就向張清瑩湊過去“媳婦,來親個嘴!”

“邊去,大白天的,讓人看見了多不好呀!”

“怕什麼?來嘛。”

“不要!”

“嘿嘿。。。”

屋裡面一陣旖旎的春光。

李棟已經把軟得像麪人一樣的張清瑩抱上了牀,剛想。。。就聽見

“萬歲爺!”張永這個時候在外面高聲喊着

“這沒眼力價的,什麼事?”

“太后娘娘派人來問,皇上是不是去她那邊用晚膳?”

張清瑩臉色一變,急忙推開李棟,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壞了,準是那個容嬤嬤告刁狀了,怎麼辦?都是你惹的禍,你快想個辦法呀!”

李棟也皺起眉頭,想了想“有了,放心!”

“張永派人告訴太后娘娘,就說我晚上一準去她那邊吃晚飯,不過讓她不必準備,我這邊帶好吃的去。”

“是,萬歲爺!”

“你到底想幹什麼?”張清瑩問李棟

“嘿嘿,你聽沒聽說過那麼一句話,征服一個人首先要征服她的胃!”

“沒聽過!”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你如果能讓一個人吃好了,那麼她就不會和你爲難了!”

“可。。。可我還不會做好吃食呢?”

“放心,有哥呢,哥會做呀!”

“你?”

“我怎麼了?在天津那些好吃的哪樣不是我弄出來的?”

聽了李棟的話,張清瑩眼前一亮“那咱快去做飯吧,我。。。我有點怕你的母后!”

“張永帶路,咱們去御膳房。”

“這。。。是萬歲爺!”

張永在前面帶路,時不時回頭看看李棟。

李棟離得老遠就聞到從御膳房裡面傳出來的各種炒菜的香味。他剛想邁步進去,張永一下子跪在李棟面前“萬歲爺有什麼吩咐!”

“沒什麼吩咐,我要到裡面去給太后做個菜!”

張永倒吸一口氣,慌忙磕頭“萬歲爺萬萬不可!”

“這是怎麼話說的,我做個菜還不行?”

“萬歲爺,君子遠包廚,何況陛下是萬乘之君,怎能行此。。。賤業。。。”

“張永,讀書要讀完,你那句話的全句是‘子曰:無傷也,是乃仁術也!見牛未見羊也君子之於禽獸也,見其生,不忍見其死,聞其聲,不忍食其肉,是以君子遠皰廚也’意思就是心胸廣大的人應該仁慈,不應進入廚房宰殺動物以食用。和行不行賤業沒什麼關係!”

啊?總是聽到文人說起君子遠包廚,原來是這個意思,趁着張永錯愕之際,李棟一個閃身就進了御膳房的廚房內。

裡面正幹得熱火朝天,進來一個人誰也沒有在意,可是當有一個太監猛的發現進來的人是身穿龍袍的皇帝,他呀的驚叫一聲“皇上萬歲!”

緊接着就聽見御膳房內鍋碗瓢盆叮噹亂響,所有的廚子,都匍匐在地“皇上萬歲!”

李棟擡頭四下看看,發現一個小胖子正手足無措的拿着菜刀看着自己。

“大膽!敢拿着利刃對着皇上,你是要行刺陛下嗎?”張永大聲的呵斥着

當,菜刀掉在地上,那個小胖子搗蒜一樣的磕頭“皇上恕罪,皇上恕罪!”

李棟笑着走過去“嘿嘿,你是幹什麼的?”

“草。。。民。。。是給師傅們打下手的。”

“哦~~~是改刀呀,行,小胖子就你了,除了他之外,其他人都出去吧!”

其他的御廚、幫傭詫異的看了李棟一眼,然後紛紛行禮退了出去,李棟一卷衣袖,剛想親自上陣,張永一下子抱住李棟的大腿“萬歲爺!您要是親自動手,那麼奴才只能去領祖宗家法了,奴才伺候不周,請萬歲爺殺了奴才吧!”

李棟掙了兩下沒掙開,嘆了一口氣“行行行,我算是怕了你了,小胖子,你過來,爺說你做!”

