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幕下伸手不見五指,唯有幾隻鵂鶹淒厲駭人的叫聲不住的飄蕩在空氣中引人心中發寒。這一夜月色去的早,這剛過了午夜不久就已經沒有了絲毫的月光,加上成羣結片的黑雲層層掩蓋,徹底將一切光芒掩去,更加託顯出幾分的陰森恐怖。
突然遠方的天際隱隱從空氣中傳來尖利的嘯聲,那聲音彷彿是利器劃破空氣時產生的呼嘯,但細聽又能令人聯想到一些癲狂之人的哭泣,實在是讓人汗毛聳起。
聲音在片刻間陡然增加,竟在須臾間就突破了數十公里的距離來到這片森林上方。在黑暗中隱約可見一個黑色的巨大影子掠過叢林,影子上微微閃爍的藍光終於給這片漆黑的大地帶來了點光芒。
鵂鶹瞪着一雙銅鈴大小的眼睛驚恐的看着那龐然大物,在它簡單的腦中從未有任何一樣物體有眼前的這般恐怖,碩大的瞳孔在光芒照射下瞬間縮小,直到黑影迅速地的消失在另一邊的天際它還仍是那副呆滯的神情。
忽然一隻滿身棕色花紋、足有成人巴掌大小的九足毒蟲猛然將那隻鵂鶹撲到,在陰暗的森林中頓時就響起了紛雜的聲音,數秒過後才漸漸沉寂下來...
與此同時,在那巨大黑影中有三個人正圍桌而坐,其中兩男一女——正是凌玉、漢庫克、秦水怡三人。
“明天就到了,不知道你老師口中的那個‘奇人’到底會不會答應跟我們回來。”說話的漢庫克,只見他身着一個銀白色的披風,裡面沒有穿上衣露出健碩的肌肉,右手握着一瓶酒不住的豪飲着。
凌玉淺酌了口杯中的熱茶,轉頭看向秦水怡,要知道這次的行動他和漢庫克二人不過是起一個保護的作用,最重要的就是看她的三寸不爛之舌能不能說動那“奇人”。
那奇人名爲岑語,是一名極富盛名的醫師。不過與肯得吉不同,他的醫術體現在他超凡入聖的異能——對,他是一個生化人。
可單憑這些並不能稱之爲奇人,這岑語奇就奇在他曾經立下誓言,一年只救一人,不許預定不許逼迫。這一年一人規定本來就讓人心急,料想尋找名醫之人哪個不是身患重傷心急如焚,這一年等下去誰還有活頭?
而且他非重傷不治,非絕症不醫,再加上一直行蹤飄忽不定,尋常人等就算真想找他醫治,也沒有機會遇見,若不是肯得吉素來與他相熟,凌玉等人就是找遍了整個崑崙都不一定能尋得到他的蹤跡。
凌玉思索之際秦水怡開口說道:“老師與岑語前輩據說是年輕時的交情,現在時隔了近三十多年,或許他早就換了住處了說不準...”說道後來秦水怡神情又黯淡下去,凌玉轉念一想就明白她是擔憂其尊師和呂霸天的狀況,眼看她又要落下淚絲,凌玉急忙開口緩和。
“我當年還在武館的時候曾聽老師提過那岑語,不知道你對他有多少了解?”
秦水怡搖頭道:“昨日之前我從未聽老師講過這個人,如果說他是老師過去的朋友,老師怎麼會隻字不提?估計當年二人的關係...唉...”
秦水怡雖然對自己的老師向來敬重,可她也明白肯得吉的性格與平時做事的方式,若是二人真是有交情的朋友,他早就大肆宣揚怎麼可能一直憋到自己絕症爆發纔開口。
凌玉感覺着她愈發沉重的語氣,開口道:“當年老師曾經說過,現在世道虛浮,上人人都好爭強鬥勇,到處都是戰鬥、鮮血,可越是這種時候就會出現絕世的醫者,而這位岑語老先生就是老師所推崇的絕世醫者之一。
據說他年輕的時候還沒有‘一年一醫’的誓言,憑藉他強大的異能層瞬間就使近萬人從瘟疫中獲救,之後所有的病症不論如何嚴重都是手到病除,沒有一次失誤,直到三十年前才定下一年一醫的規矩。我想如果找上他老人家,我想你老師和大家的傷一定都會治好的!”
聽着凌玉的話秦水怡臉上頓時就多了許多的光彩,凌玉和漢庫克相視一笑紛紛舉起杯,將其中或辛辣或香醇的液體一飲而盡。
次日晌午,飛行器穩穩的落在一處名爲子長坡的高地,凌玉三人從飛行器中躍出,打量着周圍的景色,頓時就被眼前的一切所震懾住了——這是何等的荒蕪!
且不說秦水怡,凌漢二人當年都在外出行過任務,也明白有些地區因爲新世紀反覆無常的氣候會變的極爲奇特,可像此處這般詭異的狀況還是爲所未聞。
方圓數百米的範圍內沒有一株植物,更令人驚奇的是大地平整無比,沒有一絲一毫的裂紋,凌玉甚至發現甚至連一粒沙都沒有,彷彿就像...就像...
“就像是有人每日清潔一般,而且這裡四周空曠,並無擋風的牆壁,不出幾個鐘頭就會再次滿是塵土...”這個念頭一轉而過,可他又想到:“此處地處偏僻怎麼會有人來日日清理,更何況清理這種地方有什麼用?難道是那岑語?可如果是他,他爲什麼要那麼做?”
