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腦子轟的一聲響,當場懵逼,怎麼會是我?看顯示屏裡,張武陵明顯的手勢就是指向我這邊,他看不到我,人們也不明白目標。
全場也驚震了,突然安靜,頃刻又吵嚷開了。
“怎麼會是這樣?來賓致辭怎麼也得臺上那些人裡面選一個吧?”
“是啊,選一個高中生,這可真會玩啊!還一個高一的小屁孩,能致個毛的辭啊?這種場合,估計都嚇尿了吧?”
“我的天啊,林雨是誰?是誰哦?在哪兒呢,真想見識見識……”
“……”
我看到中央露臺上,慕容宏基和周清泓沒有過多的反應,很淡定。慕容冰雨在四處望着,似乎在望我嗎?女神的眼光,讓很多青年男女跟着瘋狂望啊,一片頭顱轉來轉去。
露臺邊,張高臉都快變黑了,腮幫子都鼓了起來,不是咬牙又是什麼?他直勾勾地往我這邊的方向看,但他看不到我,我卻能在顯示屏裡看到他。
此時的他,心底有怒火騰騰,卻無法發泄出來。他必須在慕容冰雨面前裝低調、裝淡定,這可憋得難受死了吧?
侍恆站在那裡,一臉驚愕,兩隻拳頭都握起來了。他爲主而怒,爲主不服。
而張武陵又道:“有請禮儀小姐前往,請林雨同學上臺!”
人們更是要瘋了,東張西望個不停,連舞臺上的超級貴賓團也不少人淡定不下來,四處望着,交頭接耳。
六個車模般的禮儀小姐從舞臺旁邊出來,往臺下而來。
我心跳頓時加快,腦子裡一片空白,臉上熱脹脹的。這種富貴逼人、如夢如幻場合,老子內我淡定不下來啊,還講什麼話?
可不自覺的,我竟然還站起來了。那邊大金鍊子瞪着眼睛看了看了,又左右看了看,道:“哎,高傲的傢伙,你站起來幹什麼?坐下來看視頻同步直播不爽麼?你不愛坐着看麼?”
我沒鳥他,但腳底下發軟,不敢朝着禮儀小姐迎過去。全場在期待,在狂望,我感覺自己離焦點是越來越近了,越來越沒脾氣,手心裡直冒汗。
就那個時候,有人在我身後輕道了一句:“內我外我,照實處整,老混蛋在看着你。”
我聽得一愣,身體都特麼一僵,回過頭看去時,哪裡還有什麼特別的人?只不過有兩個男侍正在背對着我,在整理餐檯。
老混蛋在看着我?他在哪裡?我更有些茫然地四處望了望,哪裡有他那拉風的瘸子身影呢?
對我說話的人難道……是老混蛋嘴裡的車震?尼瑪,老混蛋的實力要上天了啊,人手都進了離塵山莊。
這種情況突然出現,我倒是突然內我冷靜起來,閉上眼睛,深深地呼吸幾口氣。媽逼的,老子豁出去了!照實處整吧整吧!
馬上,耳邊一個動聽的聲音道:“林雨同學,請上臺吧!”
我心冷靜中睜開了眼睛,六個禮儀小姐分列兩邊,優雅地對我引着手。
當時我身邊就炸開鍋了,所有人“啊”了一聲。大金鍊子都特麼快跳起來了,指着我:“他他……他他……”
這個爆發戶樣的傻缺,他了半天沒他出來第二個字。他泡的美女受驚了,緊抱着他的手臂,瞪着電眼看我。
其餘人們眼珠子掉了一地,張嘴結舌,一副副難以置信的表情。
我一抿嘴,點了點頭,想起老混蛋,全身有力量,大步朝着前面走去。禮儀小姐們跟在身後,鬱悶,她們比我高多了。
前方的人羣自動讓道,一條通往大舞臺的通道出現。人們紛紛偏頭張目朝我望來,驚異寫在臉上,無法掩飾。攝像機位給了特寫,我的影像傳遍全場,頓時人們壓低了的議論聲如蚊子嗡嗡四處響起:
“我的娘啊,居然是他媽個小不點兒!”
“真是日了狗了,他竟然就是致辭嘉賓嗎?”