那個小胖子一直也沒有起身,聽了李棟的話,用膝蓋拄地,蹭了過來。

“起來,你這麼跪着怎麼幹活。這裡有活魚嗎?”

小胖子顫顫巍巍的起身“回萬歲爺的話,有天津快馬運過來的海魚,還有永定河裡撈出來的河魚,不知道萬歲爺要那種活魚?”

“有鯉魚嗎?”

“有!”

“把魚收拾一下,最主要的是把魚的腥線去掉!”

“嗯。。。萬歲爺,草民不知道腥線在哪裡。”

“鯉魚腮的兩側,各來一刀,你就能看到兩條白線,那兩條就是,把它弄掉之後,鯉魚做出來才能不腥!”

小胖子急忙照做,還真有兩條白線。

“把魚切成片,放那邊備用,在準備麻椒、辣椒麪、豆芽!”

還別說御膳房的食材是天下間最全的,一會這些東西就都被找了出來。

“先把魚用清水煮七分熟,魚肉不能散了!”

小胖子急忙升火煮水,把魚肉放在開水裡面,一打滾的功夫就撈了出來。

李棟點點頭“這火候掌握得不錯!找個砂鍋把豆芽放在最底下,然後把魚肉碼在豆芽上面,把花椒、辣椒麪撒在魚肉上面,最後用滾油向上潑!”

小胖子又燒了一鍋滾油,拿着大勺一下一下的把油澆在花椒和辣椒麪上,屋裡面頓時瀰漫着辣椒和花椒的香氣。

張清瑩吸着鼻子“好香,好香!”

“蓋上蓋,張永仔細端着,去太后那裡!”

李棟剛走到門口,回頭對小胖子說“明天你到我的小廚房報道,以後你就是我的私人廚師!”

小胖子一愣,馬上跪下“多謝萬歲爺擡舉!”擡頭時李棟已經帶着人走遠了,屋子裡面留着濃郁的香氣。

。。。

剛進了仁壽宮,李棟就感覺氣氛有些不對,太后看到李棟之後,哼了一聲,扭過頭去。

李棟沒管那麼多,腆着臉湊過去,殷勤的給太后按按肩膀“母后今天過得可好。”

“哼,還沒讓你氣死,以前總是聽人家說兒子娶了媳婦忘了娘,哀家還不信,今天。。。哼”說着太后看向張清瑩,張清瑩急忙低下頭。

“母后,這是什麼話,我什麼時候忘記你了,別說我,就是您媳婦也是尊敬着您,孝敬着您,您看您媳婦聽說你愛吃魚,特意從一本古書上學習了這水煮魚的法子來孝敬您!”

自從李棟一進屋子,太后就已經聞到了一陣陣的香氣,正納悶是什麼呢?一聽說只是個魚羹,全然沒了興趣,“哼,少拿那些破東西糊弄哀家!”

李棟親手打開承裝水煮魚的沙煲,用筷子夾起一片魚肉,遞到太后面前“母后,怎麼您也要給您兒媳婦一個面子吧,嚐嚐看!”

太后沒好氣的看了李棟一眼,可是兒子好不容易孝敬,又不好駁李棟的面子,張嘴把那片外焦裡嫩的魚肉吃進嘴裡,還沒等她嚥下去,臉色已經有了變化,她長這麼大竟然從未吃過這麼好吃的魚肉,麻辣鹹鮮,所有的味道在嘴裡面打滾,砂鍋底下的豆芽更是把魚肉最後一點腥羶帶走了。

看着太后的表情,李棟一拽旁邊的張清瑩“清瑩,快給母后在夾幾塊!”張清瑩很乖巧的拿起碗碟給太后夾了幾片魚肉。

太后看看李棟,又看看張清瑩,想繃着臉,卻怎麼也繃不起來,嘆了一口氣,她對自己這個兒子還真是一點辦法都沒有。

“都坐下一起吃吧!”

李棟、張清瑩相視一笑,急忙挨着太后坐下,一頓飯一家人吃得其樂融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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