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少川,你有沒有什麼要對我說的?”
“沒有。”
商小兔聽了,扯了扯嘴角,“這樣呀!那我跟我哥先回商家了,我媽不舒服,可能要在家幾天。”
“嗯。”
席少川點頭,商小兔看看他,起身離開。
席少川在屋裡坐了一會兒,而後走人。
封弈站在大門口,看着席少川車離開視線,呢喃,“我或許太心急了,做了一件適得其反的事。”
沈浩不太明白封弈在說什麼,他只慶幸席少川現在依舊對他視而不見。
不被他關注就是一種幸運呀!
商哲開着車,透過後視鏡看商小兔坐在後座上,靜靜望着外面發呆。
他不清楚席少川跟小兔兩人說了什麼。但,肯定不愉快就是了。
“大哥。”
“嗯。”
“媽她真的沒事兒嗎?”
“媽身體挺好,她只是想你了才讓我帶你回去住幾天。”商哲如實道。只是心裡有些好奇,在席少川和小兔鬧矛盾的時候,母上剛好要他去把小兔帶回來,這純粹是巧合?還是,母上已經什麼都知道了?
只是想她了。
商小兔聽了,擡手抹一下眼睛,繼續看着外面不再說話。
在這個時候叫她回去住幾天……真好。
看到小兔抹眼的動作,商哲不由想到了,她被吊在樓上,從樓上墜落渾身是傷,伸着手抱着他哭的樣子。
一幕入腦,商哲嘴巴微抿。
席少川不適合小兔,完全不適合。
下車,商小兔看着商哲,“哥,回去別跟媽說。”
商哲點頭。就算他不說,母上可能什麼都知道了。
商小兔往家走去,“奶奶,媽,爸,我回來了。”
商哲站在門口沒動,看小兔進家,拿出手機撥通商城的電話,“爸,你現在有空嗎?有件事兒我想跟您聊聊。嗯,好,那一會兒見。”
“奶奶,您還在生我的氣呀?”
帶她回去祭祖,她不但差點遲到,還提早就跑回來了。這態度,讓在老家聽了不少酸話的商老太心裡怎麼能高興。
“奶奶,我下次回去一定好好表現,您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商老太輕哼,“一次就夠了,沒有下次。”說完,擡腳上樓,完全不想看到她。
商小兔撓撓頭,轉身抱住丁嵐胳膊,“媽,奶奶好像真的生氣了。”
“是有點兒不高興。不過,你知道你奶奶的,她是嘴硬心軟。”丁嵐撫平小兔頭頂的亂髮,柔和道,“在老家,對着那些不會說話的,你奶奶可都給還回去了。我們商家的小女兒,不是她們能隨便說的。”
商小兔輕笑,臉在丁嵐身上蹭了蹭,撒嬌,“媽,你這樣會慣壞孩子的。”
“媽願意,誰管得着。”
“我哥,我三哥肯定該說你偏心了。”
“敢有意見,我打不哭他。”
這蠻橫不講理的娘。
商小兔吃笑。
看着小兔彎彎的眉眼,丁嵐眸色柔和,心口有些酸澀。如果能慣壞她該多好。
***
洗洗準備睡的席翊,隱隱聽到樓下好像有動靜,打開門,就看到席少川走了進來。
看到席少川,席翊愣了一下,轉頭看一眼時鐘。十點多!這個點兒怎麼回來了?
疑惑着,快步走到席少川跟前,“叔叔,你怎麼回來了?”說着,往後望望,“小兔呢?你們一起回來的嗎?”
沒有,沒看到小兔的身影。
“叔叔……”再開口,席少川已上樓。
席翊:什麼情況?
