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在蝴蝶谷吃過中午飯,便回到了宮裡,經過花旗國來使一事,證明了三藩已經開始蠢蠢欲動了,此刻她不能再兒女情長,而是要痛下殺手!
回到宮裡不久,落霞便入來稟報:“娘娘,侯爺與國姓爺求見!”星兒放下手中的香茗,淡淡地說:“宣!”該來的,始終會來,昭然在她耳邊低語:“小心應付,尤其睿飛,比狐狸還狡猾,此刻前來,只怕來者不善!”
“我懷疑,墨陽投他去了!”墨陽知道夜澈還在的事情,加上柳飛燕回來了,她當日所犯下的事情已經無可開脫,她知道星兒和夜澈都不會放過她,而盜取了王母的劍,也只能等王母來找,然後推個一推四五六,星兒推測會是這樣!
事實上,星兒推測得沒錯,墨陽確實投奔睿飛去了,並且把夜澈還在的消息告知睿飛,然後編了一套說辭,是星兒挾天子以令諸侯,當然她並沒有說出夜澈藏身的地點,在她心裡,夜澈始終佔據着重要的位置!
然而就是這挾天子的罪名,已經是睿飛最想聽到的話,他愁的一直是師出無名,兵力,他有,糧草,他足,而遲遲不發兵,甚至到現在還受制於人,就是沒有一個理由揮兵直搗京城,如今東風吹起,他又豈會不抓緊機會?
如今他要做的事情,就是確定墨陽的話是否真實!
所以他帶着堪輿入宮,爲的就是一探夜澈是否還在宮裡。
如今對堪輿,他是完全的信賴,只因他所推測的事情,件件準確無誤。故事無大小,都讓他在旁參與,他多大時候也不做聲,但一旦說出來的,必定是真知灼見,連夜勘庸都稱讚不絕!
三人慢慢地行進,星兒擡起頭,見到堪輿,不禁(露出鄙夷之色,原來他竟然是睿飛的人,那當日的解圍,也不過是刻意而爲了。如此工於心計之人,她還真的不懂得欣賞!
“參見太后娘娘!”三人只微微躬身,然而星兒有心發難,自然是不會善罷甘休,這個下馬威很重要。
“一個山野村夫不懂禮數也罷,哀家也不計較,只是侯爺與國姓爺是否在屬地做慣了土皇帝,所以連這宮裡的禮數都不懂了,朝臣面見太后,該行什麼禮難道兩位都忘記了?”星兒夾槍帶棍地說道!
睿飛也不生氣,微微一笑道:“是臣的不是了,臣以爲我天朝太后,宅心仁厚,慈祥和藹,對着階級禮數,繁文縟節不會太過在意,想不到,太后娘娘也在意這些面子上的事情,豈不庸俗?”
“哀傢什麼時候宅心仁厚了?”星兒冷笑一聲,站起身來走到睿飛面前,“哀家是個庸俗之人,尤其看重禮數!”她眸子發出銳利的光,直直盯着睿飛那暗藏煙雲的眼!
“太后娘娘左一聲哀家,右一聲哀家,莫非真要詛咒自己的夫君麼?”他一語雙關地說道!
“然則你覺得哀家應該詛咒你麼?”星兒忽地邪魅一笑,“若不是你們狼子野心,苦苦相逼,哀家也不會穩坐這江山,說起來,哀家還要謝謝你!”
“這江山穩與不穩,還不定!”睿飛冷笑一聲,既然已經挑開了僞裝,何不攤開來說,“看來貴太妃所言屬實,太后確實是挾天子以令諸侯!”
“先皇臨大去之時,指定了哀家垂簾聽政,這旨意在哀家手上,那這文武百官就得聽哀家的,侯爺心裡想必定然不服,只是不服,你有奈我何?還不是要屈居哀家之下,高呼哀家千歲?如今夜胄還不成氣候,這天下就是在哀家之手,哀家要你生便生,要你死,你便得死!”星兒知道僅憑這一番話,是撩撥不了他的怒氣。
“哼,你也太過自負了,”夜勘庸冷哼一聲,本身陰沉的臉如今更添了幾分怒氣:“也不嫌丟人,一個女子口出妄言,就不怕我們把你方纔的話轉告百官?你這太后,也不過是百官扶起來的,沒有了那一羣老頑固,你什麼都不是!”
“你說,那些老頑固憑什麼聽一個亂臣賊子的話?他們是寧可屈服在哀家這小女子之下,也不會臣服於一些不忠不仁不義之人,你去說啊,你說一句,哀家便可說你誹謗一句,說的再多,也沒有人會信!”星兒知道這三人都不是等閒之輩,她故意口出妄言,無非是想激怒他們,但除了夜勘庸有一絲微慍之外,那堪輿與睿飛都是一臉的淡然,似乎早就看穿她的戲碼。
“還是勸娘娘一句,不要太過鋒芒畢露,否則易招燒身之火。”夜勘庸陰陽怪氣地說了一句,星兒要的,就是這樣一句話,她要把三藩的注意力吸引到她這邊來,所有招數衝她來,她在他們面前承認了挾天子,就是顯得夜胄是受害者,他們要反,就得以保天子爲由,暫時不會動夜胄,也免得她分心去看着他!
