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空仙界,西天、北天交界之處,乃是綿延萬里的藏雲山脈,中央鼎秀峰,危崖三千丈,突起亂山之中,兩面橫闊,孤峰中峙,下面巖凹,深廣悠遠,爲藏雲山脈主峰。周圍有着大片平崖空地,鬆杉森秀,古木參天。
遠望孤峰危崖,宛如巨鳥張翼,掠地欲飛,形勢極其雄峻奇險。上面景物也頗靈秀。左近更多危峰怪石,幽谷絕澗。外觀叢莽載途,林青深密,無路可通,舉足皆難。內裡卻是巖巒靈秀,澗谷幽深,繁花如笑,碧草成茵,美景無邊,觀之不盡。更兼靈氣豐沛,氤氳生煙,舉遍靈空仙界,這裡也是有數的仙山寶地,修真道場!
然而,鼎秀峰附近卻是半個修真求道之士也無!究其根本,乃是因爲這裡乃是歷任白帝、黑帝選擇的交戰之所在,無數仙人在此隕落,血染山川!甚至有那修道日久的仙人,言道此地之所以有如此靈氣,完全是得益於此,很早以前,鼎秀峰的靈氣,與藏雲山脈其他山峰一般,都是平常的緊!
這些,雖皆爲傳聞之言,不足盡信,但是鼎秀峰自山腰起,便自濃郁密佈的浮雲,帶着一抹紅霞,卻是不爭的事實,與陽光透射之下,色澤鮮亮,斑斕異常,蔚爲奇觀!
不過,這等美景,卻是少有人欣賞!因爲修真煉法,最忌打擾,而,任誰也不清楚,何時,西天、北天之間的爭鬥再起,不論西天,還是北天,所有的仙人。雖然覬覦這裡的靈氣。卻是無人在此修煉!
今日,驕陽烈日之下,孤峰之巔,卻自兀立着一個身影,一身帝王服飾,揹負古劍,腰懸印鑑。負手而立,時而目光四眺,遠觀雲海波濤。波翻浪涌,涌動滾滾紅潮,近看飛瀑如玉龍夭矯,直泄溪流之中,濺起千重玉雪,億萬銀花;時而瞑目傾聽,感受那萬木扶風,松濤陣陣。獸吼禽鳴,百轉千折,顯得分外悠閒自在。
此人正是新晉的西天白帝山濤!他之所以會出現在這裡,乃是爲了會一個人——北天黑帝!爲了見黑帝,山濤選擇一個合適的會面之地,山濤花地心思可着實不少!經過多方權變,終自選擇於此!
這裡,既可以安黑帝之心,證明自己並沒有什麼陰謀之念,又顧全了他地面子。不至於被他人誤解爲膽小!
山濤欲行大計,見黑帝乃是第一步,自然是不容有失!故而方纔考慮的慎之又慎!所幸諸事順遂,黑帝在見到他的書信之中約略透露出的幾分魔教帝君秘聞之後,當即決定前來相見!自然,二人的會面是不能爲正教帝君所查知的。故而。黑帝要求輕車簡從,不能帶太多之人!
對此。山濤自然不會有什麼意見!索性,自己一個人,單槍匹馬上了頂秀峰!山濤乃是邀約之人,自然要來的早一些,此時黑帝尚沒有到,故而隨意地瀏覽着這裡的山水風光,等待着黑帝的到來!
不過,其看似隨意,但是神念卻是遙感八方,注意着周遭地一切動靜變化!慕然間,山濤感應到自己平滑如鏡,沒有絲毫波瀾的心神之中,仿若突然有一點水滴落下,蕩起了道道輕微之極的漣漪,立時面露笑容,朗聲道,“帝君既至,何不現身相見?”
話語甫落,一個黑色的身影拔地而起,突然從山體之內顯出,那百川歸海帝王袍,也自將其的身份盡顯!這人自然便是黑帝,方正的面孔,高隆的額頭與魁偉的體魄,相比于山濤地瘦削,顯得霸道無比,威儀十足!
一聲朗笑之後,黑帝開口道,“白帝果然好神通,在下佩服!”
山濤見其笑容之後,隱着一絲鬱郁,自然明白他是因爲自己孤身前來,而他卻帶着十多個高手,雖然這些人都自在山體之中隱藏着,並未現身,但是在氣魄之上畢竟遜了一籌!
