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得心裡也火啊,但只能忍着。不關我的事,我不用去摻和。
虎牙妹一跺腳,地板都在震,起身罵道:“申海洋,你特麼放學後在學校後門給我等着,老子抽不死你丫的!”
這話聽得我心裡一驚,小虎牙脾氣真大。看她小小的個頭,居然敢挑釁申海洋那個大塊頭,這小子可真是練過的啊!
申海洋冷道:“虎牙妹,別以爲洋哥我不敢打你。不過,今天中午洋哥我還真沒時間……”
他話沒說完,虎牙妹已搶道:“少你妹的說沒時間,認慫就認慫了唄!”
“嘿!虎牙妹,你特麼……”
就在那時,王明雪走進來,斥道:“呂曉薇,申海洋,你們吵什麼吵?都給我坐下!我說兩句。”
還是班主任牛一些,小虎牙和申海洋相視冷瞪一眼,各自坐了下來。
王明雪風姿綽約,往講臺上一站,開始叭啦叭啦地講學校裡的規矩。我倒是聽了,很多同學聽得直打瞌睡的感覺。
我的同桌虎牙妹……哦,應該是呂曉薇,她拿出筆來,在紙上寫划着。我瞥了一眼,居然上面寫着:申海洋,初中就算了,你上了高中還敢跟我鬥嘴,老子整不死你!
這女同桌脾氣好生猛,我忍不住多看了她兩眼,還暗自想着,是不是她真的很能打啊?看她粗實的身子骨,有點像練過的。看情況,她和申海洋倒是初中就認識了吧?
莫名的,我生起一種念頭來,想和她交往一下,看看她跟誰學的。當然,我不可能拜她爲師,要不然男人的尊嚴往哪放?
誰知她看見我在看她,瞪了我一眼,馬上在紙上寫劃:看什麼看?沒見過美女?都是因爲你個死小豬,害得老子心情不好!
我特麼差點噴了。就她那顏值,一百分的話,七十分吧。
不過,看她表情冰冷的樣子,真像是發火了,我也就不招惹她了。免得她真能打,又是個小暴脾氣,搞得我真被女生欺負了。
只是想想她對申海洋不客氣的樣子,我還是感覺很解恨的。
我想了想,便也拿了張紙出來,寫過去:“謝謝你。申海洋跟我從小是仇人,家勢比較好,老是欺負我。”
她看了一眼,寫過來:“他家勢好?雞毛!我還沒放在眼裡。你真是頭病小豬,一點脾氣也沒有,就讓他欺負嗎?”
這是一種心靈上的敲打,讓我很難受,沒再寫什麼了。過往的痛苦就是一種恥辱,我不想展示出來,特別是給一個女生說。而呂曉薇這麼有脾氣,估計是家勢比申海洋更好吧?
她見狀,又寫道:“怎麼不寫了?”
我只能寫回去:不想寫了。
結果,她馬上回了一行字:“哦,不想說就算球!”
這語言來得妥妥的生猛粗暴,我都快汗了……
然後,她把紙片都撕了,連同我的也拿過去撕掉了。
王明雪的話也差不多講到最後了,她將我們一一點了名,讓我們存了她的手機號,然後說:“今天一天時間都上自習,學校根據你們的身高資料,儘快安排軍訓迷彩服,明天發放。同學之間多溝通、交流,互助互愛吧!明天開始軍訓,爲期兩週。白天上午軍訓,下午軍訓兩小時就上自習課,晚上不用上自習。”
正那時,她的手機又響了。她便讓我們自己看數學書,那是她的科目,或者同學間交流交流,然後出去接電話了。
我拿起數學書看了。
呂曉薇也拿出數學來看。看了兩頁之後,直接低聲冒了句:我日,怎麼這麼難懂啊?
我聽得又要噴了,不過看那些內容,並不是很難的樣子。我沒看她,她則無聊地拿着書坐在那裡,居然打起了瞌睡。
沒多久,下課了。我去了樓道角的男廁一趟,出來時,拐角處伸了一條腿,差點擋了我一個狗吃屎。
我穩住身形後一看,媽的,是申海洋的同桌毛彪。申海洋呢,就在不遠處的過道上,冷嘿嘿地看着我。
毛彪雙手抱在胸前,冷呵呵地看着我,說:“怎麼,不服啊?”
我忍了,不理會,掉頭走了。
身後,毛彪冷笑道:“呵呵,洋哥說得不錯啊,林黛玉果然是個病豬小懦夫。小子,你沒啥前途,我不看好你。記住了,這一切纔剛剛開始。”
媽比的,你給我記住,總有一天老子要讓你還回來的。我心頭暗自發狠,默默地回教室了。但我知道,還不知道要熬多久忍多久,可也得撐下去不是?