席翊睡不着了,回到房間,拿出手機,反射性的準備打電話給小兔,等撥過去,又趕緊掛斷了。
肯定是出什麼事了。但他還是不要太早攙和的好。關心太多,反而是給人壓力。
關心太多,攙和太早,反而是一種壓力。
封弈犯的錯不止是操之過急。
本是兩個人的事、但,他卻沒給兩個當事人去處理的時間。強硬的給了判定,直接給席少川判了刑。這一點想來封弈也已經意識到了。
樓上
席少川從浴室出來,穿着浴袍,倒一杯酒坐在陽臺,靜靜品着。
微風,星空,院中景,這樣的夜色該是愜意。這也是他最滿意的時段,最悠然的節奏。可是……
不知爲何,今天感覺有點靜,眼前有點空曠。這感覺出,席少川放下酒杯,起身走進臥室。
***
商小兔坐在牀上,看着只響了一下的手機,看着未接來電上顯示着席翊的名字。打通就掛了,是不下心按到了嗎?還是……
席少川他搬回去了嗎?
商小兔扯了扯嘴角,她生氣是從主臥搬到次臥。而他,她什麼都沒說,他就直接拎東西走人了嗎?
想着,商小兔搖搖頭,揉揉臉,不能亂猜想,不能亂猜疑。想象力太豐富,容易暴躁激動。一不小心會說出讓自己後悔的話和事。
上輩子的教訓太深刻,這輩子不能再犯。所以,她要聽席少川講,而不是靠自己腦子憑空去猜想。只是……他什麼都不說,悉聽尊便的態度是什麼意思?
之前還說身爲女朋友除了權利,還要盡義務。她盡義務了,可權利呢?好像毛也沒有。
躺在在牀上,頭埋枕頭裡,談個戀愛真特麼累。
商哲坐在副駕上,看着商城,皺眉,“所以,小兔和席少川的之間的事,我們都不能插手是嗎?”
“嗯。”
“這也是封弈附帶的條件嗎?”
商城點頭。
商哲沉默。
小兔和席少川交往,這是封弈助丁嵐平安渡劫的條件。這一點商城沒瞞着,商哲也早就知道。只是,他沒想到封弈要求竟這麼苛刻。
之前,看小兔被懸掛陽臺,看她受罪,他們只能看着。
現在,看她沮喪受委屈,他們也只能看着。
以後,他們還要繼續這麼看着嗎?
商哲凝眉,這感覺,讓他覺得欠了商小兔什麼。
如果她抱屈或向他們索要什麼,商哲覺得還好些,偏偏她現在什麼都不說。
“如果我們強硬插手會怎麼樣?”
“那隻會讓事情變得更加複雜。”
封弈那人很邪性。而比封弈更邪的是席少川。就如他至今不明白,封弈爲何會找上小兔,而席少川竟然也會同意跟小兔交往一樣。
他們的套路,商城摸不透。心裡沒底,怎麼對弈。
***
【席少川起牀了。】
【席少川上課要遲到了。】
早起,席少川被手機鈴聲吵醒,睜開眼睛,拿過手機。
【席二叔,麻溜的起牀做飯。】
某隻兔子輸入的叫醒語音。
聽着,席少川看一眼現在所處的地方,伸手按掉,起身往洗手間走去。
樓下
席翊擺好早餐,看席少川從樓上下來,“叔叔,早。”
“早。”
看着席少川如常的神色,席翊:看不出心情,更看不出發生了什麼。
“在看什麼?我臉上長花了嗎?”
“沒有,嘿嘿……”席翊笑着在席少川對面坐下,拿起一個包子,吃着,說道,“叔叔,剛纔小兔打電話過來了。”
席少川聽了,拿筷子的手頓了一下,而後恢復如常,擡眸。
席翊:“她讓我提醒你,別忘了去醫院拆線。”
席少川眼簾垂下,一言不發,吃飯。
席翊:看他叔這反應,實在是看不出他跟小兔到底鬧彆扭沒。
如果沒鬧彆扭,怎麼突然回來了住了?還是說只是回來有什麼事?
