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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擁有愛的時候,他還以爲自己擁有了全世界,如今才發現自己其實一無所有,獨自倘佯在街頭,他覺得自己像是離家出走的懵懂少年,不覺諷刺地笑了起來,笑得掉出了眼淚。
衣服已被雨水淋得溼透,帶走了身上最後一絲熱氣,林悅想起自己原來的家,幸好,還沒有傻到將那房子賣掉,否則真連一個容身的地方都沒有了。
他扶着護欄走到馬路邊,想打一輛出租車,忽然覺得一陣虛脫,搖晃着就要倒下。
一隻手扶住他的胳膊,把他拉回人行道,“先生,你沒事吧?”
原來,是一個巡警,“先生,你是喝醉了還是病了?需要送你去醫院嗎?還是通知你家人?”
林悅深深吸了口氣,好不容易穩住身子,說出一句清晰而完整的話:“謝謝,我自己聯繫朋友就行。”
說着拿出來手機,這才發現十幾個未接來電,全是陸子傑打來的。林悅按下了回撥,只響了那麼兩下,手機裡傳來陸子傑焦急的聲音:“喂喂,林悅,你在哪裡?”
“我在……”林悅茫然,那個巡警提說出了一個地址。
林悅重複了一遍。
陸子傑大聲道:“林悅你站在原地別走開,我馬上就來,你一定要等到我來到爲止!”
掛了電話,林悅朝那巡警笑笑,巡警揮揮手,走了。
不到十分鐘,陸子傑飈車而至。
看到林悅渾身溼透,靠着牆簌簌發抖的樣子,忍不住一疊聲責備道:“你還要命不要?就愛折騰自己嗎?你那東方先生哪去了?又是因爲他是吧……”
林悅低垂眼睫,很輕地吐出一句,“別說了,求求你。”
陸子傑噤了聲,拉開後座的車門,把林悅推進去。又到車尾箱找了毛巾和一套乾淨衣服,扔到林悅手裡,“換上!”
林悅詫異,“現在?在這裡?”
“你還想得肺炎是不是?”陸子傑沒好氣地,“車窗是不透明的。”見林悅還在猶豫,又道:“是等我幫你嗎?”
林悅忙關上車門。
陸子傑等了一會兒,聽到林悅說:“子傑,我可以了。”
陸子傑坐進駕駛座,發動了汽車。
“回我家,我是說原來的房子。”林悅道。
陸子傑一言不發地把車開上路。
林悅換上乾衣服,身上清爽多了,心裡暗道陸子傑細心周到,“子傑,謝謝你。弄得你睡不成了。”
陸子傑淡淡道:“我很高興你主動找我,我說過,只要你需要,我會第一時間趕到你身邊。”
說完,他回頭看了林悅一眼,林悅已經歪倒在後座上,閉上了眼睛。
陸子傑擔心起來,一踩油門,把車開到了最大馬力。
到了林悅的住處,陸子傑把車停到車庫,打開後座的門,將林悅抱了出來,一直抱着他走進電梯,回到家裡。
如果在以前,林悅一定不會允許陸子傑這樣乾的,但此他已經沒有力氣哪怕說個“不”字。
陸子傑把他放到牀上,又替他蓋上被子。林悅睜着空茫茫的眼睛,任由他擺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