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伯治理的省城名爲汐城,而靳宛要去的是虞城。
王國治下的三個不同等級的城,都有明確的劃分,這不僅體現在城的治理範圍,更體現在城的名字。類似岳陽城、禾安城這種三個字的,就是縣城一類;類似汐城、虞城這種兩個字的,一般就是省城。
之所以要加上“一般”二字,是因爲都城的名字也是兩個字。只不過,都城的後綴是“京”,像烏國的都城就叫做鄔京。
汐城和虞城的範圍大小、繁華程度都相差無幾,所以靳宛開在這兩個地方的酒樓和商鋪,賺取的利潤也應當是差不多的。
爲此,靳宛說什麼都要早點讓虞城的三鮮樓伍號、金達記叄號儘快開張賺錢。
好在開了這麼多家分號,現今靳宛和沈玉溪在這件事情上,已是駕輕就熟。他們剛抵達虞城的那天晚上,兩人就把人手招足了。
加上靳宛帶來的幾個經過“調教”的夥計,至少短期內,是不用操心人手不足的問題了。
次日天還未亮,傅凌天和風祁羽還在睡夢中,靳宛和沈玉溪就已經起牀爲今日的開張做準備了。
糕點、蔬菜肉食、酒醋,一一就位。
這回由於虞城距離岳陽城較遠,所以光是酒醋的運費,就夠讓靳宛心疼的了。可惜再心疼,這筆銀子靳宛也省不了,除非靳宛在虞城附近再開一家釀酒坊、一家釀醋坊。
這個想法是好的,可以留着以後實施。反正眼下,靳宛是不打算再把銀子往外拿的了,誰知道現修醋坊、酒坊,月底前能不能把它們算進資產裡估值?
交通不便的世界就是如此傷腦筋,靳宛越發懷念二十二世紀那超級便捷的飛車了。
虞城和汐城之間,時常有行人往來。
而今距離靳宛在汐城開三鮮樓貳號,已經是兩個月過去,不少人都知道了汐城有家燙鍋酒樓,不單單是糕點味道好,以及不限量供應酒醋,其中香醋還是免費的。而且,那家酒樓的燙鍋味道極其獨特,讓嗜辣的烏國人一吃就會上癮。
當然,在那樣的酒樓消費是很貴的。只是住在省城裡的人,有銀子的人還少嗎?人生在世無非吃喝玩樂,既有銀子在手,總要找一樣來逍遙,纔不枉費來這世上走一遭。
所以虞城的百姓很是捧場,令得靳宛受寵若驚。
傅凌天和風祁羽何曾見過這等場面,登時便被驚呆了。
兩人都是吃過燙鍋的,自然也清楚這玩意兒的魅力之處,可是他們不知道靳宛竟然會將香醋擺在酒樓裡,免費供應、隨人任取!
還有那燒酒……
這世上不知有多少人窮其一生,都喝不上一口酒。靳宛竟然像個暴發戶那樣,把燒酒當做茶水,讓客人任意點用。
要不說人家靳宛有底氣呢?若沒有一點兒憑仗,靳宛怎敢在短短几個月裡,就在各個不同的城市,開了好幾家分號?便是傅凌天自己,也從未想到三鮮樓在靳宛手裡,居然會被髮展到這個程度。
當聽見靳宛說三鮮樓能有今天,裡邊兒也有自己一份功勞,傅凌天立即否認了。
他不敢居功,只能說娘子看人的眼光準。至於三鮮樓的收益,傅凌天卻不像當初靳宛許諾的那樣,要來跟她分享。
此事過後,一行人便朝鄔京出發了。
沈玉溪留在了虞城,這個是他無法決定的。靳宛說虞城的分號事關重大,自己無法在虞城看顧着,就只有拜託沈玉溪了。
自家掌櫃都把話說到這份兒上了,沈玉溪哪裡還好意思說“不”?要真論起來,他不過是靳宛的“學徒”,可沒信心能夠拒絕“師父”的吩咐。
幾個夥計和沈玉溪都留下了,整條隊伍就縮減了不少。
相對的,隊伍行進的速度也更快,以致於他們竟比預期的時間還早一天到達鄔京。
馬車裡,靳宛撩開車窗簾。
透過縫隙,靳宛看見了一堵宏偉的城牆,還有兩扇厚重、古樸的巨大城門。在城門上方,是斗大的兩個字,正是“鄔京”。
“這是鄔京的西門,通往都城內最繁華熱鬧的地段,宮中的馬車並不從這兒進。”坐在對面的風祁羽,見靳宛興致頗高地欣賞鄔京風貌,便細心地講解起來。
靳宛聽得起了好奇心,扭頭看他:“那宮裡的馬車要從哪裡進城?”
“正門。”風祁羽笑得陽光燦爛,兩隻眼睛都彎彎的,“鄔京總共有五扇門,分別是正門、東門、西門、南門和北門。其中東西二門,是通往繁華與普通兩個市區;南北二門,則是通往王室貴族所在的地段。
“至於正門,是通向王宮的,輕易不會開啓。唯有宮中要人進出,或者接待宗主國來使以及重要人物,纔會打開正門。”
想不到,這都城裡光是幾扇城門,就有這麼多的講究。
靳宛嘖嘖稱奇,望着靳海笑道:“爺爺,這麼說咱們今日還是沾了羽王子的光。要不然,以咱們這身份,肯定是走西門進了。”
靳海前幾日剛上路時,身子有點兒不適。最近或許是習慣了馬車的顛簸,他的臉色反倒變好了,這會子精神也還不錯。
所以靳宛一說話,靳海就慈祥地看着她,“小宛已經很有本事了,爺爺活了幾十年,這還是頭一回走那麼多地方。”
靳宛頓時笑嘻嘻的,挪到靳海身旁抱着他的胳膊撒嬌。
“所以我讓爺爺跟我出來嘛!如果咱們不走出靳家村乃至旺福鎮,哪裡能看到如此廣闊的天地呢?都城裡的人物形形色色,東西也是多種多樣,咱們可得好好逛一逛。”
自敖千走後,靳宛已許久不曾露出這般小女兒姿態了。靳海縱是高興,而風祁羽更是看呆,被靳宛突然間的風情給迷得移不開視線。
他的目光實在太炙熱了,再粗神經的人都不可能忽略,何況是感官敏銳的靳宛?
強忍住嘆氣的衝動,靳宛清了清嗓子,問:“羽王子,我初次進宮,需不需要學習什麼禮儀?”
這一喚,總算是叫風祁羽回了神。
歉意地笑笑,他搖頭道:“你是父王看重的人,那些虛禮學不學都無關緊要。”
隨即,爲了掩飾自己剛纔的失態,風祁羽不經意地看向窗外……下一瞬,他的眼中立刻現出喜色。
“到了!”