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欽布赫的馬鞭一揮,在他的右方衝出來二百多人。他們先是橫向快速經過斯欽布赫的面前,紛紛舉刀向他們的首領致意,然後撥轉馬頭衝着馬匪那邊,開始排起隊列。
“李小公子,這些馬匪正在追擊你,他們向我開始出很豐厚的條件,但是你放心,我們浩奇特部從來不出賣朋友!”
李棟撇撇嘴沒有搭理斯欽布赫,心想,要不是我湊巧救了你兒子,你不把我們賣了纔怪!
巴根從斯欽布赫身後閃出,恭敬的行禮。
“主人,請允許我帶領勇士們去衝鋒陷陣!”
“巴根,拿出你們的勇猛,不要讓我的客人嘲笑我們!”
“主人請放心,我將用敵人的鮮血來洗刷他們對浩奇特部的侮辱。”
對面的馬匪很出乎李棟的意料,居然同樣很齊整的排起了方隊,一共五排,每排有五十多匹馬,每排和每排之間的間距不是很大。馬匪在第一排的騎兵居然還有短矛,用手平端着。伊勒德在馬匪中間大聲的吆喝着口令,催動這個方陣緩緩向前。
李棟以爲雙方都是騎兵,而且都是弓馬嫺熟的蒙古人,所以戰術上應該差不多,一上來先是對射,然後就是對攻,雙方人馬混戰,誰的功夫高一些,誰就能多活幾個,誰的勝率就高一些,但是這樣下來,就是勝利的一方也是慘勝。
看到馬匪們擺出這樣的方陣,李棟歪着頭,心中想着破解之法,想了很久也沒想出來,雙方的弓箭射程差不多,若是斯欽布赫的騎兵不管不顧的直接衝擊對方的方陣,還沒有攻到馬匪面前,就要遭受好幾撥的箭雨,就是成功攻到對方的面前,在那些常年廝殺在外的馬匪面前恐怕也討不到什麼好處。
要是有火銃就不一樣了,幾輪就能打散對方的方陣,然後大隊騎兵衝過去砍殺就是。
但是顯然這些蒙古人並不打算讓李棟幫忙,而且不知道這些蒙古人是不是腦袋壞掉了,居然只是派出了和那些馬匪一樣的人數,真是莫名其妙。
巴根大聲的衝着隊伍裡面吆喝了幾句,然後從他的馬隊中衝出了五個騎兵,手中握着弓箭,衝向對面的馬匪方陣。
“停,準備射擊”伊勒德大聲的下着命令
方陣頓時停了下來,馬匪們紛紛抽出弓箭,把箭搭好,等待着命令。
巴根派出去的五個騎兵忽然散開,遠遠的圍着方陣四周,以方陣爲中心順時針跑着,他們的馬速並不是很快,他們在馬上一邊跑,一邊向方陣中間射箭,每次他們都把弓拉開幾乎同樣的弧度,並且用同樣的角度,每跑一會他們就向中間的方陣射一箭,隨着他們越來越靠近馬匪,終於有弓箭射進了方陣,他們立刻調轉馬頭向外跑去,同時馬匪那邊,伊勒德也大喊一聲。
“射”嗡~~一片弓箭離弦的聲音,緊接着就看見一片箭雨向那五個騎兵射去。
雖然那五個蒙古騎兵努力藏身在馬的側面躲避弓箭,但是由於射過來的弓箭實在是太多了,撲撲撲他們還是接連被射中,摔下馬去,僅僅有一個騎兵成功的逃脫,就這樣他的肩膀上還掛了兩支箭,搖搖晃晃的跑回本陣,還沒到巴根面前就一頭栽倒下馬。
在看到成功射殺了五個蒙古騎兵之後,馬匪們頓時興奮的爆發出歡呼聲“啊!!”
李棟皺着眉頭,心想,這蒙古人對自己人都這麼狠,爲了測人家的弓箭射程就這麼白白的犧牲了五個人?
這個時候巴根又衝隊伍裡面命令着什麼,只見一半的騎兵立刻衝了出去,然後在分成數股,圍着馬匪的方陣,漫射着。
偶爾有射進方陣的弓箭把馬匪射死,當然也有被馬匪射下馬的蒙古騎兵,雙方空中箭來箭往,但是由於彼此離得很遠,雖然互有傷亡,但是雙方的死傷都不大。
馬匪的整體隊形依舊保持着齊整,緩緩的向巴根的本陣衝了過去。
巴根則帶着剩下的人馬和馬匪方陣保持着若即若離的距離。
在這樣雙方這麼互射了二十多輪箭之後,那些遊跑在馬匪四周的騎兵忽然調轉馬頭,分成三股向方陣的四周跑去,佔據方陣的後面和兩個側翼,只見那些蒙古騎兵齊齊一帶馬繮,戰馬還沒停穩,就都已經翻身下馬,整個動作一氣呵成,精湛的騎術顯示出來便和家常便飯一般,顯然都是常年生活在馬背上的傢伙。
緊接着就看到那些蒙古人快速的把幾十匹的馬繮繩固定在少數幾匹馬的馬鞍上,然後放下了那些馬的眼罩,幾個騎兵分別上馬,雙腿用力踢了一下馬腹,馬帶動拴在馬鞍上的的馬匹好似一個裝配了厚厚裝甲的坦克一般快速的啓動,衝向馬匪的方陣。
“射箭,射箭,射死他們,不能讓他們衝過來!”看到這個情景,伊勒德厲聲的喊叫着。
那些馬匪目瞪口呆的看完了蒙古騎兵瞬間的表演,聽到伊勒德的命令剛想舉起弓箭射擊,才發現自己的胳膊已經又酸又疼,在進行了連續二十多輪射擊之後,他們的手臂再也拉不開弓弦了。
僅僅有少數幾個馬匪射出了稀稀疏疏的箭,這些箭對那些集團衝鋒的“馬羣坦克”而言無疑是隔靴搔癢。
前排的馬匪應該是最安全的,可是就連他們也不安的扭着頭看看自己的兩翼和後面,可想而知那些就站在兩翼和後面的馬匪是什麼心情。
他們沒有注意到在不遠處的巴根也已經開始向他們的正面發起了衝鋒。
“馬羣坦克”被集體放下了眼罩,不能視物,正所謂無知者無畏,不對,是無視者無畏,那些馬匹在主人的催促下拼命的加快着自己的速度。
巴根他們一邊衝鋒,一邊從箭壺衝抽出四支弓箭,兩根手指夾住一支,並且將其中一支箭輕輕的搭在弓弦之上,慢慢的拉開,其餘三箭只是虛握!
