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將計就計
令狐沖處理完田伯光的鬧劇後,沒有回房,而是去了後山,這麼多煩心事,唯有酒水能夠消解自己的愁緒。
後山一個茂密的樹下,令狐沖拔劍,將泥土挑開,一個深紅色的酒罈就這麼出現在他眼前。這酒,還是當初儀琳小師妹爲了給自己解饞而埋下的。
撕開封頂的布,濃郁的酒香襲來,令狐沖捧起罈子,一口一口的飲下,估計是纔出土的緣故,酒水帶着刺骨的冰涼,順着自己的嘴角滑落,沾溼的衣襟。
這樣暢快的喝酒,令狐沖醉眼朦朧,第一次,是小師妹陪自己,可是小師妹已經嫁給了林平之。後來,是董兄弟,哦不,是東方姑娘,自己卻眼睜睜的看着她摔下懸崖,連伸手都沒有。至於盈盈,現在連一個消息都沒有傳來,而今,自己身爲恆山派的掌門,恆山派卻面臨滅派的危險。
“令狐沖。”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從樹上躍下。
“什麼人?擅闖恆山派後山!”令狐沖微有醉意,卻還是第一時間舉起了劍。
“哼。”蒙面人冷笑一聲,“你先別忙着動手,要是把我給誤殺了,損失的可是你恆山派數百條人命哦。”
令狐沖握劍姿勢不變,神色警惕,卻也不得不關心恆山派衆人的安危,“閣下是誰,何出此言?”
“你不是有一個好兄弟叫司馬大麼?聽說他擅長各種迷藥,你讓他聞聞恆山的用水就知道了。”蒙面人隨意的走上前。
“我憑什麼相信你的話?”令狐沖懷疑的看着面前的人,也許又會是任我行的陰謀呢。
“憑什麼?”蒙面人輕輕重複着,一隻手將面巾緩緩揭開,一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就出現在了令狐沖面前。
令狐沖恍惚,就像是在照鏡子,清冷絕倫的月光下,那帶着傷痕的臉,顯示着妖異的笑容,楊小聰看着令狐沖,“這樣,你信了麼?”
“你,你,東方姑娘在哪裡?她還活着對不對?”令狐沖丟開手中的劍,衝上去,搖晃着近在咫尺的楊小聰。
“這與你何干!”楊小聰厭惡的掙開令狐沖,冷冷說道,“你還是多關心恆山派的安危吧!”
“我只是想知道,她好不好?”令狐沖低下頭,語氣中充滿的愧疚。
“不好意思,恕不奉告!”開什麼玩笑,現在在自己面前深情流露,早些傷害教主的時候幹什麼去了。
是啊,自己早沒有資格了,令狐沖又咕嚕灌了一口酒,明明是自己先放棄的,自己與她早已恩斷義絕,可是爲什麼心還是會這麼痛呢,自嘲一笑,或許自己的愧疚,那人會不屑一顧的踩在腳底吧。
“是她要你來找我的嗎?”令狐沖的語氣裡,帶有一絲希冀,也許東方姑娘還是會擔心他的。
“哼~”楊小聰冷冷一笑,“令狐沖,你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之所以提醒你,只是因爲我不想讓任我行好過而已。”
“令狐沖,恆山派有此一劫,江湖遭受腥風血雨,可是都是你一手造成的,是你爲了一己之私,放出了那個大魔頭,恆山派要是覆滅了,定靜師太怕是在九泉之下都不會安寧了。”楊小聰句句朝着令狐沖的痛處戳,她就是要令狐沖良心不安,日日夜夜受到譴責,這樣她心裡纔會好過一點,這個讓教主傷過心的大混蛋。
“你,你不要再說了。”令狐沖舉起酒罈,扔向天空,一劍直刺,漫天的酒水灑下,“我一定會護恆山派周全的。”
“令狐沖,話不要說太滿,你做過的承諾還少嗎?而真正兌現的又有幾個!”至少對於教主大人,你食言了。
“你既然那麼討厭我,爲什麼要幫我?”令狐沖淋着冰涼的酒水,冷靜下來。
“我是很討厭你,不過比起這個我更討厭任我行。”其實看到你們狗咬狗,我可是很高興呢。
“楊蓮亭,我親眼看到你們一起跳下懸崖,我只求你告訴我,她是不是還活着?”令狐沖現在只希望自己的內疚可以減少一點點。
楊小聰面無表情的看着令狐沖,套用了教主大人的原話,“東方不敗已經死了。”可是東方白還活着。
“死了~怎麼會!”令狐沖不可置信的望着楊小聰,低低呢喃道:“明明你還活着,她怎麼會死了,你騙我的對不對。”
“你在這邊呆越久,小尼姑們的危險就越大哦!”楊小聰看着失魂落魄的令狐沖,不欲與他糾纏,好心提醒道。
令狐沖走了,楊小聰看着他的背影笑的猖狂,我記得以前說過,你會後悔的吧,那麼,現在的你可是後悔了?
令狐沖,我不會讓你有機會的,絕對不會!
第二天一早,整個恆山派都靜悄悄的,以往的這個時間,尼姑們早就開始早課了。下藥的四人來到恆山派山下別院,搜查一番,發現所有人都倒地不起後,那年輕的人向着其他三位哈哈一笑,“老白的十香軟筋散真管用,這麼多人都趴下了。”
被稱作老白的和尚也笑着,“那還用說,連擅長用迷藥的司馬大都倒下了。”
“令狐沖那邊呢,中藥了嗎?”
一個妖嬈的女人答道,“我只是在一罈酒裡下了迷藥,再讓小尼姑給她們掌門送過去,現在已經睡得死死的了。”
“那羣尼姑呢?”
