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頓時充滿了劍拔弩張的意味,二人都是年輕氣盛誰也不服誰的主。若是平時的凌玉遇到這種事情也就一笑而過了,但今天他卻出奇的憤怒。
其實凌玉不知道,他的這種狀態,古人很早就給出清晰的解釋——紅顏禍水!
雖然凌玉還看不出來,可很顯然這兩個小男人是因爲伊林爭風吃醋,而且看起來馬上就要升級爲暴力事件。
眼看一場龍爭虎鬥一觸即發!
“咔!”
感應門驟然打開,一個人影毫無預兆的闖了進來。
“你們在幹什麼?!”
說話的是一個約三十歲左右的成熟女子。
她身着一襲酒紅色長裙,一頭明亮的長髮穩穩的盤在頭上,腳下踩着一雙黑色的高跟鞋。雖然沒有什麼太過華麗的配飾,但衣着的素雅讓她看起來無比的美豔動人。
“鈺姐,你怎麼來了?”眼鏡男在見到這個女子的第一時間就把氣勢全都收了起來,他可不敢在這個女強人面前放肆。
“整個飛行器都被你的氣勢覆蓋,怎麼詹傑?覺得自己實力上去了就想造反吶?!”在凌玉看來如同鄰家姐姐般美豔溫雅的“鈺姐”,卻突然化身爲一隻母老虎,衝那名爲詹傑的眼鏡男吼道。
不僅是詹傑,凌玉也被她突如其來的變化嚇了一跳。忽然看到她轉向自己的目光,凌玉感覺心中陡然一寒。
“凌玉是吧?詹傑他還年輕,不知道爲人處世的方法,你別太和他計較。宴會就要開始了,你和你朋友們的禮服都已經準備好了,跟我來看看吧!”
鈺姐的聲音在扭頭的一瞬間就變得無比的柔和動聽,隨着她風情萬種的微笑,成熟女人的芳菲嫵媚在她身上展現無遺。
凌玉狠狠地嚥了一口吐沫,這個女人實在是太詭異了,之前還如同悍婦般兇狠,下一刻就能化作細細的春雨,打動人心。不過,凌玉的可不會被她迷惑,並不是每一個漂亮女人都是伊林。
最後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詹傑,凌玉發現對方也在看着他,眼神中充滿了不屑與憤恨。
“走着瞧!”
這是凌玉最後從他眼神中得到的訊息,對此他無所謂衝對方笑了笑。嘲諷這種東西,越自然簡單越有效果,詹傑看到凌玉的笑容後臉上的表情瞬間就變得更爲難看了。
“咚!”
詹傑再次狠狠的一拳砸在牆壁上,巨大的力量竟直接將複合金屬製造的牆面擊穿。
“不過是一個試驗品...這就算是你最後的晚餐。等時候到了,自然讓你死都不知道是怎麼死的!”
已經離去的凌玉自然聽不到詹傑的話,而他此刻也陷入到一個前所未有的麻煩中...
“呃...我一定要穿這些東西嗎?”凌玉戳了戳勝科問道。而勝科已經完成了最後的步驟,將一條暗紅色的領帶紮好。
他奇怪的看了凌玉一眼說道:“當然啦!今天是國慶日,人家邀請咱麼去宴會,自然要穿的體面一些。何況這衣服都是他們提供的,你就別抱怨啦!”
所謂國慶日便是三百年前,崑崙國第一次擊退妖獸,成爲一個建立國家的日子,是一個從新世紀初就流傳下來的傳統節日。
不過,即便如此自幼家貧的凌玉,也從來有機會穿過這種繁冗複雜的禮服,在他看來這些東西完全沒有任何的實際意義,以他的體魄只要略微用力過大,就會將這身名貴的衣服重新變成布料。
而在一旁的楚天也附和着勝科的話。
他們二人一個是富家公子,另一個身爲僱傭兵,自然要經常參家宴會。所以對此並不陌生,兩人合力之下終於將一套黑色禮服給凌玉套上。
一直以來都是穿着戰鬥服的凌玉,換了一身裝束,果然就不一樣。名貴的禮服將凌玉的朝氣與英姿展現的淋漓盡致。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頭上的這個布帶了...”出了換衣間,鈺姐看着凌玉頭上與這身衣服格格不入的布帶說道。
已經被折磨得不堪的凌玉正要說算了,突然鈺姐眼神一亮,從飾品櫃中取出一個東西丟了過去。
“好久以前的單片眼鏡,是鏡片是可以調色的。現在可以了吧!”
