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0章 鑽石灣屠殺(六)

第1250章 鑽石灣屠殺(六)

在此刻的孟加拉戰場上,其實沒人擁有能夠指揮萬人以上規模會戰的能力。

杜鋒沒有,克萊武沒有,沃森沒有,賈法爾也沒有。

他們其實只擁有指揮三五千人作戰的能力,說白了,是一羣陸戰的“旅長”、“團長”,在這裡打上萬人的會戰。

所以纔會出現之前克萊武和西拉傑作戰,五六萬人的作戰規模,雙方死亡數十人的戰爭戲劇。

也所以此時大順軍這邊參謀部的命令,實質上還是讓以最多三五個營爲規模的各自爲戰。

但由於大順軍改後戰術特化的特性,使得戰場已然呈現出一邊倒的局面。

戰利品歸私的命令,意味着戰場上的屠戮。

而這和“俘虜之後盡坑之”,終究不同。

已經完成了對賈法爾的騎兵繞側後包抄任務的大順正規騎兵,開始在戰場上列陣。

鑑於大順軍改的方向,是以西北對抗泛蒙古化的騎兵爲基礎的。

是以,那些作爲輕騎、偵騎的良家子體系內的小地主武士們,對於馬上單對單對抗,素來是充滿信心的。

但是這些原本是流民或者南洋求活的闖蕩者,他們可能在從軍之前,壓根就沒有騎過馬。雖然訓練嚴苛,但是大順的戰術體系仍舊讓他們保持密集的陣型衝鋒。

其目的,既是爲了對抗任何形式的、舊式的、在混戰中一對一佔據優勢的遊牧騎兵,避免己方騎兵的個人側翼暴露,也避免己方騎兵和對面那些幾乎自小會騎馬的人搞一對一的馬上對決。

