奈何這些藥入口第一口,嘗過滋味後便打死也不願意再嘗一口,星兒蹙眉看着小杯,“這個東西,不見得有效,即便有效,我還是覺得發高熱比喝這個要舒服。”
將軍聽了星兒的怪論,不由得睜大眼睛,輕呵責道:“胡說,病着是無論如何也不行的,吃藥只是苦一時,病了得難受多久啊?”
星兒把藥交給將軍,“我有點累,我睡醒再喝。”說罷,身子一滑便捲入了被窩裡,被子矇頭,一會變發出均勻的呼吸聲,睡着了。
將軍拿着藥杯,一把掀開被子,把星兒揪了起來,星兒苦兮兮地看着他,“那東西你要是能喝下去我喊你大哥。”
“我沒發熱,我喝來幹什麼?”將軍面無表情地說,“趕緊給我喝下去,不然你死定了。”
“不喝!”不是她矯情,而是這麼難喝的東西實在是喝不下啊,況且發個熱又不會死人,但是喝這些東西,卻有可能腸胃炎,甚至食物中毒,誰能相信這麼難喝的東西居然不是毒藥呢。
“不喝可以,宣軍醫進來,爲她鍼灸.”將軍宣佈道。
星兒 猛地奪過杯子,仰頭咕嘟咕嘟地喝了下去,一抹嘴,“不必麻煩軍醫了,我喝了。”
只是喝是喝下去了,那氣味卻在胃裡一陣翻江倒海,她揪住將軍的衣領,無力地說:“死了,我要吐了。”說完,她趴在牀邊,一陣狂吐,直把胃裡的所有東西都吐得乾乾淨淨,再跌回牀上,喃喃說道:“說了是毒藥你還不相信。”
將軍無奈地爲她蓋好被子,拿起杯子聞了一下,確實是有一種怪異的味道,也難怪她會吐了,他看着地上的骯髒,對小蓮說:“清理一下。”
“我?”小蓮委屈地問。
“難不成本將軍?”他一向自稱我,不會仗勢凌人,這一次明顯 有大石壓死螃蟹之勢,小蓮只得說:“我馬上去那掃帚。”說罷,便出去了,一會提着一個簸箕的柴火灰進來,把灰灑在星兒的嘔吐物上,然後清掃了出去。
綠荷知道剛適應新的軀體是需要一段時間的,娘娘之前也說過附在龍星兒身上的時候,也昏睡了好一段日子。但是慢慢磨合便沒事了。
將軍看着星兒沉睡了,便叫來兩名侍衛守在門前,不讓任何人進出,包括小蓮。如此對待,實在是讓底下的人費解,只是只有將軍知道,眼前這個可憐的小丫鬟,跟他孃親的命運有多相似。他的孃親,就是被主人這樣活活虐待致死的。
到了傍晚時分,星兒緩緩醒來,卻恨不得馬上繼續昏睡過去,只見那將軍捧着一碗藥,正向她走過來,她馬上閉上眼睛,繼續裝睡。
“醒來就剛好了,喝藥,這個藥我嘗過,一點也不苦。”將軍說道。
星兒爲怕他讓人進來鍼灸,只得撐起頭皮睜開眼睛,苦兮兮地看着將軍:“喝一半行不?”
將軍有些來氣,“你這個人怎麼這麼不自愛?有病了有藥喝餓了有飯吃就該感恩戴德了,還嫌三嫌四的,不識好歹。”
星兒耷拉着腦袋,是啊,多幸運的事情啊,病人但求都能有藥喝,飢餓的人有飯吃,天下也都太平了,她這個國母不是能安逸許多嗎?認命地端過藥,她仰起頭咕嘟咕嘟地喝下去,將軍皺眉頭道:“別喝太快,不然一會要吐了。”
這藥確實不是很苦,而且有些甘甘的味道,星兒口渴便一口氣喝完了,第一次喝苦藥這麼勇猛,實在值得嘉許,她掀開被子想要下地,將軍卻攔着她,“你幹什麼啊?”
“出去走走啊。”睡到腰身發酸,她想 出去舒展一下筋骨。
“不準動,你身子還沒好呢,軍醫說了你喝藥後就該發汗了,不能出去吹風。現在天氣陰沉,只怕又要下雪了。”
星兒臉色沉了一下,又要下雪,這樣的天氣得到什麼時候?看來陰氣已經濃烈到足以影響天氣了,要早日找她出來,不然這樣瞎搞下去,也不知道會出什麼事。
將軍則以爲她已經把他的話聽進去了,便把碗放在桌面,倒了一杯水遞給她,“其實你也不難看啊,怎麼會取醜奴這個名字呢?”
“什麼?”星兒震驚,她叫醜奴?模樣醜陋的奴婢?天啊,這肯定不是真姓名,怎麼會有人取這樣的名字?肯定是那小蓮爲她取的。
“我說你,長得不難看,取個這麼難聽的名字,而且每日用紗布圍着臉,你不覺得悶嗎?”將軍以爲她沒聽清楚,於是便又說了一次。
滾她丫的蛋,她不叫醜奴!星兒臉上一陣扭曲,奈何有人在這裡不能發泄,只得軟軟地說:“其實我不叫醜奴,我叫綠荷。”她不能用真姓名,只好取了綠荷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