席翊想着,想到什麼,順嘴補充一句,“叔叔,小兔應該是想讓你多睡一會兒。所以纔打我手機上的。”或是因爲他昨天晚上那通打了又切斷的電話。
席少川眼皮未擡,開口,“食不言寢不語。”
席翊:好吧!這是嫌他話多了。
***學校,一切如常。
他上課,她聽課。偶爾視線碰撞,他不鹹不淡,商小兔默默移開。
中午吃飯,小兔跟楊一妃結伴,偶爾和桑傑三人。天南地北胡侃,聊聊笑笑,輕鬆自在瞎樂呵。
至於席少川,遠遠的坐在老師的區域,跟在坐的同行閒聊,傾聽,微笑,溫潤雅緻,悠然閒適。完全看不出跟女朋友吵架了。哦,他是沒跟女朋友吵架。他從來沒跟她吵過架。
明明是他們兩個在談戀愛,可是,一旦遇到摩擦,他就變成了局外人,心情起起起伏伏的只有她一個人而已。
“小兔,在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楊一妃推推商小兔。
“哦,沒想什麼就是發呆。”
楊一妃切了她一聲,隨着湊到小兔耳邊,小聲道,“小兔,你有沒有想過你跟妖精戀愛的事,萬一被發現了之後會怎麼樣呀?有沒有想好怎麼應對呀?”
商小兔搖頭。
“你個傻的怎麼就不想想呢。你要知道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特別……”楊一妃說着,往席少川所在的方向看一眼,低聲道,“特別妖精的手指頭上還帶着情侶戒指。你應該也聽到了,最近班上可是每天都有人在說那枚戒指,在好奇妖精的女朋友長什麼模樣。萬一知道是你……你會很麻煩。”
商小兔聽了沒說話,楊一妃所謂的麻煩是什麼意思,小兔心裡很清楚。
就席少川的才華和顏值,他在學生中的人氣很旺,特別在這個班,他不止是楊一妃一個人的男神。
如果她是席少川女友的事外泄,那……
學渣跟老師?!
豆芽菜跟男神?!
妥妥的她是哪哪都配不上男神。如此,排擠她是最輕的。
“你跟妖精好好商量商量,提早做好應對的準備纔好。”
商小兔點頭。心裡:唉!她倒是想聊,可一個人怎麼聊?
如此幾天,每天都差不多。
你不聊,我也不問。
你不吵,我也不鬧。
戀愛就是兩個人的事,商小兔不願意把什麼都做了,什麼都擔了。
我是喜歡你,但絕對不是以無條件包容,無限妥協和卑微的方式。
“媽,有沒有什麼要我捎回去的?好,我知道了,我回去拿點兒東西就回家。嗯!”
掛斷電話,小兔回到她和席少川住的地方,打開門,一股潮悶的味道。
打開窗戶,通風透氣,四處看看。她出去時什麼樣子,現在還是什麼樣子。
席少川的東西都還在,只是人沒住這裡。
商小兔吐出一口氣,挽起袖子開始收拾家務。
“席二,現在才七點多,我們再去喝一杯吧。”陸明看着席少川滿是熱情,明顯吃飯時沒喝盡興。
席少川開着車,沒甚興致,“下次再說。”
“這麼早回去做什麼呀?就是夜生活也開始的太早了點兒吧。”說着,看着席少川調侃,“難不成小兔還給你規定了門禁時間?”
席少川靠邊停車,“你可以下車了。”
“你這傢伙把我放這裡,你好歹把我送回去呀。”
席少川不理陸明白叫喊,擡腳下車,關門走人。
陸明:叫出來喝酒的是他,結果率先走掉的也是他。陸明看着席少川的背影,此時有種被人用完就扔的感覺。慪火!
席少川走到小區,擡頭往上看一眼,不去探究自己的想法,按下電梯上樓。
電梯開,一個人恰時出現眼前。一手拎着包,一手提着垃圾。看到他,臉上是意外。
席少川?!
席少川看着她,走出電梯,商小兔聞到一股酒味,“你喝酒了?”
“嗯。”席少川視線掃過她手裡的包包。
“你去休息吧。”商小兔說着,越過席少川準備離開。
擦身而過瞬間,手腕被拉住,腳步頓住,轉頭,還未說話,腰身一緊,一個旋轉,被摁在牆上,擡頭,一張近在咫尺的俊臉。
表情淡淡,眼簾微垂,看不清眼內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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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