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越是淡然,龍相心裡越是痛苦,龍老太太嘆息一聲道:“兒啊,人生不如意事,十常八九,何必執着?如今你兒女成羣,那些男女之事,不必再放在心上!”
龍相看着老太太如今越發淡定的臉,沉重地點點頭:“兒子知道,只是一時半會,還不能雲淡風輕!”
“老爺,到底什麼怎麼一回事啊?”柳如煙嗚咽一聲,“四兒忽然不是我的女兒了呢?”
“三妹,讓老爺靜一靜吧!”楚舒寧對柳如煙說道!
星雲與星旭相視一眼,兩人心裡頓時想到一塊去,進宮找星兒問個清楚!
老太太沉思了一會,便讓丫鬟扶着回房間了,世事就是這樣,你越是在乎,越是着緊,越會在最後關頭給予致命一擊,每個人都必須經歷這樣的時刻,他一輩子基本沒有不順心的事情,得意半生,如今老來忽然遭受打擊,心中定然難受,但是幸好他兒女成羣,並且有妻妾溫順,善解人意,並且肩上有重任擔當,不會頹廢太久,老太太禮佛半生,如今方算悟了些道理,也算是星兒造就的一番功德,紹智大師的一番話,讓老太太誠心參佛,往日的野蠻(性)子已經一洗而盡!
星兒聽到星雲星旭的描述都愣住了,頓時細細回想起那日龍相的反常,他因不見御賜的玉佩而一路尋找回來,只怕在門外已經聽到兩人的對話,當日他神不守舍,想必是因爲一時間受不了這樣的打擊!
星兒心裡揪疼,他心裡承受了這麼多的苦,卻一個字不說,自己硬生生承受了,此刻他的心該是怎生的疼啊!
星兒把所有的事情都告知了兩人,星旭是長子,許多事情他都該知道,尤其如今家裡也出事了,他更該擔起長子的重任,星雲一向淡定,(性)子穩重,她知道了能幫家裡承擔一些,也總比龍相一人全部獨立承受好!
“竟然是這樣!”兩人都震驚了,久久不能言語,星兒叮囑道:“此事你們二人知道便可,回家 切記不能胡說,任何事情幫着爹爹分擔,他畢竟也五十多了,朝政的擔子已經壓得她喘不過氣來,家裡的事情還讓他操心,於心何忍?”
“五兒,你放心吧,從今往後,我不會讓爹爹爲家裡的事情操半點心!”龍相在兒女心中,一直如同泰山般巍峨,他們敬重並愛着,如今知道了這麼多的內情,爲人子女的心情讓他們對父親更加敬重和愛護!
“對了,大姐,你和姐夫的婚事打算什麼時候辦啊?”星兒突然想起這事情來,高漸離已經提過親了,但是卻一直沒有進一步的行動!
星雲紅了臉,“這事兒哪裡是我做主的?他倒是向爹爹提過親,只是那麼久了,也沒下文定,更沒有過大禮,連八字都沒對呢!”
“唉,也怪不得他,這陣子朝廷確實多事,也不知道如今三弟怎麼樣了!”星旭爲高漸離辯駁道!
“我哪裡怪他了,而且我也不着急,兩情若是久長,又豈會強求朝朝暮暮?”星雲紅着臉說道,“況且他最近煩心事特別多,我們經常獨處,他都是愁眉緊鎖,我問他,他也總是不說,想必是不想讓我擔心!”
星兒安慰道:“等幫夜胄選好妃,再幫你們辦了吧,他也老大不小了,高家只有他一根獨苗苗,想來高老爺心裡不定着急成什麼樣了!”
“可不是,高伯父都在我面前提了好幾回了!”星旭(插)嘴道!
“你們切莫逼他,讓他好好想清楚,成親可是一輩子的事情,不能大意,更不能心急!”星雲若有所思地說道!
“大姐,看你說的,他娶你哪裡會有半分的不情願?他是求之不得啊,誰不知道我們龍家大小姐,美貌與智慧並存啊!”星兒取笑道!
“讓你胡說!”星雲羞紅了臉,上前就要呵她癢癢,星兒連忙躲避,姐妹倆鬧了一會,都笑了!
星雲與星旭走後,星兒馬上下了令讓秀女進京甄選!
三日後,墨陽手執玄鐵劍進蝴蝶谷,與她一同進入的還有兩名男子,他們在蝴蝶谷入口遇到墨陽,其中一名還向她問路了,墨陽見爲首的那男子氣度不凡,心裡猜測着對方的身份,不過她反正是到蝴蝶谷大鬧一場,無論這兩人是敵是友,她都不在乎!
“有勞姑娘帶路了!”後面的男子拱手說道!
