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明顯感覺到身邊的周慧蝶呼吸加重了許多,轉頭看了她一眼,發現她額頭上已經滲出了汗珠,這應該是緊張的。
我疑惑的問道:“你是在害怕?”
她沒有回我話,我心裡挺納悶的,她畢竟是爽爺的徒弟,還會借屍還魂這種逆天的術數,怎麼表現得比我還要害怕?
可能是猜出了我的想法,她說道:“師父主要交給我的主要是武術方面的,術數方面的東西我很少接觸,造詣也不高,借屍還魂的術數還是在師父筆記中看到的。”
她說這些話的時候聲音雖然依舊冷清,但佘聲線很明顯有點顫抖。這樣一來,我一下就覺得她有了人情味,至少也不是那麼完美無缺。不過轉念一想,我又覺得她很厲害。
周慧蝶明明是很害怕這些東西的,但她爲了爽爺,不僅一個人搬動屍體,在招魂過程中還要擔驚受怕,她卻堅持了下來,這點實在讓人佩服。
彈珠落地的聲音還在繼續,我們準備上到二樓去,樓梯走了一半,彈珠聲戛然而止,根據剛纔聲音傳來的位置,可以確認聲音就是從男主人那個房間傳出來的。
我們小心翼翼的走進去房間,初七伸手把燈打開了,屋子裡一片明亮,我也不那麼緊張了,房間還是和白天來的時候一個樣,也不見什麼彈珠。
初七說彈珠聲其實就是屋子有小鬼路過,小鬼對人沒有什麼影響,也不會出來嚇人,但是玩心比較大,彈珠就是小孩最喜歡玩的東西之一。
但這宅子的情況就有點不一樣,剛纔初七沒有感覺到什麼髒東西的氣息,而且現在到了這房間裡來,依舊很正常。
但宅子裡的氣場,溫度都存在着明顯的問題,肯定是有髒東西作祟的,但又找不到,這就比較奇怪了。
“楊蕭,你去摸一下那副油畫。”初七突然說道。雖然這要求挺怪異的,但我還是照做,伸手去摸,摸了半天也沒什麼反應,初七也沒說話。
正疑惑着想要開口問他,結果他來到的我身邊問道:“你這是在幹嘛?”
“啊?”我一下愣住了,“不是你讓我摸這副畫的嗎?”
初七瞪大眼睛說道:“什麼?我什麼時候叫你去摸畫了?”
蠻子也接話道:“對呀,剛纔我們都沒有說話。”
我心裡頓時“咯噔”一聲,剛纔我清清楚楚的聽見了和初七一模一樣的聲音,不可能聽錯了!一時間我反應過來時,心臟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那個聲音只有我聽見了,那幅畫有問題!
我正想把我想到的說出來,不料“啪”的一聲,房間裡面的燈突然熄滅了,等我眼睛適應了黑暗之後我,我驚恐的發現初七他們三人不見了!
就這樣悄無聲息的消失了,而我最害怕的也是這種情況,孤身一人在這種地方的感覺就是一種痛苦無比的折磨。我喊了一聲,沒人答應,算是給自己打氣,這時我也慌了,打開房間門就往外跑。
然而我看眼前的一切時,我大腿頓時一陣發軟,這個不是之前的樓道,而是又是那個房間,一模一樣!
那副畫正對着我掛在牆上,陰森恐怖怪異,不敢多看。我大口喘起氣來,因爲恐懼我渾身發起抖,我不斷在心裡說冷靜冷靜,可絲毫沒有效果。
此時,那幅畫似乎發出細微的光亮,我下意識往上面一看,沒想到這一看,我身體竟然不受控制一般往那幅畫走去。我意識就相當清楚的,但我真的無法控制自己的手腳,它們就像自己在移動一般。這瞬間我眼淚都快掉出來了。
我像掙扎,但發現根本用不上任何力道,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自己離那油畫越來越近,我發現畫中的人物就行復活了一般,我面前出現了一個扭曲,醜陋的人形物體,它伸着一粗一細極度怪異的胳膊朝我抱來。就在它接觸到我的瞬間,我的腦袋就像被一枚枚尖針戳中一般,瞬間爆發的劇烈疼痛讓我眼前一黑,意識瞬間就恍惚了起來,可我偏偏就沒有昏迷過去,還在繼續遭受着這非人一般的折磨。
我眼前滿是五顏六色的顏料他,它們就像鮮血一樣,緩緩流淌着,我似乎看見了一個男人,他的身體被拉扯着,他發出悲切的慘叫,他的臉被擠在一起,然後又被拉開……
然後似乎我自己變成了那個男人,難以忍受的痛苦如潮水一般涌來。就在我要崩潰的時候,我感覺我的太陽穴被人輕輕擠壓了一下,一絲涼意從太陽穴擴散開來,稍微緩解了一下我的痛苦。
接着一個急促聲音傳來:“楊蕭,快閉上眼睛。”
這是初七的聲音!不管他是不是真的,我打心底信任他,同時我也才發現,我眼睛一直是睜着的,當時冒出閉眼的念頭的時候,我才發現眼皮上面像是壓住了一座山,奇重無比。
我知道閉眼是我的唯一機會,我在心裡怒吼,全身的力量都累積到了眼睛位置,感覺歷經了千辛萬苦,終於閉上了眼睛。閉上眼的瞬間我,整個世界都安靜了,意識陷入短暫的“真空”狀態,幾秒種後,我睜開了眼睛,發現自己躺在宅子的沙發上,初七用雙手的大指姆摁在我太陽穴的位置。
見我醒來,他呼了口氣,撤掉了手。我嘗試着坐起身子,一動,腦袋便傳來一陣陣刺痛,忍不住哼了一聲。等差不多緩解了一點以後,我才問初七剛纔是怎麼回事。
他抿了抿嘴說,就是那幅畫有問題,他之前一直都沒想到,髒東西不是什麼鬼物,而就是那幅畫本身!所以一直都沒有察覺到,之前的男主人瘋掉也肯定是因爲那幅畫,是有人想害他。
我回過神來,確實,剛纔我肯定是遭受到了某種精神力量的攻擊,以至於自己陷入了幻覺。可是我還是有點迷糊,沒太弄懂髒東西就是那幅畫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髒東西藏在畫裡面嗎?
我把這個疑惑問了出來,初七點了根菸,皺着眉解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