山濤隨身佩着驅山鐸,卻是對黑帝這些屬下的行蹤瞭如指掌!不過其並未點破,故作不覺,笑着回道,“帝君客氣了,帝君敢於應邀前來,膽魄實可謂不讓前人專美於前了!貧道也甚敢欽佩!”黑帝聞言,表情立時輕鬆了許多,笑着道,“道兄既然言道,有大興我魔教,壓過正教一脈之大事相商,貧道安敢不來?”稍自頓了一下,黑帝接着道,“你我見一次面,也頗不容易,爲防被人發現,功虧一簣,時間也自不宜過長,道兄還是先從速將箇中始末細說一下吧!”
“這個自然!”山濤當即點了點頭,道,“這個,卻是要從上兩代的黑帝、白帝說起了……”山濤仿若對黑帝的屬下真個絲毫不覺一般,就這般,絲毫不加避諱的,將昔日黑帝,而今的東天青帝,籌謀千多年的計劃,再加上自己的補益,詳詳細細的道了出來!其間,黑帝不時插言,對中間的一些關礙之處詳加探究,山濤也不厭其煩,一一解說。
當黑帝完全明白了整個計劃之後,心中也禁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面容沉凝肅穆,慨然嘆道,“這位前輩如此膽氣,爲昌我魔教,居然敢做如此決斷,而且居然成功,實在可稱得上我魔教第一奇人了!”
緊接着,黑帝又自問道,“那犯我靈空仙界規條之仙人,道兄可曾帶來?”
山濤搖了搖頭,道:“這個我又如何會帶在身邊,待得赤帝、黃帝,再加上你我,四帝齊聚之時,我自然會將他們帶去,好生做個見證!今日與道兄相見,一則,乃是先期進行一下溝通,免得到時候出了紕漏!使得全盤計劃崩盤!二則,也是爲了與道兄締結盟約!”
“結盟?”黑帝面色沉穩,不露絲毫情緒!
“正是!”山濤正色地道,“此計劃干係到我魔教大業之興衰,前人既有捨身之義,我等後輩安能沒有拼搏之勇?再者說了,我們身爲魔教之一份子,行此大計,也是理所當然的!此計若成,雖然未必能夠將正教仙人一網打盡,但是我魔教大獲全勝,光大昌盛卻是一定的了!不知道兄以爲然否?”
“正是如此!”黑帝點了點頭!
“興我魔教,乃是我等之本份,你我自然不能逆數而爲,行那不仁不義之事!”山濤淡笑着,突然話鋒一轉,道:“但是,事成之後,如何保證你我之利益,卻是須得多加商榷的!這些,你我二人卻是須得及早籌謀,否則,說不得到時候便不是三足鼎立,而是一人獨尊了!”
“道兄有些多慮了吧!”黑帝依舊沉穩自如,“前輩既有捨身之胸襟,量不至於此!”
山濤立時搖了搖頭,道,“道兄錯了,前輩之風範,我身爲後輩,自然是敬仰的,但是大道未成,焉得能夠盡去私念?前輩能夠隱忍兩千年不發,可見其所慮必遠,所圖必大!獨尊之策,恐怕早已經在其心中了!
若說事成之後,尊其爲長,貧道自然願意,但是,若是讓貧道放棄千年苦修而贏得的榮耀,卻是絕然不行!”說着,山濤望了黑帝一眼,道,“當然,若是道兄真個願意將西天基業拱手讓出地話,我也沒什麼好說了!”
“道兄不必拿言激我!”黑帝臉上攸忽露出了笑容,“你我既然爲魔教大業出了大力,自然也應該獲得相應地回報纔是,這點兒,我自然不會退讓!結盟一事,我應下了!”
山濤觀黑帝神色,淡定從容,立時道,“道兄切不可因爲那人而今爲青帝,身處正教巢穴,難以聚斂實力便行輕視,當年他與白帝定計之時,誰也不知道究竟埋下了多少暗子?真正交鋒之時,你我麾下會有多少人倒戈相向,說不得,”
山濤頓了一下,接着道,“今日道兄帶來之人中,便自有他的暗子!”山濤地語氣慕然沉凝,不過剎那之後,他又自放鬆下來,道,“當然,這只是貧道的猜測,究竟爲何?還需道兄自己斟酌!”
說話之時,山濤的靈覺,一直暗自通過驅山鐸,感應着鼎秀峰山體之內,黑帝屬下的變化,值此之際,終自察覺了其中幾人,情緒之上,出現了幾許極其細微的波動!而此時,他也絲毫不忌諱,當即將這種情況,以心念傳音,告知了黑帝!
黑帝當即義正詞嚴的道,“我的手下,我信的過!道兄不比操心!”語氣之中,甚至透出了幾許不悅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