凌玉隨手接過,試探性的調至黑色,將常用的布帶換了下去...
“哇!木訥呆滯男瞬間變成花樣美少男?!”勝科盯着凌玉的臉不可思議的喊道,“就憑你這臉,兄弟我保你能把伊林妹子弄到手啊!”
“誰是木訥呆滯男啊?!”凌玉被勝科嚇了一跳,隨即反擊道。
凌玉繼承了他母親優秀的基因,一直長的極爲俊俏,不過一直以來被層層的布帶所覆蓋住,根本不可能有人會注意到。就算真有人注意,也會認爲他面部有疾,不願多看。
“啪!啪!”
鈺姐拍了拍手站起身,打斷兩人爭吵,對凌玉道:“不錯哦,我還真是看走眼了。走吧,宴會快開始了,我們可不能遲到啊!”
當凌玉他們趕到時宴會已經在衆人的笑聲中開始了,見凌玉等人到來,在場的其他人雖然對凌玉等人存在着些許的敵意,但在這種日子裡沒有人會站出來掃興,衝他們微微一笑就繼續做自己的事情。
“哇...這照明的設計角度...太強悍了!”
很顯然誰蛇靈的職業病又犯了,凌玉無奈的看了他一眼,這幾天他一直都是這個樣子,凌玉也沒有什麼辦法。
突然一個白色的身影闖入了他的視線,並且在一瞬間就佔據了他全部的目光。
不僅是他,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蛇靈這個機械偏執狂——不論男女都被那個恬淡的身影所吸引。伊林款步姍姍的走到大廳的中心,隨手拿起一杯酒,溫潤如玉的嗓音傳進每一個人的心中。
“今天是崑崙國的國慶日,希望大家都能有一個美好的夜晚!乾杯!”
今天伊林化了淡妝,嬌豔的紅脣微張,如玉脂般白皙的脖頸在燈光下散發着迷人的光芒。她舉起來自己的久杯,而裡面已經滴酒不剩。
僅僅一句話,一個動作,整個大廳的氣氛就被完全的調動起來。凌玉看着身邊經過的人們臉上真摯的笑容,一時間也完全放鬆下來。
“殺氣!”
忽然!一股若有若無的殺氣纏繞在凌玉身上,令他陡然一驚。他順着身體的感覺看過去,果然是那個名爲詹傑的眼鏡男。
“那個傢伙是怎麼回事?”勝科顯然也發現了不對勁,瞟了一眼詹傑對凌玉問道。
凌玉抿了一口杯中酒,說道:“沒什麼,伊林的追求者,貌似是對我誤會了什麼。”
“誤會?”勝科無奈的翻了一個白眼,咧開大嘴問道:“你到現在還不承認自己喜歡伊林?我告訴你,別到時候她跟別人跑了,你才反應過來!那可就晚了!”說完後也不理正要解釋的凌玉,獨自端着酒杯走到別處。
“喜歡嗎?”
凌玉獨自捧着酒杯,怔怔的坐在那裡不知在想些什麼,而宴會在這段時間也一點點的進入高潮。
當凌玉被響起的歌曲所驚醒時,大廳中很多人已經開始摟着自己的舞伴跳舞。勝科不知什麼時候騙到一個清秀的女孩,甚至就連平時寡言的楚天都在與鈺姐在場中漫步起舞。
蛇靈沉浸在研究的世界中無法自拔,唯有他凌玉一個人呆呆的坐在這裡不知道做什麼。
“今天的你看起很不錯哦!”一個雪白的身影毫無預兆的坐在凌玉身旁。凌玉驚訝的側頭望去,正是自己一直在思考的伊林。
“爲什麼沒有去跳舞呢?”今晚的伊林看起來很興奮,說的話也要比平時多,因爲喝了些酒臉上泛起了兩朵嫣紅。
凌玉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轉而問道:“你呢?爲什麼不去?”