“早就被送下山了。”
“這麼說來,我們大功告成,嶽不羣非履行諾言不可了。”四個人臉上滿是笑容。
躲在房樑上的楊小聰和東方對看一眼,原來不是任我行,嶽不羣什麼時候與這幫人沆瀣一氣了。
“老頭子,司馬幫主。”遠處儀琳的聲音清晰的傳來。
那四人面色一緊,四下散開,躲入房中,“走,沒想到還有漏網之魚。”
楊小聰疑惑的看着東方,“你沒有安頓好儀琳嗎?”
東方白也皺起了眉頭,“我明明將安神藥給她服下,然後將她送到隱秘的地方睡上一覺的,她怎麼會過來?”
儀琳進入房間,看見了倒地的衆人,忙走上前,卻沒有注意到,她的身後出現了一個白色人影,眼看一記手刀就要劈到儀琳。
東方從房樑躍下,一根繡花針,直直插入老白的太陽穴,也正在此刻,令狐沖突然衝進門內,他的劍也架上了老白的脖子,老白身體一晃,就這麼挨着鋒利的劍刃倒下。
“儀琳,你沒事吧,姐姐不是叫你好好休息嗎?”東方解決了老白,關心的看着儀琳。
儀琳突然見到姐姐從天而降,也嚇了一跳,辜負了姐姐的心意有些不好意思,“是令狐大哥找到我的,他以爲我被下迷藥了。”
就在令狐沖驚詫的看着倒下了老白時,耳邊竟然想起了一直在夢中縈繞的熟悉的聲音,迷茫的擡眼,真的是她嗎,那個自己一直愧對的人,那個自己以爲不在的人,就這麼突然的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而另一邊,恆山的山道上,一行紫衣人運送着兩輛馬車,馬車內,本來全都昏迷的尼姑們,都睜開了眼睛,從衣袖中抖出藏好的刀片,各自幫別人割着手腕上的粗繩。
突然,馬車停了,衆尼姑只聽到馬車外的交談聲。
“嶽掌門。”
一個細聲細氣的聲音響起,“還有其他人呢?”
“因爲人數衆多,避免張揚,所以決定分批送上黑木崖。”
“任教主有命,將恆山派弟子和其他人先送往華山。”
“這……”
“嶽掌門,你答應過事成之後會將完整版的辟邪劍譜教與我們,不知……”
“呵~當然可以。”
突然車外沒了聲音,儀玉在=車裡示意大家裝昏迷,解開的繩子都藏於身後,不一會兒,便感到車簾被人挑開,又合起。
“哼~”嶽不羣露出一個輕蔑的笑容,駕車離去,地上,留了數十個紫衣人的屍體。
馬車離開後,田伯光和藍鳳凰從草叢中鑽出,順着車轍,跟了上去。
“沒想到,暗算恆山派的竟然是嶽不羣啊,不過他抓這羣小尼姑上華山幹什麼呀。”藍鳳凰邊追邊問道。
“我們要通知令狐沖嗎?”
“先別管,快追吧,令狐兄弟只是要我們保證恆山弟子的安全,要是小師傅們有什麼損傷,有你好看的。”
昨晚,令狐沖回到無色庵,就立刻召見儀玉,要她找司馬大驗證了恆山派的用水,司馬大聞了聞缸裡的水,果真是被人下了迷藥。
“掌門,什麼人這麼卑鄙,對恆山下手。”儀玉問道。
“應該是任我行。”令狐沖表情複雜,想起了楊小聰的話,真的都是自己的錯啊。
“那我們應該怎麼辦?”自從定靜師太死後,令狐沖就成了恆山派的主心骨。
“我們,將計就計吧!”令狐沖想了一會兒道,“儀玉,你去通知本門弟子,讓她們從現在開始不再用水,並且在明早的時候,裝作飲用了水,昏迷在自己房間。”
“是,掌門師兄。”
“對了,儀琳那邊,我親自去說,她還小,就不要以身犯險了。你去把田伯光給我找來。”
田伯光這人最重的就是義氣,令狐沖還沒開口,就答應了幫忙,還順帶着一個用蠱高手藍鳳凰。
交代完事情後,天已經矇矇亮了,令狐沖這纔去找儀琳,這個恆山派的師妹,還是跟着自己好了,比較安全。
令狐沖來到儀琳房間,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不由大急,儀琳不在房間,會去哪裡?難道已經喝了井裡的有迷藥的水?
令狐沖找到啞婆婆的院子,記得儀琳跟他說過,在恆山,最令她感到自在的人就是啞婆婆了。
啞婆婆的院子,偏遠而簡陋,不是熟悉環境的人,一般都找不着這裡。
令狐沖一進房間就看到了昏睡在牀上的儀琳,怕她中了迷藥,令狐沖找來一盆涼水,將儀琳衝醒。
“咳~”儀琳嗆了一口水,“令狐大哥?怎麼是你,姐姐呢?我怎麼全身都溼了?”
“儀琳,沒空解釋了,你換身衣服,快跟我來。”之前爲了找儀琳費了很多時間,令狐沖怕錯過幕後黑手,忙帶着儀琳來到恆山派的別院,一來,便看到了老白,黑熊等人在查探着房間。
怕自己一人不敵四人,令狐沖這纔想讓儀琳出現,以便吸引他們的注意,自己再伺機出手,於是纔出現了之前的那一幕。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發上來了,中秋沒更真是太不好意思了,但是這些天真的每天都累的個半死,教官太沒人性了,唉,怎麼說,只能答應儘量碼了,理解我一下啦,軍訓過了就好了。
這章令狐沖小虐虐,下章讓東方來親自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