“我是不是眼睛瞎了啊?就這個頭,居然能上臺?”
“你沒看見嗎?那步伐還是挺穩的,神情夠淡定,還有點小帥帥的,這特麼什麼來頭?富貴家的超級公子麼?”
“可能是啊!剛纔好多人問他要名片什麼的,他都拒絕了。慕容家族真會玩啊!大家族的世界我們不懂啊……”
“……”
一切的聲音,我不置於耳。只是行走間看了看一路上的大屏幕,中央露臺上,慕容宏基和周清泓依舊淡然,慕容冰川在父親的懷裡,黑眸子一閃一閃的,扭頭四處望着;慕容冰雨站在那裡,依舊如神,面帶着很淺很淺的微笑。
張高呢,微微撇嘴,冷微笑看大屏幕,嘲諷、等看笑話之意很明顯。他的高光時刻沒來到,內心估計煎熬得要死了。侍恆連墨鏡都摘了,露出一張冷崛的臉,透着無限的不屑。
媽比的,一看到張高那表情,我特麼就來氣。不爽老子是嗎?那老子就特麼給你好好表現表現,怕你個雞毛,接下來是老子的時間!
老混蛋說得沒錯,敵人的怨怒、忌妒就是你無窮的動力和驕傲所在!此時,老子已萬衆矚目,人們管你張高是個**啊?
我上了舞臺,全場再響一片驚訝之聲,成百上千的目光聚焦。旁邊兩片超級貴賓看着我,更多人是嘲虐笑意,一些人在低聲交頭接耳,大意說慕容家這麼重要的盛典,怎麼也得家世相當的人物致辭,怎麼這個小年輕,沒見過,也沒聽過有什麼大家族姓林的啊?
張武陵站在小高臺上,帶着極親和又有內涵的微笑看着我,然後對臺下一揚手,先鼓掌:“歡迎特別的致辭嘉賓林雨同學!”
頓時,臺下還是鼓起了掌。很多人不甘心,但人家超級貴賓都在應付着鼓掌,所以大家也就鼓吧鼓吧,反正得給慕容家族把面子給足,後面還有好處撈呢!
我來到張武陵身邊,他從臺上下來,對我微微一笑,握了握我的手,道:“林雨同學,現在舞臺交給你。”
全場安靜,話筒質量太好,他的聲音依舊清晰傳響全場。
我卻搖了搖頭,微笑道:“張先生,我感覺很意外,請給我一個理由好嗎?”
下面有人竊笑了。
張武陵居然微微一愣,然後微笑道:“也許很多人都需要一個理由,非常高興,理由就在我這裡,大家想聽嗎?”
頓時,臺下有人高吼起來:“想!!!”
他馬上微笑道:“張某先強調一句,今夜是慕容冰雨的十八歲成人禮。非常抱歉,在我們的慶典大廳裡,有很多的隱密攝像頭,它們會選擇性地記錄下大家的言行。通過我們慶典小組的數據統計,林雨同學作爲慕容冰雨的校友朋友到此,他花費了15分鐘零48秒,觀看了我的身後巨幕先前播放的照片視頻,這些是慕容冰雨成長的歷程,共計7分12秒,是張某人親手製作。林雨同學所花的觀看時間,遠遠超出了在場每一位的時間。只有真正關心她的朋友,才能做到這一點。這個理由,充分嗎?”
臺下頓時跟炸了鍋一樣,不得不迴應一聲聲:“充分!!!”
很多人恍然,很多人遺憾,暗恨自己怎麼不多花點時間呢?他們那時才往舞臺屏幕望去,可視頻播放早都停了,只有此時慕容一家四口在中央露臺就坐後的同步視頻了。
我眼前就有屏幕的,略一望眼,竟然能看到張高眼裡的遺憾、落寞和不甘。他甚至咬了咬牙,轉了身,但轉到半途又轉了回來,依舊微笑看着舞臺這邊。但這一局,他敗得很慘,他心裡沒哭纔怪。
我也是有點醉了,想說一句“我只是無聊罷了”,但我沒那麼傻到真往實處整。
張武陵對我一引手:“林雨同學,理由已出,請上臺致辭吧!真正關心慕容冰雨的朋友,無需準備文稿,脫口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