幾乎是剛落腳的一瞬間,就有無數個問題纏住了凌玉。漢庫克也是老江湖了,皺眉想了片刻就也被這些問題所困在,扭頭看向凌玉。凌玉輕搖頭,示意他暫且不要談論,爲今之計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三人中唯有秦水怡因爲修爲不夠,辨不清其中的詭異,還是與往常無異。不過她見凌玉二人面色驟然間變得凝重,心中雖不解但仍不由的微微緊張起來。凌玉三人身處高地,極目遠眺依稀可以看見數公里外有一個極爲巨大的峽谷。
“出發之前肯得吉特意囑咐過不可在這峽谷五公里內飛行,我問他願意他剛說半句就咳嗽不止,後來我們只好作罷。現在想來其中必定是有着詭異之處...希望這次請那‘奇人’不要多生變故纔好...”
三人中凌玉修爲最高,又是以身體力量見長的武者,於是便由他帶着秦水怡奔跑,不一會那峽谷已經就在他們面前。
兩面的石壁高達百米似乎連接到天空,並且彷彿刀削一般平整光滑,中間是一條大約三尺左右只容一人同行的小徑,十餘米外便黑洞洞的令人無法看清。
三人相視一眼,凌玉突然向前邁了一步,開口道:“我是武者反應力最強,漢大哥這斷後的任務就由你來負責了,你看怎麼樣?”
漢庫克看了眼秦水怡,沉沉的點了點頭,手指在右手機械臂上敲打片刻,頓時兩架戰鬥機械人就被他生成出來。
“有這兩個小東西,也用不着咱們以身試險了。”他微笑着說道,說話間其中一架機械人已經飛到了凌玉身前,強光探照燈的作用下峽谷中彷彿白晝,頓時三人的視野就清晰起來。
凌玉剛想轉身說幾句玩笑話,突然在他身前的機械人竟然出現震動,起初不過是輕微晃動,可不過一兩個呼吸的功夫已經隱約間能聽到電路爆炸的聲響,探照燈也是忽明忽暗十分詭異。
凌玉見狀就明白,不要多時兩架飛行器就會爆炸。他自己自然不會怕這種程度的衝擊,可身後的秦水怡身上並沒有穿什麼防護服,若是她不小心受傷那可就麻煩了。
想畢,立即手腕翻轉指風閃動,只聽兩個沉悶的破裂聲,凌玉在須臾間已經將機械人內部能量系統全部破壞,頓時兩架數秒前還嶄新的機械人就如同廢鐵般落了下來。
“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漢庫克不可置信的喃喃道。他盯着自己的雙手,不明白爲什麼自己製作的飛行器會不受自己的控制。
啪!突然一隻手落在他的肩頭上,出神思索的漢庫克沒有注意到,嚇得他渾身一顫,待看清是凌玉才鎮定下來。
“出什麼事了?是機械臂出問題了嗎?”
漢庫克站在那裡沒有回話,許久之後才緩緩的吐出一口氣,身體也放鬆下來。他抱歉的看了眼凌玉二人開口道:“沒有,所有設備都運轉正常,我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出現這種情況...這麼想來當初她老師讓我們五公里前下飛行器原來是因爲這個...”
凌玉擡起頭看着頭頂彷彿泯滅在黑暗中的蔚藍天空,開口道:“這個峽谷果然邪門的厲害,這路程不過是剛開始就已經如此詭異,之後的路肯定更不好走...這岑語先生到底是什麼人,爲什麼不論是行爲還是住處都是這般的令人無法捉摸?”
他頓了頓又說道:“漢大哥,你看看能不能生成出別的東西?我在旁邊爲你守護,一旦機器再次暴走,我就一拳毀了它。”
漢庫克擰着眉頭點頭答應,隨後的近半個小時二人試了無數的機械,可無論是什麼東西只要一生成出來不出幾秒就會開始劇烈震動。最後漢庫克擺了擺手,停止了自己無謂的舉動。
“這個峽谷內部恐怕是有着極爲強烈的機械干擾裝置,我曾經聽說過軍方曾研究過這種東西,不過由於敵我不分後來被禁止研究了,沒想到這裡竟然有...”
凌玉見他言語間竟頗有心灰意冷的味道,轉念一想就明白過來。
“漢大哥身爲地階強者修煉了十多年,到後來竟然因爲一個機械而發揮不出自己的實力,這種情況怎能不讓人心灰意冷。如果某一天世間多了一種機器,能使人無法使用內力,那時我又該如何是好?”
想到這裡凌玉急忙開口說道:“漢大哥,我總覺得這次的行動會有波折,沒想到剛進來就遇到麻煩。我看你莫不如在外面,隨時準備接應我們...”
漢庫克十多年的老江湖了怎麼不明白凌玉話中的意思,知道他是怕傷了自己的心,擺了擺手說道:“罷了,罷了。這裡的主人想必是討厭械者,所以才安裝這種干擾裝置...我就在外面等你們好了。”
言罷,邁步走了出去。凌玉見他背影說不出的蕭瑟,原本高大的身影彷彿也瞬間萎頓下來。凌玉二人目送他逐漸消失在進來時的那個光芒內,許久都沒有人說話。
片刻後還是凌玉先回過神,對秦水怡說道:“走吧,就算只有我一個人,我也不會讓你受任何傷的!”
秦水怡淺淺一笑沒有說話,神色間仍有着些許的憂愁。凌玉見自己如何相勸都沒有作用,也明白她所擔憂的事情,心中道:“只有祈禱所有事情能夠早日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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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腦充電器出了問題,今天中午新買了一個結果還充不進去電...各種麻煩的事情啊,不過總算是弄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