大順這邊稱呼這些正規騎兵爲“一堵牆”,實際上其實大順這邊很清楚,這壓根不是當初明末混亂中義軍的一堵牆戰術,但也不妨礙這麼叫。

三個營的大順正規騎兵按照連隊列陣排開,伴隨着軍官的號令,號手嘟地吹了一聲特別悠長的長音。

第一線、第二線的騎兵,開始慢步地向前動彈,直到拉開一定距離後,第三列的騎兵也跟在了後面。

慢步跑了大約百餘步之後,第二聲軍號響起,聲音變得略微短促了一些。

全軍的步伐,從一開始的慢步,轉爲速度加倍的快步,但這依舊不是跑,而是馬匹的快步行進。

此時隊形當然是整齊且完整的,每個騎兵的身邊都是自己的戰友,這讓他們非常心安,完全不用擔心自己的側面,或者自己的非常用手的那一邊出現敵人。

這樣快步行進了一段時間後,第三聲軍號響起,騎兵的速度加快到最開始慢步的三倍左右。

無數次的訓練和分解動作後,直到此時,騎兵線已經是平的。

一直到距離對面的孟加拉騎兵還有大約150步的時候,軍號再度吹響。

第一線的騎兵,終於讓馬“跑”起來了。雖然之前行進的速度比步兵快的多,但在戰術操典中,那依舊不叫跑,而是叫騎兵的三倍速快步走。

此時,這些騎兵纔開始真正的跑起來。

只跑了大約幾十步的距離,戰馬也已經興奮起來,開始不自覺地加速,但整體上還算清醒的騎兵依舊控制着整體的步驟和陣型。

對面的孟加拉騎兵也有一部分組織反撲,但顯然爲時已晚。

此時,大順軍這邊號手吹響洪亮急促的軍號聲,第一線騎兵藉着剛纔的速度,將馬速提升了起來,解開了對馬匹的最終束縛。

所有的戰馬都瘋狂起來,這不是去衝步兵的方陣,所以騎兵們沒有那樣瘋狂,而是微微斜向上舉着自己的騎兵劍,轟隆隆地衝進了孟加拉人已經亂了的騎兵隊伍中。

藉着馬速,第一線的騎兵只是舉着騎兵劍,偶爾會做一點戰術動作,比如向前傾斜身體,但騎兵劍的指向依舊固定,靠着馬匹的衝擊,扎進對面孟加拉騎兵的身體。

然後並不像步兵那樣主動抽劍,而是借用馬匹的衝鋒速度,將劍從對方的身體上拽回來。

本來已經幾乎油盡燈枯的孟加拉騎兵,面對大順的這一波衝擊,再無任何的抵抗之力。

陣型被徹底衝散、之前的進攻完全無效、以及最開始那一撥散兵和炮兵齊射帶來的心理陰影,讓他們徹底放棄了繼續打下去的最後一點心氣。

散亂的騎兵開始向後逃跑,這給大順的騎兵留下了非常深刻的印象:不好抓。

衝散了孟加拉騎兵的大順騎兵,調轉馬頭,開始以排爲單位,自由追擊。

更多的騎兵,則盯住了孟加拉騎兵中非常顯眼的那一小撮人。尤其是一些剛纔側翼一直縮在了方陣中間的偵騎,他們不認得賈法爾,但卻能夠敏銳地嗅到戰場上最值錢的戰利品。

戰前和戰鬥中的命令中,只有“戰利品歸私”這一句話,並沒有諸如“抓到賈法爾、克萊武、庫特等有賞”的補充。

這對於這些偵騎而言,已經說的足夠明確了,都督不想要俘虜,尤其是不想要那些高階軍官做俘虜。

杜鋒的意思,還是很明確的。

既要殺人立威。

也既然法國已經退場,那麼就把英國最瞭解印度的這羣人全部屠光,一個不留,以絕後患。

殺人立威,築京觀而彰武功,那是杜鋒自己的想法。

後者,實際上,是有樞密院背書的戰略指導——在俘獲敵人後,甄別所有同時會說英語、烏爾都語、孟加拉語、波斯語、或者懂梵文的英國人,也包括被俘的法國人中,甄別出來精通多門語言的“英法東印度公司的識字階層”。

全部集中起來,秘密處決。

具體辦法,最好是搞一場海難。

這是有樞密院印章正式文本背書的東西,杜鋒自然會選擇忠實地執行下去。至於具體辦法,樞密院這邊只提供了一個建議,搞一場海難。但杜鋒覺得,甄別過於麻煩,不如在戰場上多殺點人,時候省的甄別。

當然這種樞密院做指導的秘密命令,不可能下發到每一個士兵的耳朵裡。再者,他們也聽不懂。

而杜鋒,則很聰明地將這個命令,用他的方式傳達到基層:

因爲,英國人是奔着印度來發財的,這年月的識字階層,在英國也最起碼得是神學院或者大學畢業。

而大部分公司員工,都是十四五歲就跟着出海,來這邊搏一搏,發財的。他們只能是普通員工,最多也就是個公司會計之類。

樞密院要甄別後秘密處決的人,如果存在,那麼一定是軍官、至少是有身份的人。否則,他們就不可能精通英語、拉丁語、烏爾都語、波斯語等等。就像是在朝鮮國、日本國,找出來一些懂漢語、能看四書五經的,肯定都是識字階層,最起碼也得是武士級別。

所以,杜鋒很巧妙地把樞密院的這個命令,轉化爲了戰場的屠殺和搶劫,即一句簡單的戰利品歸私。

因爲,那些奔着搶劫去的士兵,肯定會重點“照顧”那些軍官、有身份的、衣着不同的人。

一個穿着破衣服的孟加拉步兵,和一個衣着華麗帶着軍官帽很可能身上有懷錶的英國軍官,如果只能殺一個並且把他身上的東西作爲戰利品,那麼騎兵會選哪一個殺?

顯然,杜鋒的這個命令,是非常有效的。

他很聰明地將樞密院的命令,轉化爲底層士兵完全聽得懂並且便於執行的命令。

於是,那些會武藝的偵騎們,在混亂的戰場上,憑藉着比正規騎兵和方陣步兵們更爲靈敏的搶劫嗅覺,將混亂的戰場作爲他們的獵場,開始了獵殺。

幾個偵騎小隊,都靠着嗅覺,鎖定了圍在賈法爾身邊的一羣人。他們可以嗅到他們身上那濃烈的金銀珠寶的氣味兒,並且決定想要獵狗一樣死死咬住他們,不管白天黑夜。

此時的賈法爾,知道自己敗局已定。

不過他沒有後悔自己當初選擇背叛,因爲莫臥兒帝國基本解體之後的歷史和現實告訴他,在這個藩鎮割據的時代,手裡把握着孟加拉全部騎兵精銳的他,要麼自己成爲節度使、要麼全家死絕被新節度使殺光。

這是藩鎮割據時代的法則。

甚至他自己都不認爲自己是個“印奸”,因爲他覺得,自己只是藉助了英國人的力量,要不是中國人帶着西拉傑打回來,他都準備先動手把英國人趕走了……

歷史的有趣之處,就在於此。他沒有如歷史上那般被英國人徹底把脊樑骨打斷,於是還可以自己安慰自己、欺騙自己、說自己只是被逼無奈、曲線救孟加拉云云。

大順的出兵,導致他沒有機會證明自己而已……至少,此時的他,內心是這麼爲自己開脫的。

所以,他真的很恨大順,而不是恨導致了這一切的英國人。因爲大順不止毀滅了他的權力,還把他洗白的機會給徹底毀了。

賈法爾的身邊,幾名一直跟隨着他的英國人,在那一直大聲叫喊。

“節度使大人!撤退吧!渡過恆河,捲土重來未可知。我們還有機會,不要猶豫了!”

