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悅死死咬住脣,忍受着萬箭鑽心的劇痛,他吸口氣,決絕地說了句:“我不會做楚之的替身。”
這話直刺進東方敬霆的內心,他一下怔住了說不出話來。
半晌,他艱難道:“不!小林,我對你是真心的,再給我一次機會……我們像從前一樣生活,好不好?別離開我,我不能沒有你……”
林悅看着他,眸子裡盡是破碎的寒冰,“東方,你又何必自欺欺人。當你看着我說愛我的時候,實際上是對楚之說的。”
林悅深深吸了口氣,“你失去了楚之,想急於找一個替代品。而我恰好張了一張像楚之的臉,這就是你所謂愛我的全部理由。但你從來不讓我走進你的心。因爲你唯一愛過的人是楚之,楚之已經佔據了你生命,你的心再也容不下別人……”
“小林——”東方敬霆正要辯解,林悅阻止了他,“請讓我說完。”
“我這輩子想要的只是一份完整的愛,一個屬於自己的愛人,既然你做不到,請離開我。”
說完,林悅精疲力竭地靠在牀頭,睜着空茫的眸子,無聲落淚。
東方敬霆看着他,心像被絞扭着,痛得無法呼吸,他覺得生命裡僅存的希望正在消失,自己又被拋進漫長的黑夜之中,忽然他不顧一切地抱住林悅,就像溺水的人抓住唯一的發浮木,然後一下吻住他的脣。
他感到林悅的脣冰涼,毫無生氣,他惶惑不安,急切地想喚起愛人的反應,喚起昔日的溫柔和甜蜜;他更用力地吻着、吮/吸着,繼而變成噬咬,直到嘴裡嚐到了一股血腥味……
林悅纖秀的眉緊蹙着,卻沒有抗拒,甚至沒有動一下,強忍着疼痛不讓自己申銀出來。
這副隱忍的樣子更刺激了東方敬霆,他明白林悅真的要離開他了,他惶惑無措,絕望的恐懼攥住了他的心……
忽然他憤怒起來,一把扯掉林悅襯衣上的扣子,狠狠撕開他的衣服。
他蹂/躪他,他要在那白希柔嫩的肌膚上烙滿自己的印記,他要在那修長美好的酮/體裡留下自己的氣息,他整個人都是屬於他的,他們已經,他怎麼能放他離開?他怎麼能失去他……
林悅躺在他的身下,一動不動,慘白的小臉淚痕斑駁,長長的羽睫無力地垂落。他沒有阻止在自己身體裡瘋狂索取的男人,這個男人已經走進他的內心深處,他愛他,如今卻要親手將他驅逐出自己的生命。
當愛上一個人,就意味着要失去他,這就是自己無法逃離的宿命。
接下來的一段日子,林悅在一片渾渾噩噩中度過。他明白自己的精神已陷入崩潰,對此他很清醒,卻無力挽救自己。
他覺得很累很累,每天醒來看到自己還活着簡直就是負擔,他很想放棄算了。
只是,他看到陸子傑憂心忡忡的眼神、忙裡忙外的身影,這些自暴自棄的話就說不出口。
爲了照顧他,陸子傑請了一個月的假。每天強迫他吃藥、哄着他吃飯,設法逗他說話。爲了不讓陸子傑失望,林悅往往在臉上掛上笑容。
然而這騙不過陸子傑的眼睛,他氣惱,“別笑了,你笑得比哭還難看!”
林悅悽然,“我確實想哭,只是眼淚已經流乾了。”
陸子傑用力握住他的手,“林悅,我爲你做了這麼多,就因爲我不是那個人,所以我做的沒有一點意義,對嗎?”
“子傑,我很感激你,但我不希望你把時間浪費在我身上。”
陸子傑真的生氣了,忽地站起來,“林悅,你真殘忍!”
林悅閉上眼,不再說話。他聽到陸子傑離去的腳步聲,關門聲,然後一切重歸沉寂。
這樣也好,愛人走了,朋友也走了,一切又回到了從前,自己從來都是這樣過日子的。我誰也不需要,我只需要寧靜。
只是,破碎的瓷器即使能修復原狀,卻永遠無法抹去那道道裂紋。
他的寧靜沒有維持很長時間,忽然聽到客廳裡傳來嘈雜的聲音。
林悅走出房間,一下愣住了。
陸子傑正指揮着幾個工人把一架鋼琴搬進來!^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