她眼神迷離的看着凌玉,突然間笑了出來。
“我從小就不會跳舞,一以來都學不會的!”她看着凌玉,忽然眼神陡然一亮。“既然你沒什麼事,就跟我一起喝酒去吧!”她突然不知從什麼地方翻出一瓶就,衝凌玉搖晃着。
“酒?”凌玉突然想到第一次被她灌醉,然後得到那枚芯片...
“怎麼?你個大男人害怕我吃了你不成?這次我可沒有什麼芯片給你了!”聰穎的她一眼就看出凌玉的念頭,抓起他的手將他拉起,凌玉就這麼渾渾噩噩的被她拉着。
直到坐在了一個無人的客廳,凌玉才意識過來自己怎麼這麼容易就被帶到這來,再看伊林她已經滿滿的給凌玉倒了一杯酒推了過去。
感覺着伊林帶着笑意的目光,凌玉不禁偷偷的嚥下一口吐沫。
名節、美酒、佳人,凌玉自認自己是一個正常的男人,對方還是豔美絕俗的女子。正常的時候憑藉着武者堅定的精神,自然不會有什麼問題,可如果醉了...
凌玉可不是當初那個剛從武館出來,什麼都不懂得少年了,這幾月的戰鬥磨練的不僅是他的心智,更多的是對事情的認識方式。至少在男女問題上,凌玉就比以往清晰了很多。
“她一個女人都不怕,我一個大男人還怕吃虧不成!”
凌玉猛然端起酒杯,大喊了一聲“乾杯”,便一飲而盡。
而半個小時後...
“你小子是不是還因爲上次的事情怪我呢?”伊林一輪明眸此刻在酒精的作用下變得無比的迷離,乳白色的燈光映照着她粉紅色的脖頸,顯得格外的誘人,讓人很不得去咬上一口。
此刻的伊林哪還有半分以往的恬淡、清麗,活脫脫就是一個女酒鬼,不時還打上一個酒嗝。
凌玉看起來也醉的不像樣,端着酒杯說道:“我、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嘛!早就忘了、忘了!”
“哈哈!就猜你是這樣,來來喝酒、喝酒!”伊林端着酒杯狠狠地與凌玉就被撞了一下,在撞擊之下里面的酒都撒了大半,突然她好像意識到什麼,停下手中的動作,湊過頭笑着問道。
“凌玉,你是不是喜歡我?”
這個笑容凌玉在勝科的臉上經常能夠看見,俗稱猥瑣。不過在伊林的臉上卻顯得那般可愛,她瞪着兩個大眼睛等待着,等待着凌玉的答案。
“我當然、當然是...咚...”
不勝酒力的凌玉竟然在最後關頭醉倒,頭狠狠地砸在桌上也沒有讓他清醒,不一會兒就發出了陣陣鼾聲。
許久後,伊林纔將手中的就被放下,白皙的手指擦了下紅脣,再看她哪裡還有半點醉態。
“真想聽了你的答案之後在離開啊...”她口中喃喃道。
突然,右手從懷裡摸出一個東西,猛然向凌玉的脖頸刺去,片刻後才拔出來。伊林看着裡面滿滿一支的血液,又看了眼正酣睡的凌玉,一時間竟愣住了。
“呼...”她長長的呼出一口氣,將心中種種情緒壓在深處。這是她的任務,是她的使命,她現在這麼做已經一定程度上違反了命了,如果繼續這樣下去的話他們二人都會有危險!
伊林最後看了一眼凌玉,擡步離開,感應門感覺到了她順勢打開,她望着大開的門瞬間停住了。
“唔...”
她突然幾個大步跑回來,狠狠的吻在凌玉的脣上,因爲用力過度竟咬破了凌玉的嘴脣,而凌玉這個混蛋竟然還在夢中沒有醒來!
隨後伊林臉上再無任何的留戀,腳步堅定的離開了這間充滿了歡笑的屋子,片刻後帶着一衆人徹底離開了這架飛行器。
許久後,在漆黑的屋中傳來了深深的嘆息聲。
明亮的右眼在夜黑中也閃着微弱的光芒,看着凌玉那有神的目光,哪裡有半分的醉意。他走到窗邊,看着夜空默默的思考着。
“喜歡嗎?”
凌玉想着他逃避回答的最後一個問題,不禁怔怔的出了神。唯有那嘴脣上的傷口還靜靜流着淡淡的血,凌玉抿了抿,分不清是苦還是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