英國人這些話裡的心思,賈法爾心知肚明。現在,這些英國人只能和自己站在一起了,並且只有自己和他們合力,退回自己的基本盤,纔有可能延緩滅亡。

他看了看身邊那個叫沃倫·黑斯廷斯的英國公司的高級僱員、東印度公司駐孟加拉節度使宮廷的首席代表。

或許是絕望的瘋狂,賈法爾忽然笑了起來,嘲諷道:“黑斯廷斯,你之前不應該學烏爾都語、梵文、拼命瞭解我們的歷史。你應該先學中國人的語言,去了解他們的歷史,猜測他們的舉動。”

“一塊肥美的羊肉,旁邊有兩頭獅子。在沒有趕走另一頭獅子之前,你們這頭獅子就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羊肉該如何烹飪纔好吃上,並且一直在心裡默唸,另一頭獅子不會看上這塊羊肉……”

“你們不配享用這塊肥美的羊肉。”

被嘲諷的黑斯廷斯,就是大順這邊樞密院命令中要甄別處決的典型。

大順樞密院的命令,顯然是寧可錯殺不可放過的那種。

因爲大順很清楚,統治印度的難點,不在於大順和印度之間的問題,而是大順和歐洲之間的問題。

英國人瞭解印度嗎?

不瞭解。至少此時不瞭解。

就像是英國人不瞭解中國一樣。

大順要把任何可能招致歐洲人瞭解印度的文化交流載體,也就是樞密院屠殺令裡的“識字階層”,全部殺掉。

要讓歐洲再度陷入……像是伏爾泰瞭解中國那樣的瞭解印度的狀態。

人們總會未雨綢繆與自己經歷過、或者自己做過的一些事。

比如大順,在之前,就真的摻和了歐洲的政治,甚至在一定程度上參與了歐洲的政變。

所以,大順很清楚,外部勢力要摻和的前提,就得是瞭解對方。不瞭解的話,按照自己的政治規則去理解別國,會鬧出很多笑話。

故而,大順的樞密院爲了防止日後外部勢力摻和印度、聯絡印度威脅大順的統治,至少現在看來,關鍵不是印度自己,而是要把歐洲那一批實踐過的、真正見過印度的、瞭解印度的識字階層,殺光。

只要把他們殺光,那麼歐洲對於印度的瞭解,就會再度陷入那種彷彿瞭解中國一樣的狀態。

也就在很長一段時間內,把印度的征服轉化爲單純的大順和印度的問題,而不是大順和歐洲的問題。

要了解一個國家的文化、歷史、階層、社會狀況,僅僅靠書本是不夠的。

況且,現在還沒有書本。

只有真正實踐過、生活過的人,才能弄清楚。也只有他們,才能真正明白,該怎麼用四兩撥千斤的力量,用最小的投入,製造最大的麻煩,使得大順的統治和征服受挫。

而現在,可以確定,真正對印度有所瞭解的英國人,英國國內是沒有的,都在印度。

只要甄別出來,全部處決,至少五十年內,歐洲將再度迴歸“印度有挖金蟻”那樣程度的瞭解。

之所以說沃倫·黑斯廷斯,是大順樞密院命令下的甄別處決的典型。

這個典型,倒不是說歷史上他當過印度總督。

印度總督嘛,只是個官職,不代表他了解印度。可能因爲家族勢力、可能因爲兩黨黨爭、可能因爲內閣陰謀,都有可能跑到印度來當總督。

像是克萊武,那就明顯不是大順樞密院命令裡甄別處決的典型。

而克萊武不是典型、黑斯廷斯是典型的原因,是這樣的:

