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
一處私密醫療機構,席少騰站在牀前,看着牀上依舊美麗,卻已氣息全無的女人。神色厚重,心情複雜。
在牀上躺了十年之久,前些日子意識已見起伏,在他們以爲她極有可能將要醒來時,她卻這樣突然的離開了。
這個給了席少川生命,卻又差點毀了他的女人,就這樣永遠的離開了。
少川知道了,將會是什麼心情呢?席少騰預想不到。
而站在席少騰身後的許文靜,看着牀上的人,麪皮緊繃,心砰砰直跳。
封雅!
許文靜怎麼也沒想到,她以爲已經死了十年的人,竟然現在才離世,她怎麼能不震驚。
十年!十年吶。
許文靜至今記得,在十年前,因席遠風流成性,封雅和他夫妻決裂的那一天,被席遠用槍擊中了頭部。聽到動靜,跑過去看到的就是這一幕,隨即她就被席棟帶離了現場,連屋內的情況都沒看太清楚。但那滿屋的血腥味兒,還有封雅眼睛凸出,滿臉血的樣子,她現在仍記得清清楚楚。
那模樣,十有八九是活不了了。而在之後,席少騰也告訴她,封雅死了!
被搶擊中頭部,活不成也在意料之中。
過後,因爲死因的特殊性,所以當時選擇隱秘下葬。沒有葬禮,只有一個墓碑。
對外對席家說法統一,那就是封雅突然疾病驟然離世,而他們尊從亡母活着時的曾有的交代。死也要保持優雅,不想讓人看到她死後青白的面孔。下葬時,到場的人除了一口棺木,沒有一個人見過封雅的死相。
當時,許文靜完全沒多想。甚至覺得不讓人見到纔是最正常。不然,封雅頭上致命的槍傷可能就會被發現,非正常死亡的秘密就會外泄。可現在……
不讓人看到,不是因爲封雅死因異常,竟是因爲她根本就沒死!
這清晰的認知出,許文靜心頭髮緊。這樣的事,席少騰,席少川兩人竟可以風輕雲淡的隱瞞十年。不過,仔細想,隱瞞好像也能理解。畢竟,席家這樣的大家族,內裡可是一點兒都不和睦。而封雅頭上的傷解釋起來很麻煩。所以,索性就……
等等!
許文靜突然想到什麼,心頭猛的一跳。傷?封雅頭上致命的槍傷!
頭被槍擊中,這分秒之間就會死人的致命傷,在無醫生在場,根本來不及急救的情況下,封雅她……是怎麼活下來的?
難道是奇蹟?
這樣想着,許文靜心裡卻不由哆嗦。也許是奇蹟,也許……是更大的秘密!
一念出,後腦勺冒涼氣,豪門水深,深到連身邊人都滿是秘密。做夫妻近二十年,你還會時刻感到他很陌生。
“席先生,封先生來了。”
席少騰聽了,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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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雅,我血緣上的媽媽。”除了那層血緣,什麼都不是。
“不過,現在什麼都無所謂了。”
有些事,該到此爲止了。而有些人,餘生都不想再提及。
“不是說要跟岳母買禮物嗎?吃了早飯我們就去。”席少川拍拍小兔的腦袋,擡腳回了廚房。
小兔站在原地,看着席少川神色如常的繼續做早飯,不願多說的樣子。小兔嘴巴動了動,又沉默了。
他既然不想說,那她也不去打破砂鍋問到底。不過,席少川的媽媽不是早就不在了嗎?怎麼……?難道是她記錯了?
小兔心裡疑惑着,卻什麼都沒問。
早飯後,席少川帶小兔開啓買買買的模式。狀態如常,看不出絲毫異樣。可就是這個樣子,讓小兔很不踏實。
什麼都藏心裡,也是男人一種習慣。從他早上接到電話後的反應可看出,他現在的心情絕對沒有表面所表現的那麼風輕雲淡,輕鬆自在。
“不買了嗎?”
“嗯,這就夠了。纔剛結婚,我可不想讓老公覺得自己娶了個敗家媳婦兒。”
席少川聽了勾了勾嘴角,“真是長大了,都知道給老公省錢了。”
“那是。”說着,在看到迎面走過來的時,腳步微頓。
江安然在看到席少川和小兔時,也是微愣了一下,隨着臉上揚起一抹淺笑,擡腳走過來,“席二少,席太太,好巧。”
席少川頷首,沒說話。
小兔;“江小姐。”
江安然看着他們,微笑道,“昨天嫂子給我打電話說,你們過來做結婚登記了。我本想打電話請你們吃頓飯向你們說聲祝賀的。可是想想,又覺得太冒昧了。沒想到今天能在這裡遇到你們……祝賀你們結婚,願你們幸福長久。”
席少川:“謝謝。”
小兔:“謝謝。”
看着異口同聲道謝的兩人,江安然笑盈盈道,“我請你們吃午飯吧!算是盡地主之誼。”
小兔聽了,還未開口,席少川道,“謝謝。不過,我們還有事,就不麻煩了。”
“這樣呀!那……”
砰!
突然一聲響,打斷江安然的話。怔愣間……
砰砰!
槍聲連響,反應過來瞬時一片慌亂,大叫着四處逃竄。
江安然臉色瞬變,看着地上破碎的玻璃,看眼前男人反應迅速,護着商小兔快速避開危險區。而她……被忽視的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