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地一聲，林悅用盡力氣把盒子合上，藍光消失了，夢魘終止了，黑暗恢復了平靜，一切像沒有發生過一樣。
只是一場夢而已，但有一個聲音告訴林悅，這不僅是一個虛幻的夢，這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一場可怕的悲劇。
他能感受到楚之死亡一刻的慘烈的痛楚，這種痛楚就像發生在自己身上一樣。
門被推開，東方敬霆衝了進來，一把抱住了他，“小林，發生什麼事了？我聽到你在叫。”
林悅還沒有從噩夢的糾纏中脫離出來，聽到東方敬霆的聲音，惶然地擡眸看他。
這副失魂落魄的樣子讓東方敬霆焦急不安，“是不是做噩夢了？你最近經常做噩夢，到底夢見什麼讓你如此害怕？”
“楚之。”林悅輕輕吐出一個詞。
東方敬霆一怔，“你夢見楚之？”
林悅點點頭，“不知爲什麼，我總是夢見楚之。”
東方敬霆忽然笑了起來，“小林，你比我還惦念着楚之，是吧？”
林悅自己也覺得好笑，徐楚之不是自己的情敵嗎？爲什麼連做夢也夢到他？
忽然，夢裡紛亂的影像又在眼前旋轉，太陽針扎似的痛，林悅按住額角。
東方敬霆大吃一驚，“到底怎麼啦？”
“楚之……”林悅腦海裡昏亂不已，不覺然問道：“楚之爲什麼會死？”
他看到東方敬霆驟然變了臉色。
“我不是說過了嗎，楚之死於一次轟炸，就在那個咖啡館……小林，這些事我真的不想再提。”
“不，不，”林悅拉過他的手，急切道：“你沒有說完，你說的只是冰山一角，楚之到底是怎麼死的？在他死之前，你們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東方敬霆一下子站起來，胸膛在劇烈起伏，眼神痛楚而惶遽，“別問了，好不好，我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
“爲什麼不能問？徐楚之曾是你生命裡最重要的人，你連他怎麼死的也記不清了嗎？”
林悅不依不撓，從未有過的執拗，眼裡有一種迷亂的神色，完全不像平時的樣子。
東方敬霆重新坐下，輕輕擁住他，安撫地道：“好了，寶貝兒，我不提楚之是不想你聽了難受，難道你很想聽到我一天到底提着以前的愛人嗎？”
林悅沒有作聲，似乎字默默思考。
“小林……”東方敬霆低頭親吻他的鬢角、面頰，“相信我，一切都結束了，再沒有什麼能影響我們。”
“是嗎？真的結束了嗎？爲什麼我覺得一切纔剛剛開始呢？”林悅充滿疑慮蹙起眉心，又低下頭去繼續沉思。
東方敬霆看着他，卻再也找不出話來，一層看不見的帷幕正在他們之間悄然落下。
那一夜，他失眠了，斜靠在牀上，聆聽枕邊人清淺的呼吸，知道林悅已安睡，他才放心了些。
夜如海深沉，簾幕半垂的窗臺上，那一盆剛栽下的青葵化作蒼黑的剪影。他明白林悅冷漠的背後是一種怨，問題是這種怨又因何而生？難道就因爲失去了孩子？如果他沒有回去那家咖啡館，這一切是不是就根本不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