他是威斯敏斯特公學畢業,標準的知識分子。

歷史上,黑斯廷斯組建了東方學會,開始深入瞭解印度的歷史,並真正做到了“把殖民地,編寫成一本可以查看的書”。

他花費了精力,去了解印度的階層、土地制度、宗教衝突,並且敏銳地找準了“分而治之”的突破點。

他派人編纂了大量的印度教神話,以及把握了印度的社會現實,構建了一個嶄新的話術體系。

而且,這套話術體系,成爲後世整個世界各國侵略者的通用手段。

比如著名的《婆羅門與恆河》,塑造了這樣一個話術:英國人是印度教的守護者,他們把印度教從穆教的專制與迫害中解救了出來,所有的婆羅門都應該對新主人表達感激。

這一套東西,拿破崙征服埃及的時候在用,日本侵略整個東亞東南亞的時候也在用,哪怕後世,依舊在用。甚至包括一部分後世的華人,也在用這一套東西來解釋鴉片戰爭……

刨除掉別的,只把殖民統治作爲一種技術來看,不得不承認,這是真正的殖民大師。

真正的理藩學狀元、帝國學開創者。

真正做到實踐和唸經融合的高手。

除了這些理論體系性的東西外,他還在加爾各答建立了穆教的經學院,使得在拉攏印度教的同時,爲大量的穆教上層找了一條上升通道:在經學院上學,可以當律師,繼續維繫他們的階級地位。

因爲,黑斯廷斯發現,底層的穆教農民,有反抗精神,但不識字且沒文化,而且用的是孟加拉語;而上層的穆教貴族,識字且有文化,但用的是烏爾都語、波斯語。

所以“問題的關鍵,是割斷上層和下層的聯繫,使得他們無法作爲一個整體意識到自己的存在。要保持穆教中層和上層的特權和上升機會,確保他們不會和那些底層農民一起反對公司”。

同時,在拉攏了穆教的中上層後,果斷提出了“印度教教法治印度教、綠教法治綠教徒”的方法。

並且在做總督期間,制定了獎勵辦法:任何爲語言學、歷史學、梵語字典、波斯語詞典做出貢獻的,獎勵7200畝種植園土地收益。

這種典型,並不是他一個人。

大順樞密院也壓根不知道黑斯廷斯的存在,樞密院的屠殺令,針對的是所有類似的人。

因爲一個很簡單的道理。

人的正確思想,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是靠實踐得來的。

一個在倫敦的人、或者一個坐在法國咖啡館沙龍裡的人,在這個信息不通暢的時代,是不可能瞭解一個遙遠的、複雜的國度的。

英國的殖民歷史,不是從印度開始的。

但是,能在美洲當好殖民官員的人,是當不了東方殖民地的官員的。

因爲,壓根管不明白。

比如,在巴巴多斯當總督的人,他要面臨的問題是啥?

是蔗糖商人、走私販子、奴隸、奴隸主。

這固然是殖民經驗,但這一套殖民經驗,在東方有用嗎?

印度是一所真正的理藩和帝國大學。

只有在這個學校“畢業”之後,才能真的做日不落,真的能夠搞明白埃及、土耳其、印度、波斯。

不能在這個學校畢業,那麼也就永遠不存在日不落,只能在大西洋兩岸玩那一套奴隸制的殖民統治。

對大順而言,西南改土歸流,是南洋的“預科班”。

錫蘭,是印度的“預科班”。

關東,是南大洋和北美西海岸的“預科班”。

正因爲人的正確想法不可能是天上掉下來的,所以大順樞密院纔會下達屠殺令,把所有可能把歐洲對印度的瞭解達到弄清楚階層、土地制度、宗教矛盾、種姓制度的人,全部殺掉,使之五十年之內、甚至一百年之內,保持在“挖金蟻傳說”水平的瞭解程度。

坐在倫敦的股東們,沒有經過實踐,是不可能瞭解印度的。而唯一可能對大順在印度的統治造成四兩撥千斤影響的這羣人,能也只能是此時在印度的歐洲識字階層。

普通員工,不可能是威斯敏斯特公學畢業的。同樣的,威斯敏斯特公學畢業的,也不可能去做普通員工。

故而,在樞密院看來,甄別起來,不難。造一場沉船事故,把法國、葡萄牙、丹麥的那些人,一併沉下去,就此解決。

大順絲毫不擔心克萊武這樣的人,因爲這樣的人,到了北美也是這一套、到了加勒比也是這一套。而同一套東西能在各地適用,那麼它這一套東西,就絕對弄不明白東方各國。

對付克萊武,大順有的是將軍,有的是軍官生。

所以他不是典型。

在很長一段時間內,奧斯曼還不至於是西亞病夫。

那麼,印度這所“理藩學專業大學”被大順解決掉之後,歐洲將被徹底困住殖民統治的腳步,他們的實踐知識,使得他們只能弄明白對北美、加勒比這種原住民文化幾乎白板、缺乏歷史深度地區的統治。

沒有這裡的實踐機會,好望角以東,至此和他們再無關係。

應該可以這樣說:在美洲和加勒比“殖民實踐大學”拿到畢業證的那羣人和其經驗,在波斯、印度、埃及,完全沒用。大概類似於讓產科醫生去治前裂腺。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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