幸好的是,申海洋隨後和毛彪下樓去,然後一天都沒來教室,王明雪也不管他們。
中午放學回家,我去存車處取車,發現有個男生鬼頭鬼腦地跟着我。當我騎車走了之後,他倒沒跟着。我心裡很不舒服,只感覺還會發生什麼事。
下午,王明雪說有事,便第一節課後離開,讓我們自己在教室裡上自習。
她剛走,早上帶我去見杜小成的劉夢平走進教室裡,在我對面坐了下來。他很囂張地掃了掃教室裡,沒人敢跟他對視。
那時候呂曉薇上廁所去了,如果她在,估計小暴脾氣又要發作了。
這男生衝我嘿嘿一笑,說:“林黛玉,你這回攤上大事兒了。”
我看了他一眼,心說除了遇上兩個冤家,還能有他媽什麼大事?
他見我不說話,又嘿嘿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這陣子,小成哥暫時不會找你的麻煩了。不過,嘿嘿,差不多軍訓結束吧,還有比小成哥還牛的角色準備收拾你了。那就不是一頓打那麼簡單了,自求多福吧!至於你們高一有沒有人欺負你,那就很難說了,你們先玩着吧!”
說完,他陰陰一笑,轉身就離去了。
我真是惱火啊,這他媽什麼事兒啊?我是招誰惹誰了啊,還有比杜小成厲害的角色嗎,我特麼見過嗎?
旁邊有些同學又議論開了,說我這是真是黴得一比啊,招惹了不少人啊!甚至有人說:誰叫他長得像小豬啊,人家看不慣唄?
也有人說:人家高二高三的,每年開學了,總是要立威的,可能正好拿林黛玉開刀吧?
我聽得心裡火死了,大叫道:“你們都他媽閉嘴!”
這一吼,還鎮住了那些七嘴八舌,讓心裡舒服了一些。當然,他們從此恨上我了。
一整個白天,我都在自學,感覺確實不很難,但心裡很難受。而呂曉薇沒怎麼跟我說話,差不多睡了一個白天,也真能睡。申海洋不在,她中午也沒和這小子約架。
下午放學後,我去存車處取車,準備回家吃了晚飯就趕去上班了。結果,我的前後車胎癟了。
看了看,是有人用刀子劃了車胎,真是氣死人了。我能想到的,不是杜小成一夥,就是申海洋乾的,但又沒有證據。
推車到學校門外,修理之後,來不及回家了。我給香姐發了信息,說放學晚了點,先不回家,先去廠裡上班了。
然後,騎着單車抄近路,從一片老街中間穿行,往服裝廠趕去。
騎進一條污水橫流的小巷子時,後面轟轟的摩托車聲音傳來,看似速度很快。我靠邊避讓,人家騎得飛快,濺了我一身的污水後,居然在前面停了下來。
那時我才發現,居然是申海洋和毛彪,一人一部嶄新的賽摩,很拉風,前後橫放,把我的去路給堵住了。
冤家路窄,我心裡憋屈極了,恐怕一頓打又是少不了的。
申海洋擋在我前面,冷笑道:“林黛玉,往哪裡走呢?”
我冷冷地看着他,沒說話,推着單車想從旁邊繞過去。
誰知他一擋:“怎麼?村裡老鄉見了面,招呼也不打,也不敘敘舊嗎?”
“沒什麼好敘的。”我道。
“怎麼可能?你看!”申海洋一撩自己的頭髮,露出左耳來,那根部赫然一排手術線疤,“這地方,你不會不記得吧?你這條瘋狗咬的哎!這帳,你說怎麼算?”
毛彪擋在我後面,直接道:“洋哥,還能怎麼算?先打掉他幾顆牙再說唄!”
“好主意!”申海洋突然一臉猙獰,大叫着朝我一腳踹過來。
我情急之下,提起單車朝申海洋用力推砸過去。
他來得急,沒想到我會有那麼一手,一下子被砸倒地上,腳卡進前輪鋼絲幅條裡,還拔不出來了。
我拔腿就想跑,毛彪飛起一腳踹在我肚子上,把我踹倒在污水地上,還差一點砸到單車上。申海洋罵罵咧咧地往起裡翻。
我剛想往起裡爬,一輛高大粗獷的黃色吉普衝進了巷子裡,車身佔了大半個巷子寬,朝我們急速衝來。
轟鳴的馬達聲中,駕駛室探出個短碎頭,尖銳的聲音傳來:“死小豬閃一邊兒去,看我弄不死兩個丫的!就知道這倆貨沒安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