“沒事,我正好要進去!”墨陽看了一眼騎在白馬上的男子,他威儀天成,氣質尊貴,想來也是非富則貴之人,對她這樣的絕**子也不多看一眼,一副悠然自得的模樣。
墨陽在來之前,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他定然不會正眼瞧自己,上一次他說出和匈國的戰爭,她知道自己半點僥倖之心都沒有了,她無從抵賴,只是沒想到傷亡會如此慘重,事後,她也曾後悔過,幸好她也在那一場戰役中死去,所以沒有人懷疑她就是內鬼,只是爲何五年後,此事卻被提起,而且看他的樣子,知道這件事情不是很久,到底是誰,泄漏了當日密謀之事?
只是她看着他冷漠的神色,心裡還是一陣揪痛,不甘涌上心頭,她悲憤地攔住他:“你就這麼不想看到我?”
夜澈眸子閃過一絲憤怒,“滾,否則我殺了你!”
墨陽淒涼一笑,輕輕地說,“殺了我?當日你恨不得把我救活,如今卻要殺了我,真是可笑啊,澈,你當真是這麼涼薄的一個人嗎?”她用最悲戀的目光看着他,試圖從他眼中搜索一絲往昔熟悉的情感,但是她失望了,他的雙眸如同千年冰山般,透着寒氣。 。
他盯着她,一字一句地說:“我應該殺了你,如今留你一命也不必高興,只因很多事情我還沒調查清楚,一旦證實了,你還是難逃一死!”他的眸光帶着憎恨,狠狠地刺穿了她的心,她退後兩步,大笑一聲,淚水從眼角滑落:“哈哈,好,你要殺了我,殺啊!”風揚起她的長髮,亂髮中形同癲狂,她拔出玄鐵劍,顫抖着指向夜澈,“我問你,你有沒有愛過我?”她死死地盯着他,他卻一聲不言,冷冷地看着她,林海海一個葡萄彈出來,把劍彈開,墨陽頓時狠狠地看向林海海,她如何會對夜澈下手?只是夜澈的沉默也徹底傷透了她,她把劍轉向林海海,發狂般向林海海砍去,口中怒道:“賤人,我和澈的事情於你何關?你和龍星兒一樣,都是賤貨!”
林海海身形不動,陳落青與夜澈一同飛身前來,夜澈聽到她口出髒言,侮辱星兒,頓時怒極,一個耳光打在墨陽的臉頰上,“你再敢說她一個字,我饒不了你!”冷酷地聲音如同地獄的勾魂者,墨陽痛的豈止是臉?她看着夜澈,歇斯底里地笑了起來,“澈,往日種種也不過雲煙嗎?爲什麼要這樣對待我?那女人有什麼好?你要這樣子爲她?”
“你別把自己跟她比,墨陽,有些事情我可以念在往昔的情分上放你一碼,但若是我查出當日的軍情是你泄漏的,那任何人也救不了你!”夜澈推開她,頭也不回地走了,他手上已經有了可靠的信報,驗證後若是真的,他絕不會原諒她,更不會原諒自己,是他一直養虎爲患,害死了幾萬將士!
“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墨陽在身後追着,“澈,你聽我說,真的不是我!”林海海吃着葡萄,淡淡地瞧了她一眼,卻對陳落青說:“見過瘋婆子嗎?操,真讓人討厭!”
陳落青微微皺眉:“你說髒話?”
林海海睥睨地看了他一眼:“沒有,你聽錯了!”
“明明聽見了!”陳落青指責道,林海海聳聳肩,輕蔑一笑轉身進去了。墨陽蹲在地上,雙手掩面,失聲痛哭起來,陳落青看着林海海問道:“看來也挺可憐的!”
“是啊,死在她手上的將士不可憐嗎?”林海海一向仁慈,但是她是大夫,救人是大夫的天職,所以對隨意輕慢生命的人尤其痛恨,墨陽眉宇殺氣很重,若說她是一個清白的女子,打死她也不相信!
“偏執,不是還沒證實嗎?”
林海海停下腳步,雙手叉腰怒道:“你是不是看人家長得好看,起了憐惜之心?虧你還是個將軍,連這點閱人本事都沒有,鄙視之!”
“.算了,不跟你辯駁!”陳落青撿起剛纔與夜澈過招的劍,慢慢地走回去了,林海海回過身對墨陽警告說:“你回去吧,這裡不歡迎你!”
墨陽呼地站起來,猙獰地笑了一下,瞬間把劍架在林海海的脖子上,笑了起來:“你說他們還來得及救你嗎?反正他也不會原諒我,在他眼裡,我就是一個惡毒的女人,倒不如真的惡毒給他看!反正在他心中,我永遠也比不上龍星兒,那就不!”說完,手一伸直,劍峰掠過林海海耳際,林海海微微一笑:“我第一眼看你,便知道你是個罪惡深重的女人,一個人若是行得正站得正,眉宇間總會隱隱可見正氣,就如同星兒,即便她對人冷冰冰,甚至開口罵人,然她眉宇間的那一抹正氣縈繞,讓人望而生敬,你覺得自己憑什麼可以跟她比?”林海海的話如同犀利的箭,毫不留情地打碎墨陽的僞裝 ,她身子氣得發抖,雙眼如同冒出火花般狠狠地盯着林海海,“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今天就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