突然聽到巴根大喝一聲“射”
嗡~~第一支箭被射出,緊接着第二支、第三支、第四支箭全部射出,所有的弓箭連綿不絕的射向馬匪的方陣。
好似約定好的一般,當“馬羣坦克”撞上馬匪方陣的時候,天上的弓箭也同時沒入方陣。方陣中頓時戰馬嘶鳴,弓箭入體之聲連綿不絕,馬匪們還未搞清楚怎麼一回事,巴根他們到了。
斯欽布赫歪着頭看着李棟,這時的他好似一個頑童向別人展示了自己最心愛的東西,等待別人誇獎一般。
而李棟這時卻沒有注意到斯欽布赫的表情,只是呆呆的看着場地上正在進行的屠殺,雖然他很不情願,但是不得不由衷的讚歎道。
“這些人真不愧爲聖狼的子孫!”
聽了李棟的誇獎,斯欽布赫顯得特別的高興,謙虛着說。
“這些人比起當年大汗的怯薛軍可差得遠呢!”
李棟心想“張龍、張虎之輩已經算是我大明朝邊軍的精銳了,他們看到那些馬匪之後都抱着必死的決心,而這些馬匪和這些草原騎兵一比卻是不堪一擊,不知道這浩奇特部的騎兵比延達汗的金帳武士又如何,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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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世強非常的慶幸當初抓自己的是李棟,而不是那些蒙古人,他現在就瑟瑟發抖的低着頭,他已經不敢看了,那些沒有被屠殺而是被生擒馬匪下場異常的慘烈。
蒙古人將擒下來的馬匪拖在馬的後面,直到皮破肉爛,甚至露出肚腸。淒厲的哀號聲一陣一陣的傳入他的耳朵裡,他把頭低得都快埋進了胸口裡。
就是他的首領伊勒德也被捉住了,用木頭楔子釘在支起的木頭架子上,他渾身是血,聲嘶力竭的發着哀號。
蒙古人抓到這些馬匪,什麼都不問,什麼也不說,只是變着花樣把這些馬匪折磨至死。草原人的殘暴在這一刻表露無疑。
別說黃世強了,就是李棟都有些受不了了,李棟一直以爲自己已經夠狠的了,可是和這些蒙古人一比,他簡直就是個善良的小白羊。
那些馬匪的哀號聲充斥着整個部落營地,浩奇特部的牧民三三兩兩饒有興趣的觀看着那些騎兵折磨馬匪,趙淑僮已經臉色蒼白的捂着耳朵,就連張龍李響他們的臉色也不那麼好看了。
“老頭,能和你商量一個事嗎?”李棟問斯欽布赫
“李小公子,你是我尊貴的客人,我一定盡力滿足你的一切要求” 斯欽布赫笑眯眯的看着李棟。
“趕快弄死這些人,至於你兒子的病我負責治好!”
“如您所願” 斯欽布赫說完衝着巴根點點頭
巴根快步出了蒙古包,不一會慘嚎聲啞然而止,整個世界頓時清淨了。
李棟舒了一口氣
“叫你的手下找一種草藥,我們漢人叫做草麻黃,那個植物是旱生植物,你在丘陵或者沙質草原一帶能找到它,它大概這麼高“李棟比劃了大概三十釐米左右”它的莖能治你兒子的病!”
斯欽布赫聽了李棟的話豁然起身。
“如果你真能治好我兒子的病,我斯欽布赫對萬能的長生天發誓,無論何時,你將永遠是我浩奇特部最尊貴的朋友”
李棟笑笑
“你還是先試試吧,至於以後的事情以後再說,我剛纔就想問你一個問題,那些衝亂馬匪方陣的人,是不是都死了?”
斯欽布赫沒跟上李棟的思路,楞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他們都是勇猛的武士,就這麼死了,你一點都不心疼??”
斯欽布赫微微一笑,十分自豪的說
“我們蒙古人天生就是戰士,以戰死爲榮,以病死爲恥!”
聽了這話,李棟的臉色微微一變,心中不禁想着。
“這樣的人,我該用什麼方法打敗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