“哀家既然坐在這高位之上,就已經有了心理準備,如今皇帝不過是傀儡,實權在哀家手上,若是你覺得能鬥得過哀家這個女人,那你們儘管放馬過來,若是懼怕,滾回你得屬地,沒有哀家的懿旨,不得進京!”星兒傲慢地說道!
“侯爺,國姓爺,我們回吧!”堪輿淡淡地瞧了星兒一眼,“娘娘位高權重,我們還是不要打擾爲好!”
睿飛心知他已經有了結果,也犯不着和星兒有口舌之爭,便拱手道:“臣等告退!”神色多有不屑,說罷便轉身就走,三人揚長而去!
昭然擔憂地看着星兒:“你把罪名攬上身,不怕他們真的昭告天下嗎?”
“你什麼時候見過小偷會用這麼光明正大的手段?既然要玩陰的,咱就跟他陰,他不但不會把夜澈在世的消息公諸於衆,甚至還會幫我掩飾,只有這樣,他才能名正言順地以輔助夜胄爲由,大舉進兵清除我這個竊國賊,現在他們要做的事情,就是慢慢地蒐集我的罪證,當然也可以是捏造的,不過,既然是衝着我來,那我就沒什麼好擔憂的了!”星兒淡淡一笑,端起早已經涼透的茶慢慢地飲了起來!
然而還沒喝進口,顏珠便驚慌地衝進來,“不好了,大寶和玲瓏出事了!”星兒手中的杯子哐啷落下,碎開一地!
“快說!”星兒站立起來,對着顏珠吼道!
顏珠已經哭過了,眼圈都腫了,“昨日玲瓏約我今日陪她去看大夫,說是最近總是想吐,懷疑是有喜了,大寶這些天也特忙,衙門的事情走不開,她想確實了再告訴大寶,便約了我一同在保生堂等,誰料我等到中午還不見人,心裡焦急,便去了她家裡,家裡門上了鎖,我問隔壁大嬸,大嬸說,不久前有一個女子,生得是面容嬌豔,身穿一襲粉紅衣裳,頭戴薔薇金步搖,她領着玲瓏匆忙出去了,大嬸依稀聽到女子說大寶出事了,她當時還在身後追問了一句,但是玲瓏沒有回答她,匆匆便走了!我聽到大嬸這樣說,便連忙趕到衙門去,高捕頭說大寶今早便沒有來,還打算去派人去問問呢。 。我頓時想起,那穿粉紅衣裳,頭戴薔薇金步搖的女子,不就是落夕嗎?高捕頭已經派出所有的衙役去尋找,至今未有消息!”
“墨陽!”星兒跌坐在椅子上,“一定是她,快,去看看落夕和牡丹涓子還在不在!”昭然立刻跑了出去,一會回來說,“早上開始便沒有見過她們!”
星兒氣得渾身發抖,“好,好,本想慢慢再找你,你倒惹上我,墨陽,要是玲瓏和大寶有什麼事,你死千百次也不足惜了!”
“如今怎麼辦?”顏珠想想又掉眼淚,哽咽地說:“玲瓏膽子很小,而且可能懷了身孕,她受不得驚嚇啊!”
“讓我靜一靜!”星兒也瘋狂了,但此時不能失去理智,她想起玲瓏那膽小懦弱的樣子和墨陽的殘忍手段,心裡就一陣後怕,早知道是不能送他們出宮,留在身邊安全多了,她真後悔啊!
“冷靜點,她們暫時不會有危險的,墨陽抓了他們,目的就是用來牽制你,冷靜點!”昭然腦子轉了 一圈,墨陽的招數爲人,他是再清楚不過了,她是個極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手上總要握住一些東西才能安心,她抓了大寶和玲瓏,是看準了星兒對他們的重視!
“玲瓏那性子,就算人家不殺她,她自己也能把自己嚇死!”星兒低吼道!
“她會把人藏在哪裡呢?我們從長計議!”昭然勸說道!
“不,我不從長計議,等你計好了,玲瓏命都沒了,我去搗毀他的蛇洞!”星兒憤怒地說,“昭然,你好生幫我看着宮裡!”
“那你自己小心點!”昭然知道她的脾性,別人若是沒直接犯她,她還能忍受,如今敵人都踩到她尾巴上了,她是絕對會奮力還擊的!
星兒換了一身男裝,利落清爽,頭上依舊插着碧玉簪子,她已經習慣了去哪裡都帶上綠荷。
帶着一身的怒火,她一路尋到西山上,她知道蛇王的洞穴就在附近,放飛了龍杖,一會便尋到了洞穴的入口。洞口處山高險要,森林茂密,古藤纏繞,雖有陽光照射,卻還是陰氣沖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